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州痞痞地讥笑:“再叫啊,叫破天都没用,兄弟们把你找出来可不容易,把你放出去再躲起来?怎么着,现在看到我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有人给许言州三人搬来了凳子,许言州不客气地坐下,指着那狼狈不堪的男人跟许言森和袁珊珊说:“言森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黄家吗?”
“黄家?”许言森了然道,“就是当时专门针对大伯的黄家?他是黄家的人?黄家的人没都进去?”他不止听许言州提过,还从他爸那里听过不少次,他爸虽然人不在京城,却一直和大伯保持着联系的。
这下袁珊珊也听明白了,这人不是黄家人就是跟黄家有牵扯的,当初黄家将许家弄下台了,等现在许家复起,就轮到黄家倒下去了,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如黄家这样的人和丰城的曹家一样,不过是借了那股歪风打击跟自己意见不一致的人罢了。
“黄家的人?”许言州嗤笑一声,“他当初倒是想当黄家的人,可黄家的人将他当条狗,不过当狗他也乐意着呢,现在嘛,就恨不得跟黄家撇清关系了,姓魏的,我说得对不对啊?这次大家伙儿能将你找出来可不容易。”
“许言州,你别太过分,”魏姓男人怒吼道,“我承认你现在得意了,可你别忘了前两年的情形,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回到过去了。”
许言州眼里闪过怒意,这是咒他爸跟二叔是吧,许言森和袁珊珊却看出这人的色厉内荏,并且确实存在期望,期望局势再反复,到时就等着他们的疯狂报复吧。
“州哥,要不要揍他一顿?现在落到我们手里还敢这样嚣张!”旁边有人提议道。
许言州却看了看他堂弟,这也让其他人看出许言森在许言州心目中的地位,许言森按住许言州的肩,淡淡地扫了那人一眼:“不管以后会如何,你却等不到了,如果你想少受些罪,那就要看你说点什么出来了,说得好,那是立功赎罪,说得不好,那就去跟黄家的人一起作伴吧,堂哥不是说你最想成为黄家人的吗?我们好心送你一程?”
“你——”魏姓男人怒目相向。
许言森不等他骂出口,又说:“交待得越多,你立的功越大,如今许家是我大伯也就是言州父亲做主,你以为你进去了,真会有人将你捞出来?你指望的人,只怕恨不得你关在里面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你信不信?”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魏姓男人依旧大声说,可许言森和袁珊珊都看得出他眼里闪过的迟疑和犹豫。
“听不懂就打到听得懂为止!”旁边人怒道。
“别,”许言森出手阻拦,“既然他不想说,那我们就把他交出去吧,凭他跟黄家的那摊子烂事,就够他在牢里待着了,我跟堂哥回去会跟大伯说,一定要交待相关人员秉公处理。”
就这样?其他人迟疑地看向许言州,也有人明白许言森的用意,就起身准备跟着一起离开。许言州知道自己脑子转不过堂弟,按照堂弟说的做绝没错,因而说:“走,将他送交出去。”
有两人抓住魏姓男人要将他带去送到相关部门去,其他人则跟着许言州一起起身离开,人都出了门,忽然里面的魏姓男人又挣扎起来,叫道:“等等!你们等等!你们不能这样!”
袁珊珊回头朝他笑了一笑,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很正常的一幕。
“你们回来,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们要保证不能……”
许言森这时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说:“我们不能决定你最后会得到什么结果,这一切全在于你自己,你立的功越大,受的罪当然越少,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进步青年。”
魏姓男人眼里闪过挣扎之色,最后一咬牙说:“好,我说!你们许家前几年有那样的下场,张家父子可是立了不少功劳……”
魏姓男人交待的事情越来越多,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堂兄弟二人与袁珊珊,许言州听得恨不能冲过去向他挥拳,被许言森按住了,这人要送出去,现在动手了会留下动用私刑之嫌。
袁珊珊的目光闪了闪,她其实看出这人已经动摇了,最后会顺着许言森的意思走下去,因为他害怕了,看来他自己也清楚自己过去做的事,清算起来的时候比较严重,所以她只是稍稍用了下暗示,让他将有关张家的事情交待得更加彻底。
听到最后许言州忍不住出声嘲讽:“哈,你说张援朝外面另养了个女人?”
魏姓男人承认道:“是的,这事张成海也知道,只有……”他看了眼许言州堂兄弟没接着说下去,这眼神两人都看得懂,只有许蕴淑这蠢货被蒙在鼓里。
许言州连连嗤笑,果然这小姑是最蠢的,整个人被张家人耍得团团转,还想将许家都栽进去。
许言森深深看了他一眼说:“既然张家父子做出如此过分的事,你以为老爷子会看在许蕴淑的份上保住张家和张援朝?还是你认为许蕴淑和她那个妈能够继续让这对父子在京城蹦跶?你现在东躲西藏,张家父子也未必会放过你,你该清楚这时候怎么做对你最为有利。”
魏姓男人神色一怔,这时候的表现袁珊珊可没做任何干预,完全是这男人的真实情绪流露,袁珊珊所做的也不过是让他那条心理防线,坍塌得彻底一点。
许言森拉过袁珊珊的手带她往外走,对这人说:“走吧,用我们压着你走吗?”
“不、不用……”魏姓男人完全不见了之前的拼命的模样,说话也结巴起来,这许家三兄弟中,一向被张成海瞧不上眼的人,居然是其中最厉害的。
第89章
魏姓男人被送到了相关部门, 许言森则和袁珊珊一起请大家到饭店搓了一顿, 犒劳他们这一段时间的辛苦,没有他们的奔波,事情不可能解决得如此顺利,因为这男人是他们从郊县的一个村子里逮出来的。
搓完这一顿, 这些年轻人对许言森就真情实感地称兄道弟了,而不仅仅是看在许言州的面子上,总之以后在京城地界上,森哥和嫂子有什么事情, 尽管跟他们说一声, 散伙时,还不忘以后有空再出来聚。
许言州也走了,不可能再自虐地跟在两人屁股后面
许言森和袁珊珊慢慢往回走,经过邮电局的时候,与袁珊珊商量了一下,进去给许父打了个电话,将今天的事情给许父通个气,让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许父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 才叹了口气说:“这回你爷爷大概要受打击了。”他没办法说儿子这件事做得到底对还是不对, 儿子对他爷爷并没有多深的感情,所以做出的决定远比他和大哥果断,可如果儿子不这么做, 那等二老回到京城, 刚将妹子打了一顿的儿子妈, 会受到什么待遇和委曲?
不说儿子了,就是他,这些年来对老父亲的感情,也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变淡了。老爷子的心情他多少明白一些,不过就是认为自己宠大的闺女,再怎么折腾也闹不出大事来,左右一些小事而已,做长辈的和兄长的包容一下不就过去了,就不知这一次老爷子会不会还觉得,张家折腾出来的事只是小事?
“可最该反省的不是爸和大伯。”有些话轮不到小辈来说,要许言森来说,最该反省的就是老爷子自己,他本身对小姑的教育就错了,错得彻底,将自己女儿教得不辨是非,自以为是,却偏偏没有那个脑子。
许父叹了口气:“这事我知道了,我已经得到消息,你爷爷和奶奶一起回去了。”果然,老爷子还是偏心妹妹,放不下心,被撺掇得不顾自己身体跑回京城了,“等事情出了,我跟你大伯说一声,安排好医生和医院吧。”
他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不是他无情,而是如今自己老婆和儿子更加重要,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一直是他老婆,总不能让老婆再受委曲了。
挂了电话,许言森走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袁珊珊,露出了笑容。
两人边走边说,许言森将他爸的态度说了:“我爸他默许了,我爸的心还是偏在我妈和我这边的,而我小姑,总算将身在疗养院的二老闹回来了。”
人的心总是偏的,不过却不能失了原则和底线,老爷子前几年吃了不少苦头,那么大年纪,身体亏损得厉害,否则不会一出来就住进了疗养院,当他气冲冲回来想替女儿主持公道的时候,却得知他吃的苦头大半是因为他自己宠出来的女儿时,就不知是何心情了。
这发生在自己和别人身上,感受总是不一样的。
刀割在自己身上,才觉得痛啊。
她笑道:“你姑那性子,不闹得鸡犬不宁是绝不会罢休的,就不知当你姑父的事情揭晓出来时,她是伤心失望还是拒绝承认?这些年下来,你姑父肯定将她的性子拿捏得稳稳的,何况儿子还站在你姑父一边,我觉得她这些年对那张家父子,真是吃力还不讨好,人家还对她一肚子怨气呢。”
许言森听了忍不住发笑,可不就是这样,只能说张家父子太贪心了。
袁珊珊兴致正浓,继续分析许家老爷子的行为:“你说你爷爷到底是重男轻女,还是重女轻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