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就是晴丫头把老七头气死的,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就是,这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心毒着呢!”
“可不是,那林家小子一看就是有心眼的,把这丫头哄得团团转。”
“唉!就是老七头太可怜了,活活气死了,晴丫头连灵都不给守,良心都被狗吃了!”
还没有走到七爷爷的灵前就听见村民的议论,上一世她是一直躲在房间里,直到房子起火才被林平接到林家去了,根本就没有听见这些议论,原来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个傻得,被林平那个畜生哄着,只有自己以为他是真心真意对自己好。
来到灵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因为下葬的时辰快到了,她也就只是给七爷爷磕了三个头,就被杜国安拉起了,让自家老婆子陈氏给党晴穿上孝衣,捧着灵位走在棺材前面领路,因为当地的风俗是女子不能入墓地,所有从来没有女子捧灵位入墓地。党晴这次行为让村民议论纷纷,都说女子入墓地不吉利,有些好事的村民就拦着不让队伍前进。
“狗剩呀,俺们知道老七头没有孩子,可是不是有族里的娃吗?为啥非的让晴丫头捧灵?”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头说道。
“三叔,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不讲究迷信,男娃女娃一样,再说老七头养了晴丫头这么多年,给他捧灵是应该的。再说老七头虽然进村的时候落户于我们杜氏一族,可是毕竟他是姓唐不姓杜!”
杜国安听到三叔叫他狗剩也很无奈,对于当地的风俗他也知道女子进墓地肯定会有人不同意,可是老七头对这孩子那么好,如果不让晴丫头捧灵,从心里上他感觉都过不去。
“那俺不管,晴丫头就是不能入林。”
老头根本不管迷信不迷信,虽然政府对于封建迷信很抵制,可是对于如同老三叔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祖宗的规矩破不得。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进入那个疯狂的十年,可这里毕竟比较偏远的山村,所以对于这些说法村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最主要的是这次唐七顺是要入杜家的墓地,所以村民才会这么反对,这也是党晴在前世在村民口中得知自己爷入墓地前也受到过为难,不过那个时候不是自己捧得灵,反对的人不多,她也就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一此,虽然知道原因,可是下葬的时辰都定好了,不可能临时换墓地,还是先让爷入土,等以后有机会再把爷的坟迁出来。想明白后也就有了主意。
周围的老人纷纷表示不同意,杜国安也是没有办法,眼看到了中午了,还不能下葬的话,抬棺材的人可受不了,毕竟这里讲究的是不到墓地棺材不能落地。
“太爷爷,俺求求你,让俺捧灵吧!俺今天才醒过来,之前是俺不懂事,没有给爷爷守灵,就是想送他最后一程,爷爷没有后人了,一直把俺当亲孙女疼,那就是俺亲爷爷,不让俺捧灵俺这辈子都不能心安!”
说完党晴就抱着灵位直愣愣的跪下,一个劲的磕头,虽然是泥土路,可是这种不要命的磕法,一会脑门上就渗出鲜血来了。
之前还坚持不同意的村民,看见党晴这个样子也犹豫起来。毕竟老七头入的是杜氏一族的墓地,村长都不介意,他们也没有必要非得做恶人。
第三章 为爷捧灵
“晴丫头你这是做啥,太爷爷也不是不通情的人,这不是祖宗规矩在这里,让你捧灵怎么也得俺们杜氏一族都点头才行,俺一个人也说了不算。”
老三叔已经软了口气,实在是被党晴这个不要命的磕法吓到了。
“狗剩媳妇赶紧把晴丫头拉起了,这是不要命了吗?就让她捧灵,也不枉老七头那么护着她。”
从人群后面传来一声苍老而又洪亮的声音。
顺着这个声音望去就见人群中分开一道路,杜家最年长的一位老爷子被自家孙子背过来了。这位老爷子叫什么党晴不知道,就知道村民们都叫他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在京城待过,后来跟着闹过革命,思想不是一般的开放,要不是日军侵华时被打断了双腿,指不准就不会待在村子里。
“老祖宗你怎么来了,有啥话你让海叔来说一声就是。”
杜国安一看就这位老爷子也吓了一跳,这可是杜家真真正正的老祖宗级别人物,平时老爷子可是不出门的。
“俺再不来,小七的时辰就被耽搁了,是你能说得动那帮老小子不成?”
实在是这位老爷子太高寿,已过90,真的是老祖宗了,村里的人那个不是他的晚辈,还真没有比这位老爷子的话更管用的了。
“行了,晴丫头你也别磕了,小七知道你有这份心,也不枉他真心护你这么多年,虽然他走的是着急了点,只要你以后真的别做错事,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老爷子没有明说具体什么事情,党晴也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自己把爷气死的事情也让老爷子埋怨上了自己。
“俺知道了,老祖宗,之前是俺混,从今个起不会了。”
听见党晴的保证老爷子也就放心了,怎么说有那么一对父母这个孩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快走吧,时候不早了!”
说完,老爷子就让自家孙子杜海接着背回家,扭头超刚刚说的起劲的老三叔杜木头喊道:
“木头啊,跟俺回家一趟,咱爷俩好好聊聊。”
别看刚刚还闹得起劲的杜木头,这会真的变成木头了,乖乖的跟在老爷子后面回去了。
先不管老爷子怎么收拾杜木头,就说党晴捧灵送爷爷下葬,因为时间耽误的有点多,顾不得把脸上的血收拾干净,就赶紧去往墓地。
终于看见爷爷安稳的下葬了,就在所有人准备回家的时候,刚刚完成一件心愿的党晴晕了过去。
原来就在老七头去世的那天晚上,因为被杜国安和亲近的几位叔伯埋怨,完全不认错的党晴说是一命换一命就跳入家门口的池塘里。
被捞上来后就昏迷不醒,叔伯们也看不惯党晴这幅态度,没有人来照顾她,也就杜国安让自家媳妇过来喂点水,保证饿不死就成,由着她自生自灭,可见是真的恨惨了党晴的不知悔改。
也是她命大,愣是躺了三天又挺了过来,可是三天未进食,再加上送灵时磕头过猛,能挺着等老七头下葬就已经是极限了,看见爷爷入土为安后,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他娘,你让建民把他背回去,这丫头俺看这回是真的懂事了,俺答应老七头好好照顾她,怎么说也不能不管了。”
杜国安对着自己媳妇说道,看党晴的样子也是虚的,估计吃点东西也就好了。
“行吧,她也是够可怜的了!”
陈氏平时就很疼惜党晴,那么小就成了孤儿跟着老七头过活,虽然有补助津贴,可是这老的老,小的小,而且老七头还不能下地挣工分,都是做队里最清闲的活计,自然工分也挣的少,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要不是党晴这次昏了头的为着林家那小子也不会弄的大家都厌恶她。
陈氏喊过来自己小儿子杜建民把党晴背回自己家,吩咐大儿媳妇下了一碗面,端到党晴面前,说道:
“晴丫头,起来把面吃了,你这是饿虚了,吃点东西就好了。”
党晴在回到杜国安家的时候就醒了,毕竟只是饿晕的,杜建民也生气她把七爷爷气死的事情,又怎么会好好背她回来,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气不顺的把党晴掐醒了。
党晴也不敢吱声,实在是自己理亏,七爷爷对村里的孩子很好,经常把自己的津贴拿出来买一下糖果和书本给孩子们,杜建民就是其中一个。七爷爷对孩子们有多好,这些孩子就有多恨党晴。
“谢谢陈奶奶!”
党晴接过面也顾不得烫就吃了起来,实在是饿了那么久,要不是因为对爷爷的愧疚让她坚持下葬后,她早就支撑不住了。
“慢点吃,没人给你抢!”
陈氏看着这样的党晴即便心里也有怨气还是提醒了一句。
吃完面,就要起床把碗拿去厨房洗干净,陈氏赶忙接过了说道:
“给俺吧,你再躺会,头上流了不上血,肯定还难受。”
说完就让党晴躺下接着睡,自己就出去了。
到这时党晴才有时间好好想自己回到这里的事情,她只记得自己是被一道光芒带回来的,那道光芒是从自己尸身的头发中发出来的。她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发光的东西,自从被林平那个畜生从家里赶了出来,除了小女儿看着她可怜塞给她的1000块钱,什么也没有,就连件首饰都没有,已经50多岁的她不得不回到这个小山村生活。
用这一千块买下了村子外围的一座破房子,每天靠着去山上挖点野菜,去城里捡点废品过日子,要说首饰的也就是那根木簪子算是吧。
有一次她在捡废品的时候,看见垃圾桶里有一根木簪子很漂亮,也不知道哪个小姑娘扔得,就捡回家用水洗干净,看着那古朴的纹理怎么看都不像是便宜货,也就别在自己头上挽住那一头花白的头发了。
这是她身上唯一带着算是首饰的东西,党晴不知道是不是这根木簪子的缘故,可是她也想不到其他东西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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