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浴室的门关上,水声渐渐地响了起来。
顾阮阮眼中还带着几分迷蒙,环顾了一圈。
为了这场婚礼,酒店显然下了大力气。整个总统套房都被装饰的喜气洋洋,大红的“囍”字贴在床头的墙壁上。
她,真的结婚了。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陆太太了。
以为早就不会再起波澜的胸口涌上了复杂的情绪,她突然就有些迷惘。
以后,她要何去何从呢?
顾阮阮发了很久的呆,直到浴室门重新被推开,她才愣愣地转过头去。
陆昱瑾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围着浴巾走出来,肆无忌惮地展示着上身纹理清晰的肌肉,男性魅力扑面而来。
没有擦干的黑色短发凌乱不已,向来清冷遥远的男人多了几分慵懒莫测。
让人心跳加速,口舌发干。
慌乱地挪开眼,顾阮阮忙垂下头下了床:“突,突然有点饿了……”
本想去桌上拿汤,却在路过男人身侧时候,心慌意乱地左脚绊到右脚。
失重感传来,顾阮阮大脑中全是懊恼和难堪。
丢脸死了!
有力的臂膀捞住她纤细的腰肢,潮湿的男士沐浴露香气弥漫在鼻端。
下一刻,她的脸贴上一个温热有力的胸膛,整个人的重量都倾泻过去。
“有了身孕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男人冰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带着撩人的小钩子,让人心里发痒。
顾阮阮带着点手忙脚乱摆正重心,去推他:“谢,谢谢。”
“只是谢谢吗?”手臂纹丝不动,他将怀里柔软的躯体抱得更紧一些。
“啊?”茫然地抬起头,她的表情有点傻。
男人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俊美的脸上冰雪初融,万千繁华。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顾阮阮的心里警铃大作。
可是,这个男人本就长得好看,眉目犹如冰山雪原,辽阔之中透着一股子距离。
难得的一笑消融了冰冷,新婚喜房的布置更是暧昧得厉害。
这是她的新婚夜啊……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心跳,一点一点的加快。
血色,在娇俏的面庞上弥漫。
她停下了挣扎,呆愣愣的站在哪里,心里涌上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傻了?”从来凉薄的声线带上几分喑哑,陆昱瑾的眸子更深了几分。
她大概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多么迷人。
肢体仿佛一滩春水,微凉地包裹着他,曼妙的曲线隔着真丝睡衣贴在他的身上,让向来冷情的他涌起火热。
那张从来端庄疏离的脸上沾染上新婚的羞涩,菱形的小嘴张开仿佛无声的邀请……
他忍不住挺了挺身子,难耐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腰肢。
感受到那让人心惊的硬度,顾阮阮脸色爆红,猛地跳出他的怀抱。
“流,流氓……”
呸,好端端的,乱发什么情!
这才发现刚刚为了接住她,他腰上的浴巾早已掉落,羞人的那处大喇喇地向她致敬。
这……这简直……
忍不住又骂一声:“臭流氓!”
“跟自己的合法妻子,怎么能算是流氓?”挑眉,他拉近两个人距离,竟多了几分邪气。
完美尊贵的脸压了下来,他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你在害怕什么?”
“谁,谁害怕了……”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她僵硬在原地连躲避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条件反射地辩驳。
这种时候了,还在逞强。
胸腔震动发出低笑,他不在忍耐,一把将人拥进怀里,迫不及待地用唇舌描绘她的美好。
“你,你干什么!”
伴随着他的亲吻和手掌的游走,陌生的热潮在身体里产生,她几乎要溃不成军,只低低的无措的发出质问。
“新婚夜,洞房花烛,你说我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含混,将她未尽的句子吞了下去。
他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性,因为那点怪癖不得纾解。
如今怀里人是他合法的妻子,又不受怪癖影响,他又何必再隐忍下去?
陆昱瑾将顾阮阮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地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两个人之间并不是第一次。
可是第一次的时候,一个烂醉,另外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全凭本能行事,哪里还记得其中滋味。
后来更是次次针锋相对,说是暧昧倒不如说是厮杀。
唯有这次,放下隔阂和距离,他们彼此试探着,一点一点探索着对方的身体。
顾阮阮在他轻柔的吻里渐渐地软化,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就算彼此不相爱,只要他给她应有的尊重。
就这样吧。
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陆昱瑾很有耐心地做着前-戏,额头上布满了隐忍的薄汗,垂头喘息问她:“可以吗?”
顾阮阮没有睁开眼睛,脸色却也布满了情动的红潮,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狂喜席卷而来,他的手微微颤抖,急切地去解她的扣子。
她有些颤抖,更多的是无助,白皙娇嫩的小手抵住他光—luo的胸膛。
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没什么说服力的欲拒还迎。
他的眸色更深,只觉千钧一发。
不能忍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急促地拍响,轰隆隆震耳欲聋。
“哥!哥你出来!哥,出事了!”
第二十七章 病发
真难为陆青青这么一个娇小姐,竟然还能有这样的爆发力。
顾阮阮凉凉地想着,情-yu潮水一般从身体里退却。
从婚礼开始就藏在心底的不好预感,终于在这一刻浮出水面,莫名的安心了许多。
懊恼的将头埋在她的肩头发出一声咒骂,陆昱瑾咬牙喊了一声:“陆青青,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嗓音狂躁冰冷。
门外的陆青青忍不住抖了一下,心里涌上了几分胆怯。
可是……
“哥,真的出事了!你快出来啊哥!”她鼓足勇气又敲响了门,不管不顾地焦急叫嚷。
门,被猛地一把拉开。
被打扰了yu-望的男人,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
套着酒店浴袍的男人脸色漆黑,透着股子狂暴:“陆青青,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陆青青却顾不得害怕,急吼吼地喊道:“哥,婉茜姐心口绞痛在路上晕倒,被人送去医院了!”
很难形容陆昱瑾这一刻的表情。
像是冰山倒塌,冰河崩裂一般,有一瞬间的天塌地陷。
但是他很快又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过快的语速却泄露了他的内心:“等着,我换身衣服。”
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上,陆昱瑾一言不发地脱下身上的浴袍,换上外出的正装。
顾阮阮拥被坐在床上,肩头他刚刚留下的痕迹还来不及消散,静静地看着他。
明明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副完美到让人嫉妒的性-感身躯。可是现在看着,突然一点异样都没有了。
里里外外穿好,陆昱瑾站在顾阮阮的面前,沉默了好一会儿。
“阮阮……”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儿,他有些说不下去。
新婚夜,非但不陪在新娘的身边,反而要去照顾另外一个女人,顾阮阮有足够的理由生气。
可是……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为难。
顾阮阮静静地将手掌盖在小腹上,脸上的表情平静到如同石化:“陆昱瑾,你是不是飞去不可?”
他站在那里,漆黑的眸光里带着愧疚,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是。”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确认方婉茜没有事情。
深深地看着今天刚变成自己丈夫的男人,门外又响起了陆青青不耐烦的焦急敲门声。
好一会儿,顾阮阮突然心无芥蒂地笑了:“那你去吧。”
似乎不是放自己的新郎去见他的旧情人,似乎他不过是去上个洗手间。
陆昱瑾觉得自己的胸口突然就像是压上了一大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无暇去分辨这种疼痛的来由,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抓起外套干脆利落地转身,跟门外的陆青青一起走了。
顾阮阮呆坐在他们的喜床上,目光放空地看着墙上的红双喜,只觉讽刺而又冰冷。
直到,门外传来温青霞怒不可遏的呼声:“陆昱瑾,陆青青!你们去哪儿?!”
之前喜宴到了尾声,温青霞就催促陆昱瑾提前上楼照顾顾阮阮。
这会儿客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却还有不少没来得及离开。
听到温青霞的怒喝,剩下的客人都停下了脚步,隐晦而又好奇的目光扫向已经走到门口的陆昱瑾兄妹两。
“妈……我,去一趟医院。”
“你去医院看谁?昱瑾,你想清楚,今天是你跟阮阮的婚礼,你要扔下她去哪儿?”
“妈。”陆昱瑾的嗓音干涩,却怎么都说不出辩解的话。
“哎呀,妈你就让我哥走吧!婉茜姐旧病复发晕倒了,人命关天啊妈!”陆青青着急地跺了跺脚,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你闭嘴!你哥又不是医生,那个女人犯病了他有什么办法?”温青霞只觉气火攻心,忍不住将手中端地茶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许去!你们两个今晚,谁都不许出酒店的大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