黎婶子根本就忘了她家宝贝女儿先前差点跳楼的事,唐恒不管真心喜欢也好,是为了黎阿宝能放心动手术也好,反正这个婚求得他们都是欢喜的。
“璐璐乖,妈妈给你报仇,唐恒他要么不来,要来妈妈就打断他的腿!”黎婶子放着狠话。
办公室里唐恒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捡起手机一看,未婚妻已经挂了电话了。他把手机收在口袋里,很好心地提示宁心道:“宁老师,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那个未婚妻还是你好朋友,唐恒心道,朋友夫不可戏知道不?
“我知道啊!”宁心点了点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嘚瑟的?他有未婚妻,她还有老公了呢!
两个人完全在鸡同鸭讲嘛。
第五天,洛老爷子出院了,洛靖祺也来上班了,隔了整整四天,洛靖祺想老婆了,计划着以权谋私上班时间好好和老婆腻歪一下。氮素,宁心今天请假了。
“你说宁心去哪了?”洛靖祺怀疑自己不眠不休照顾了爷爷四天,累得已经出现了幻听,否则他怎么会听不懂唐恒在说什么呢?
“我说,牧嘉琛的老娘死了,宁心去牧家了。”唐恒叹了口气,他几乎可以预见少爷听到这消息后会发多大的怒火。
他就想不通了,宁心和牧嘉琛都离婚了,她前婆婆死了跟她还有什么关系?况且那个前婆婆待她一点都不好。
“混账!”洛靖祺骂了一句,抓着车钥匙就走了。
好不容易等老板来了,以为自己可以短暂地请一天假呢,没想到结果还是这个样子。唐恒无语望天,觉得他的命怎么那么苦呢?他们夫妻作法祸害他做什么呀?
可是就这样老天爷还不放过他,因为怒气冲冲的老板又打电话给他了。
“唐恒,给我订一个,不,十个花圈!”洛靖祺恨恨地说道,他要给牧家每人都送个花圈,看他们还敢不敢来和自己抢老婆!
宁心与其说是去给牧母吊唁,还不如说是去看牧嘉嘉的。
爷爷去世,母亲也跟着去了,再加上父亲被抓了进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牧嘉嘉觉得自己整个天都塌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找谁倾诉,二叔整天为公司的事奔波,连家都不回,而大哥只知道借酒消愁,就没个清醒的时候。爷爷死的那天月姐出事,那时候牧家的下人人心就散了,月姐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最终没能挨过去,她那个儿子媳妇还时不时来闹一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钱。
牧嘉嘉觉得老天爷就是在惩罚牧家,因为她家原先对宁心不好,所以宁心一走,她家也就变得不像家了。
牧母的死在必然之中,首先她给牧清远打坏了身子骨,之后地下钱庄的林老大隔三差五上门要钱,可牧母欠的钱不在少数,牧清风就是想帮她还,也得时间筹措,林老大便威胁牧母若再不还钱就把她砍断手脚扔进海里喂鲨鱼。牧清风迟迟拿不出钱来,牧母便看作他在推脱,心里又恨又怕,没几天就心脏病突发去了。可以说她是自己把自己给吓死的。
牧母的灵堂有些冷清,等于全A市的人都知道这家子做了什么事,以前与牧家关系好的也走得远了,能来的基本都是看在牧清风的面子上。
对于宁心的到来,人们觉得这女人是缺心眼还是咋的?她还是牧家妇的时候牧母没少折腾她,听说牧清远还伙同姘头绑架她,意图把她卖给黑老大换钱,就这样了她还来前婆婆的灵堂吊唁?她不会对牧嘉琛还余情未了吧?
这些话给洛靖祺听到后好一顿生气,不过宁心此时一点感觉都没有,嘴长在人家身上,谁爱说谁说去呗,日久见真章。
她把花圈交给牧家新任的管家,又到牧母的灵前磕了几个头,也算是全了她们这辈子的婆媳缘分。
“嘉嘉,节哀。”她摸了摸牧嘉嘉的头,蹲下和她一起烧着纸钱,心中着实叹了口气。
受牧家变故影响最大的便是这个小姑娘了吧?她听阿祖说牧嘉嘉在津塘渡口差点被人轮了,虽然牧嘉琛最后把她救了回来,可噩梦还是经历了。
她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呢,就像秋天的万物一般已经呈现了衰败之势。
“嫂子!”牧嘉嘉不可抑止地哭倒在宁心怀里,牧家完了,她也完了。
牧嘉嘉哭得稀里哗啦,宁心受她感染,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倒不是心疼牧母,只不过想起了牧老爷子在世的时光。
本来牧嘉琛打电话给宁心,宁心过来安慰她一番,也就走了,偏偏有人不识相,非要赶来闹一闹。
刘婷瑷已经如愿以偿当上了牧家少奶奶,可她的孩子没有了,还是因为宁心而被孩子的爸爸硬生生推没的。牧嘉琛为此心有愧疚,隔天就和她领了证,不过没有大肆操办,夫妻两个从此以后都不能再生育,本来爱得死去活来的两个人现在就像一对熟悉的陌生人,生活中再也没有激情,更称不上幸福,只是彼此死死地捆绑在一起。
牧母待刘婷瑷真算不上好,所以牧母死后,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在灵堂略站了站便回房了,牧家对外的说辞是少奶奶还没出小月子。
本该在房间里半死不活躺着的人如今气势汹汹地冲到了灵堂,牧家的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向其他客人解释。
本来也是,牧母去世,灵堂却只有牧嘉嘉一个人守着,牧家大少爷整天醉在了酒缸里,人家还能说他生母去世,伤心的缘故,可牧家少奶奶算怎么回事呢?连个面都不露,即便真是小产了,但死的那个人是她婆婆,就算装装样子也要把场面撑过去吧?
其实牧家的下人之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那就是新少奶奶就是个扫把星,自从她怀孕后牧家就很不顺,坏事接二连三地出,原来的少奶奶在时可没出过这么多问题,少爷也没这般不着调。
“少奶奶,你怎么出来了?”有些下人有心想隔开刘婷瑷和宁心,不怪他们未雨绸缪,而是刘婷瑷冲出来的样子真的很吓人,不像是来答谢宁心的,反而像是来找宁心拼命的。
刘婷瑷看着这些人行动间对宁心的维护,气得肺都快要炸了,明明现在她才是他们的主子,为什么还帮着那个贱人?那贱人是不是狐狸精变的,专门迷惑人心志?
正文 第138章 不作不死
有些人总是把错误归咎到别人头上,却从不从自身检讨,刘婷瑷接替宁心做了牧家少奶奶,也承袭了牧母的刻薄,对这些下人动不动就要骂一番,要不就是威胁他们要开除。也是,人一旦从低贱的位置爬到高处,心里总有一股变态的情绪要发泄,说的好听叫扬眉吐气,说的难听叫小人得志。
所以真心不怪这些下人帮着宁心,宁心做少奶奶时对他们多好啊,从来不摆主子的谱,逢年过节还送他们礼物。
“你,明天不用来了!”刘婷瑷凶狠地对着那个拦她最凶的下人说道,“牧家养不起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一干宾客被她的粗鲁吓到了,心想难怪牧家会倒,瞧着媳妇一代不如一代的,牧家的男人是娶不到女人了还是咋的?
不曾想那下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把腰间的白布条解下狠狠地摔在刘婷瑷脸上:“不干就不干,你这种主子我还伺候不起呢!”
自从牧母病倒,刘婷瑷接了管家的权利后,那整个就是一狐假虎威的货色,不仅言辞间对下人不客气,就是该给的福利待遇也减少了不少,简直跟牧老爷子在世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下人做完这些就走到宁心跟前,好好地跟她鞠了个躬,声情并茂地说道:“少奶奶,不,宁小姐,我阿威的老婆去年被人撞了,肇事者逃逸,本来连医药费都出不起,准备带她回家等死了,是您知道后告诉了老爷,让老爷给交了医药费,现在我老婆活蹦乱跳,再陪我几十年都没有问题。您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如今老爷死了,你也走了,这个家等于散了,我也该离开了。”不是应该离开,而是实在待不下去了,下人也有尊严,与其在牧家毫无尊严地讨口饭吃,还不如他带着全家去街上乞讨。
宁心听罢有些不知所措,只呐呐地说道:“我帮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这样的。”阿威原先是做瓦匠的,后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变成了残疾,才到牧家厨房里帮着打打下手。
刘婷瑷被人甩了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怔在原地,后来听了宁心和阿威的对话,这才了解事情的始末,心里的想法是宁心就是个会装腔作势的贱人,明明拿着老爷子的钱去充好人,还让人对她感恩戴德。这阿威也不识好歹,既然他想走,自己成全他就是!
“你盯着他离开,不要让他顺手牵羊带走我们牧家的任何东西!”刘婷瑷对着另一个跟她关系稍好的下人道。
“你!”阿威气得面色铁青,他身残志不残,刘婷瑷何必如此侮辱他?
宁心觉得刘婷瑷简直疯了,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又不好插手。牧嘉嘉看不下去了,走过去道:“阿威在我们家都做了十几年了,你不会觉得太过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