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式不一样说不定只是因为送信的人不同罢了,况且这种帖子多挑几个花样也是有的,展小猫你何必纠结呢?”白玉堂不以为意的把自己的贴子递给了曲华裳,她接过后看了看,没有夹层没有迷信没有求救信号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有……如果不是知道白玉堂和百花楼有很大的过节,曲华裳恐怕真的要相信是有人借着百花楼的名号想对白玉堂做些什么。
“不只是百花楼,开封府最近好像多了很多江湖人士。”展昭想起白天自己巡街的时候,在茶馆、客栈门口的所见所闻,以及今天晚上去逛花灯,也很有多行迹可疑的人,不由得皱起眉头,“而据展某所知最近并无江湖盛会在开封附近举办,这到是挺奇怪的。”
“对了,关于刘尚书家小姐的案子……是只有她一个人失踪了吗?”曲华裳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
“说来也奇怪,开封城官宦人家的确只有刘小姐一人消失不见,刘尚书最近急的头发都白了。”想起来最近看见刘尚书的时候对方每次都是愁眉苦脸满脸伤心的样子,展昭心下也不好受,失踪这么多日谁知道刘小姐是不是尚在人世,若是不在了,那么年迈的尚书大人失去了女儿该怎么办……展昭也不知道了。
“如果只是从官宦人家下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总觉得应该去别的人家也看看,还有那些平民百姓和流亡的乞丐一类的。说实话我始终觉得对刘小姐下手的这人有些奇怪,听你的描述这不是绑架,因为至今尚书府没有收到勒索的信件;也不是杀人越货,因为小姐房间的物件丝毫未丢——哦除了那枚老奴所说的玉佩——说真的只听那老奴的一面之言便要抓人是不是有些莽撞了?莫说是打草惊蛇,只凭一家之言万一冤枉了人怎么办?”
说起这件事情展昭也是很郁闷:“因为事情很久没有进展,所以今天展某问出点线索之后,刘大人很是心急的跟包大人谈了一会儿,包大人就下令去带人回来了。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展某觉得大概是刘大人太想知道刘小姐的下落了吧?毕竟为人父母……”
“五爷倒觉得像是打草惊蛇了。”白玉堂抱着胳膊嗤笑一声。
“白兄,丢了女儿的是刘大人,他当然心急……”
“呃……要不然明天再去尚书府和花店看看如何?”曲华裳瞅着气氛好像有点不对的苗头,赶紧转移话题。
“那曲姑娘早点休息,展某和白兄先告辞了,明日一早见。”展昭对着曲华裳点点头,然后和白玉堂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院子。
“展小猫,五爷明天还要收账,就不掺和你们这破事儿了。”
“白兄请随意。”
“……”
两个人谈话的声音渐渐远去。曲华裳一个人在院子里面又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准备回屋睡觉的时候,她发现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都把厉红衣送过来的请帖给忘在石桌子上了。皱皱眉头,曲华裳隔着手帕捡起了请帖,她也不想拿着这玩意儿,但是今晚的发现让她不得不重新考量一下以后的事情。厉红衣,这个自称百花楼琴圣、武功不是很高的神秘女子会一种江湖之中不常见的音杀术,而音杀又是曲华裳所擅长的东西,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很值得探究。曲华裳有预感,所谓她被错认“楼主”,刘小姐失踪,厉红衣偷袭,这一连串的事情绝对有很大的关联。这张帖子现在还有用,不妨先收着。
只是曲华裳拎起帖子之后,她发现了不太一样的地方。
“嗯?这是……”
盯着那张帖子良久,曲华裳才慢吞吞的用手帕把帖子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放进袖中,回屋去了。
在大宋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月华明媚,倒泻如水,开封的月亮和长安的月亮没什么不同,曲华裳睡得很安稳。
☆、第七章
曲华裳一夜好梦,第二天醒的特别早——其实她是被饿醒的。
迷迷糊糊起床,在院子角落的水井里打了水洗漱,曲华裳揉着惺忪的睡眼闻着满开封府飘摇的香味,一路就这么摸进了厨房。厨房大娘看见一个睡眼朦胧的姑娘一边抽动鼻子一边就推开门钻进来了,不由得大乐。放下锅铲把早饭盛好装进食盒里面,大娘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拍了拍曲华裳的后背,揪住了她的衣襟防止她被水桶绊倒,然后把食盒塞进了她手里面:“姑娘,起这么早啊,还没睡醒吧?带着回去吃吧,吃完了再补补觉,年轻人要多睡会啊,不像我们年级大了睡不着了呢。”
“谢谢大娘……”曲华裳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转过头往门外走,差点撞上了门框。
“这孩子……”厨房大娘举着擀面杖看着曲华裳歪歪扭扭离开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
等展昭起床、洗漱完毕了之后,他发现曲华裳正在院子里面慢慢的打一套拳法,石桌上摆着香喷喷的早饭,一闻就知道是出自厨房大娘的手笔。
展昭等曲华裳收了招式之后才问道:“曲姑娘起得蛮早啊?”以往开封府起的最早的人是厨房大娘,其次就是展昭,因为他每天清晨坚持早起练功,从未荒废,不想今日发现曲华裳起的比他还早。
“哪里,我是饿醒的。”曲华裳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起来依旧睡眼朦胧,却也比刚才摸进厨房的样子要好得多,“早饭我拿回来了,展大侠吃吗?”
“多谢了,展某先温习一会儿剑法,打完就吃。”展昭对着曲华裳点点头,也不避讳,就开始在院子里面练起剑来。
曲华裳拈起一个小笼包慢慢的啃,托着下巴看展昭练剑。展昭的剑势飘逸且灵动,柔中带刚动作流畅,一套剑法打下来意外的赏心悦目。再回想一下自己万花谷中晨起锻炼的五禽戏……曲华裳摸摸鼻子,反正可以养生,管它好不好看呢→_→。
展昭锻炼完毕,早晨还是温的。两个人吃完饭后,准备去刘尚书府和城西的花店再走一趟找找线索,看看能否够再发现点什么。走到快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碰见了公孙主薄,公孙策听说他们要去找线索,左右自己也无事,便提出要一起去。展昭思索着公孙策乃是神医,况且跟随包大人查案多年,心思敏捷,可以帮上大忙,便一起去了。
大清早的店铺都刚刚开门,商贩们都在门口忙碌的收拾着东西,看见展昭一行人路过,大家都跟展昭和公孙策热情的打招呼。曲华裳时不时停下来看着他们简单的交谈几句,感叹这开封府的民风还真是淳朴,而开封府的衙门还真是很得民心。
展昭和公孙策跟人聊完天,回头一看曲华裳端着碗豆腐花,嘴里叼着半个小花卷靠在早饭铺子的门柱子上看他俩,六目相对,展昭和公孙策都哭笑不得。曲华裳也觉得自己被人看见如此难看的吃相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紧喝完了豆腐花,抹抹嘴举着花卷去追展昭和公孙策了。
三人走到城西花店的时候,大街上已经很热闹了。曲华裳终于啃完了花卷,拍拍胸口给差点噎住的自己顺气儿,她并没有紧跟着展昭和公孙策,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这家花店。
花店的装饰很精致,不管是门脸还是内里,一看就知道主人家是个有品位的人。门口的牌匾上行云流水的写着“满庭芳”三字,颇有颜体风骨。一进门,两边是排列整齐的花架子,架子上摆放着一盆又一盆含苞待放的花,牡丹,芍药,兰花,海棠……各式各样,品种珍贵,形状优良,夸张点说随便抬一盆出去都能让爱花之人一掷千金。顺着花架之间留下的过道往里面走,正对着的门是开着的,直通到里面的小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桃树,仲春时节,桃花盛开,满树重重叠叠的粉红色,像是一片浮在院子里面的轻云。
掌柜的昨天已经被包大人放出来了,证据不足嘛,一块玉佩也确实说明不了什么,啥都没审出来总不能就这样把人冤枉的投入大牢里面。只是不知道掌柜的是还没到,或者是有事出门去了,院子里面只有一个小伙计可怜兮兮的拿着扫帚在打扫。听见有人来了,小伙计抱着扫帚转身,看见展昭和公孙策之后似乎瑟缩了一下,然后他期期艾艾的蹭过去问道:“展大人公孙大人日安,两位是来买花儿的?”
“哦,我们来看一看。”展昭对着小伙计抱了抱拳,“你们家掌柜去哪里了?”
“掌柜的今天还没来呢。”小伙计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继续忙,我们随便看看就好。”公孙策点点头,对小伙计笑的和蔼可亲。
两个人在院子里面随便转了转,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展昭一边站在桃树下面环视着整座小院,一边回想当日他把掌柜带回去的情景。那日他们去尚书府盘查,从休假回来的花匠那里得知了刘小姐在失踪前一晚的事情和遗失的玉佩。从尚书府回开封府衙,最短的那条路就要经过这家花店,等到展昭一行人带着花匠从这里路过的时候,正巧儿一个路人和花店的掌柜发生了争执,张龙赵虎前去询问情况,展昭一眯眼,瞅见了掌柜腰上所挂的一枚玉佩。当时他还没说什么,花匠忽然就指着老板叫了起来:“哎呦,这不就是小姐丢失的那枚玉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