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然后,他坐在了她身边。
傲人修长的双腿侵略味十足的张开,富有力量的右臂搭在她脑后的长椅椅背上。
那是一个带着保护意味的姿势,她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回味过来。
三个小时。
她坐了三个小时,他就陪了三个小时。
那三个小时,他没有对她说一个字,却是顾冰觉得,她离爱情最近的时候。
是的吧,那是爱情。
风知道,云知道,将两人笼罩着的金色阳光也知道,她的身子逐渐热起来。她突破了皮肉,突破了血脉,真切的摸到他的心。
噗通,噗通……
那一瞬间,她似乎穿越了千亿光年,抵达了他灵魂最深处,碰触到他隐藏最深最严的温柔。
………………………………………………
………………………………………
………………………………………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一个拥抱
那是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某种声音的引领。
她想要拥抱他,抑或是被他拥抱,两个人紧紧的,不论外界有何种力量,都无法将她和他分离。
她坐在长椅上,坐了三个小时,晒得头晕眼花。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提醒她,“你班级群在通知,下课前十分钟查人。”
“我俩换班吧,你去替我应点到。”她心头压着的重石移开些许,浮上来的,是点点莫名的情绪。
少女心思,像那春雨,润无声。
“你还不是我的谁呢,就想着差使我,顶多陪你一起去。”他云淡风轻的重金属磁性嗓音,透着股放荡不羁。
是不是,她是他的谁了,就可以随意差使他?
“我不想去。”她不想面对那个去她寝室砸东西撕书的女生,她不想面对那些眼神意义不明看好戏的同学。
她只想一个人待着。
喜欢,抑或是讨厌,都不是毫无缘由的。
其实,顾冰知道如何讨人喜欢——善解人意,体贴入微,说好听的话,做好看的事。
但那样太累。
她不是没做过。
为了保全自己,为了生存,她也曾戴过很多面具。可她又是执拗的,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条冰冷的河流,流淌着最原始的固执。在摆脱那糟糕的一切后,她随性自由,活成了自己期望的样子,不刻意去奉承,也不刻意去伪装,不论对什么事或什么人都保留一份疏离感。
自然,这样的她是不受喜欢的。
她,坦然接受这个结果,但偶尔,还是会难受。
“我要回寝室了,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那一秒的悸动,似乎是错觉。
她站起身,往寝室走去,却倏地被他牵住掌心。
他捏着她的掌心,略一反手,便和她十指相扣,紧紧的,密实无缝。像是将她的心扣在他的掌中。
“那件事就这么算了?”他扬起的眉毛,浓密透顶,泛着一层阴冷魔魅的暗黑色,“说吧,你每个月要收多少保护费,才能让我保护你?”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却感觉,她才是那个被俯视的人。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容颜会衰老,心意会消淡。
真正能确保人想法和心意不改变的,是利益。
永恒的利益。
久久,他以为她又不会回答,正打算松开她手的时候,听见她轻柔又飘渺的空灵嗓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给我一个拥抱吧。”
给我温暖,我就答应你,给你想要的。
话音刚落,顾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猛地抱住,一个来势汹汹的怀抱,粗鲁而无措。
他强有力的凶悍的男性力量,将她的身心里外全部熨烫一遍,印下他的独有印记。
好暖,暖得令她眼眶发热发胀。
顾冰拥抱了太阳,却没有被灼伤。
她艰难的抬起手,轻轻的怀抱他的腰身。
漂浮不安的心,就在那刻,倏地定下来。
……………………………
……………………………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第一次
第一次,发生在他的校外公寓。
就在那夜,他们正式确定交往关系的那天夜里,他侵占了她。
彻底的,不留一丝余地。
进屋前,他还抱着她迈过门槛,仿佛她是古罗马的的新娘。
传说呀,门槛上有侵害新娘的邪灵,新郎抱新娘进门,能保新娘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一下地,她便推开他,独自进了浴室。
淋浴时,她认真而专注,连耳朵后那种平时很容易忽视的地方都反复洗了很多遍。
放浴巾的架子上,摆有几件全新的女式睡衣,都是半透明的款式,颜色有水红的、雪白的、鹅黄的……
她翻了翻,取了一套全白的,一件很软很柔的半透薄纱,还有配套的小裤小衣,小裤小衣是很别致的,用华丽的毫无瑕疵的雪白羽毛缝合而成。
真神奇,他们是心意相通的吧,无需言语,也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她打开浴室门,他恰好从另一间浴室出来,全湿的发,在灯光下,黑得透亮,深沉,衬得那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格外白皙;
半透的白衬衣,他只扣了最中间三颗纽扣,他的呼吸略有急促,腹肌在难耐的起伏,贴身恰好的衬衣瞬间变得窄紧,似乎下一秒最中间那三颗纽扣就会崩掉;
灰色的家居型长裤,白皙优雅的足就这样踩在原木地板上……
顾冰细白的咽喉,微不可见吞咽了一下。她在渴望,又想闪躲。
噢,有什么,呼之欲出;有什么,牵引着两人走近。
那是彼此间无法抵抗的青春荷尔蒙,那是彼此间无法忽视的性吸引。
那时候的他们那样年轻,一个十八,一个二十,当金色的年华碰撞上灿烂的爱火,就这样沉沦吧。
爱一个正当年龄的人,一起牵手行走,一起碰杯喝酒,一起肩碰肩赏月,这般美好的事情,本是出生泥沼的顾冰不敢想象的。
但她那时好像有点疯狂,有种孤注一掷,有种不计后果,她只有一个念头:大胆一点吧,拥抱他吧。因为好歹,她早晚有一天会失去他。
柔软韧性十足的身体,如一个密封的容器,被狠狠豁开一个口子。
她痛得四肢打颤,身子扭曲变形,而他似乎是吃惊,停下动作,半狂喜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是第一次?”
她痛得没精力和他计较,但不代表没有在心里为他记上一笔。在他心里,她到底是怎样的?
她的身体告诉了他答案。他狂喜的吻着她的眼,她的鼻子,动作有点不成章法,有点生涩放纵,像是一头初尝肉味的小狼,“你这么性感,这么迷人,你是最好的。”
他不喜混乱的男女关系,在她之前从未有过女人。
至于她,曾有没有过男人,他不会去在意;
他要的是她的以后。在遇见他后,她只能有他一个男人,至洪荒的尽头。
可如果,他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呢?
多么美好,多么幸运,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所有的后果
他很想表现得老道,却在不经意的动作间透出纯情。
就在浴室门附近那张雪白的羊毛地毯上,她的痛,她的血,刺激他临近癫狂。
她真的好想推开他,她没有获得丝毫快感,她是被屠杀的对象,但看着他眉宇间专注和狂热,她最终选择拥抱住他,温柔环住他的双臂。
他带领她去到哪里,她便去哪里,不问后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那是一场似兽非人的爱,自残狂舞,又像是一场凶杀,血流成河。好在,仅那一次。
他是很好学的学生,一次的痛苦换得往后岁月无数次的欢愉。
整个过程中,他是怎样的感受,她不可知。她除了痛和麻木外,唯二记住的,只有他的味道和声音。
男人的雄性的强悍的汗味,吞夺她的呼吸,占领她的细胞。
他急促兴奋的喘息,衬着屋外似乎很遥远的车喇叭声,响在她耳畔,好真好纯,那是一种来自生命最远古的雄浑力量,那是她所希冀的,她所缺失的。
他活得潇潇洒洒,肆意狂狷,他真正活成了她想要活成的模样。
而她,只是活成了一个四不像。
次日,他照样出现在她上课的教室,与往常不同的是,他很霸道的紧扣住她的手,连她喝水都不放开,带着彰显主权的意味。
他还将她拎到那个撕她书砸她东西的女生面前,很平常的态度,像是在处理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对她说:“她前夜是怎么对你的,你今天就怎么对她。”
在莫太子面前,那女生脸色死白、唇瓣发颤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身子像是受冻般微微发着哆嗦。她前夜是怎么欺负别人的,这日就是怎么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