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替连建平作伪证的许阿姨,突然亲身上阵,甚至还偷录下了连建平家暴的证据,连笑自然也就从前一个案子的嫌疑人摇身一变,成了这个案子的证人。
连笑再一次见到许阿姨时,许阿姨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只不过麻木了多年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一星半点的神采。
至于这点失而复得的神采究竟源于何处——
“替我谢谢方先生。”许阿姨说。
连笑顿时目瞪口呆:“方先生?”
她认识的姓方的,可只有那么几个……
在连笑一片愕然的目光下,许阿姨却已胸有成竹。
连笑犹记得方迟否掉她毁了连建平代购生意的想法时,说的那番话——
“不怎么样。”
“那有本事你想一个?”
“我已经想到了。”
“什么?”
方迟却讳莫如深。
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而此时此刻许阿姨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简直深得方先生的真传:“谢谢他教我录下证据,还帮我请最好的律师,等我拿到赡养费,连建平就算挣再多的钱,也是为我打工。”
离婚案比连笑的案子先开庭。
开庭前夜,本该和律师做最后沟通,可等律师走了,连笑却紧张得睡不着。
恰逢她刚获医生解禁,可以喝点小酒——
可惜,就算她再软磨硬泡,方迟也只允许她喝两杯。
两杯就两杯,连笑小口啄饮,滴滴如命。方迟则坐在吧台另一侧,帮她梳理隔天要在庭上说的话。
“明天就要上庭了,你教我几句法语吧。”
方迟头也不抬,正忙着把她届时要说的证词手写成小抄:“想学什么?”
连笑问:“法官阁下怎么说?”
方迟答:“Cher juge.”
连笑依葫芦画瓢学了一遍。
方迟这才放下笔,抬眸看着她摇摇头:“和英语发音不同,法语的发音得更优雅些。”
优雅——
连笑深感受教,点点头。
“那该如何优雅地说出,我无罪。”
“Je suis innocent.”
“那该如何优雅地说出……”
“……”
“……”
方迟教了她一晚上,也一心二用了一晚上,终于把小抄都做好了。
见时间不早,明天还要上庭,不宜熬夜,方迟决定提前结束教学:“你学点基础的,其余的交给翻译和律师就行。”
连笑见他要走,赶紧叫住他:“等等!最后一个问题。”
方迟只得重新坐下,静待下文。
连笑却莫名地紧张起来,垂下眸,深思熟虑着什么似的。
转眼又蓦地抬起头来,看他的脸,看他的眼睛。
“最后一个问题,”连笑咽了口唾沫,“如何优雅地说出……”
“……”
“我想啪你……”
“什么?”
方迟眉头一皱。还以为自己听错。
连笑深呼吸一口。
挺直了背,似乎终是做好了决定——
“如何优雅地说出我想啪你。”
“……”
“……”
方迟深深地看她。
许久。
久到仿佛都能分析出她的太阳穴究竟急跳了多少下。
他终于开口了。
神色却有点紧绷:“Mademoiselle, Je peux te protéger tout la vie. Je t'aime.”
“这么长?中文什么意思?”
他一不问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二来面色平静到教人丝毫猜不透心中所想,连笑严重怀疑他这个翻译是在糊弄自己。
方迟清了清嗓,道:“我有一笔几亿的生意想和你谈谈,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这答案绝了。
连笑却早已没心思拍手称快,又深呼吸一口,站起来走向他。
终是停在了他桌旁,捧起他的脸。
当着他的面张了张嘴。
却不是鹦鹉学舌。
而是回答他:“唔……有的。”
方迟一扬眉。
这个女人脸上孤注一掷的表情,是对他此番疑问的最好回答……
第64章
连笑深呼吸一口。
挺直了背,似乎终是做好了决定——
“如何优雅地说出我想啪你。”
“……”
“……”
方迟深深地看她。
许久。
久到仿佛都能分析出她的太阳穴究竟急跳了多少下。
他终于开口了。
神色却有点紧绷:“Mademoiselle, Je peux te protéger tout la vie. Je t'aime.”
“这么长?中文什么意思?”
他一不问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二来面色平静到教人丝毫猜不透心中所想,连笑严重怀疑他这个翻译是在糊弄自己。
方迟清了清嗓,道:“我有一笔几亿的生意想和你谈谈,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这答案绝了。
连笑却早已没心思拍手称快,又深呼吸一口,站起来走向他。
终是停在了他桌旁,捧起他的脸。
当着他的面张了张嘴。
却不是鹦鹉学舌。
而是回答他:“唔……有的。”
方迟一扬眉。
这个女人脸上孤注一掷的表情,是对他此番疑问的最好回答……
他的指尖,慢慢拂过她的脸。
他的眸光,一如既往的清浅。
他的心跳……
却分明快了。
“明天要出庭。”
“我知道。”
“现在已经1点了。”
“我知道。”
“你就不怕……”
连笑低头吻住他的唇,阻止他说话。
再抬眸看着他,前所未有的确定。
“我不怕。”连笑说。
这个男人能替她遮天避雨,能帮她力挽狂澜,能为她保驾护航——无论对手是谁。
从没哪一刻,她曾这般无畏过。
所以当他终于神色一凛,突然将她抱起径直向卧室走去,连笑什么也没想,只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一切交给他。
转眼连笑已被放在了床上,他坐在床边看看她,眼里晦暗不明。
连笑莫名嗓子有些干,终于见他慢条斯理朝自己伸过手来,连笑有些紧张,慌忙闭上眼睛。
衣扣却并未如想象中一般被解开,反而是身上微微一重,连笑不解地睁开眼——
原来他伸手过来不是为了解她衣服,而是为了帮她盖上被子。
他眼里原本柔柔荡漾着的那点欲望,此时已然消散。
“等官司胜了,再来和我谈这几亿的生意。”他说
怎么回事?
角色倒置?
他成了欲拒还迎的大姑娘,她反倒猴急得不行,当即就要坐起来——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只想一鼓作气:“现在才一点,我两点睡就够了,不会影响上庭……”
他却按住她的肩,没让她坐起来。
他一笑:“你觉得一个小时,够么?”
“……”
“……”
连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脸是涨红还是惨白,对他这个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却只是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再拉开一些距离看她。
闪烁的瞳孔,迷人的眼眸,低沉的嗓音:“晚安。”
原本一直嚷嚷睡不着的连笑,这一晚竟睡了个好觉。
第一次庭审,连笑作为证人出席。
许阿姨验了伤,法医以及心理医生分别出具了许阿姨的验伤报告以及心理评估报告,许阿姨不仅身上有多处陈旧伤,还患上了PTSD,这全都是她常年遭受家暴的铁证。
而她许阿姨最后一次挨打,是因为连建平发现了许阿姨在家里安装的针孔摄像头。
连建平以为许阿姨被连笑买通,要录下证据帮连笑翻案,却不知许阿姨只是在为自己的离婚案找证据。
连建平对许阿姨动手的那一刻,警察将将赶到,连建平被逮个正着。
是方迟报的警。
也是方迟出的主意,用针孔摄像头诱使连建平动手。
连笑上庭作证,自然见到了连建平。
想到自己之前挨的那些揍,正在愈合的伤口不知怎的竟隐隐作痛起来,连笑不由自主地握拳,甚至快要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直到余光带到旁听席上的方迟。
他朝着她的方向,镇定地点点头。
连笑见状,调整好呼吸,往证人席上一坐。
前一晚方迟教她的那些法语,如今早被忘得精光,全程由翻译替她翻译。
连建平的律师则主张连建平确实曾患狂躁症,但如今已经治愈,并在盘问连笑时,一直试图引导连笑说出,是因为她幼年时曾遭受连建平家暴,才会怀恨在心,连建平和许阿姨就算只是普通的争执,她也会故意扭曲成是连建平对许阿姨家暴。
而许阿姨指控连建平家暴,只不过是为了高额赡养费。
“像我当事人这种已经改过自新的人,应该得到宽恕,而不是大众的偏见。”
翻译将连建平律师说的话逐一翻译给连笑听。
连笑直接炸了,站起来就是一句:“你放屁!”
旁听席上的方迟当即一扬眉。
翻译倒是见怪不怪,眼都不抬,直接翻译成了“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