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奏 (Fuiwen)

　　而这一侧身，两道同样盈盈如水般的目光朝他投来，孔律肖有种第一次在伦敦见面的感觉，她的目光也像此时一样，不由分说，只有他。
　　他朝她走去，嘴角勾了勾，淡淡摇头：“没什么，一个朋友。”
　　为蔚颔首。
　　落座在她身边的人见她就这么点头了，一时忍不住搂过她凑近问：“不问了？我这么说你就信？”
　　为蔚声音清浅，慢条斯理的：“只要不是前女友就好。”
　　“……”某人一顿后，欠抽的忍不住问，“如果是呢？”
　　为蔚默了默，看他，一笑：“你说呢？明天再去一趟民政局？”
　　孔律肖：“……”
　　他马上把人搂进怀里：“宝贝儿，开玩笑，什么前女友，绝对没有的事。”
　　为蔚低笑，亲了他一口，示意他过去对面：“吃了。”
　　精致的菜色与点心铺开，廖廖香气随着烛火的烟丝腾空四散，绕得整个屋内一副烟火气息弥漫，又矜贵得不行。
　　为蔚脱下大衣，喝了口红酒，有些饿了。
　　孔律肖不动，不想过去，坐在她身边给她切牛排，趁机逗她：“很饿？”
　　为蔚老实颔首。
　　他低声训她：“再不吃试试。”
　　为蔚眯眼，哼了声：“白天没胃口，怎么吃？”
　　孔律肖默了默，问她：“身体不舒服的原因？”
　　为蔚：“……”
　　她推了推他脸红的摇头，孔律肖低笑，想了想，叹了句：“早知道绝对克制一点，搞得今晚只能抱着人。”
　　为蔚：“……”
　　这人……她咬牙切齿，“不许说了！”
　　“你不觉得今天适合……”
　　“孔律肖！”
　　“嗯？不是吗？”
　　为蔚偏过头，默了默，妥协的安抚他：“还有一天给你，办婚礼的时候。”
　　孔律肖闻言心情马上舒畅，搂着她低下头，她喝了红酒，唇上都是浅薄的酒香与甜味，孔律肖迷恋的轻轻辗转了几下，温柔不已，“宝贝儿。”
　　为蔚拍了拍他：“放手了，过去，吃饭。”
　　“真想吃你……”他恍若未闻，一字一顿，捧着她的脸，干净温热的指腹轻轻揉了揉她的红唇。
　　“孔律肖……”为蔚咬了他一下。
　　被点名的人把目光直视进她眼底，不爽：“叫老公。”
　　为蔚忍不住偏头。
　　孔律肖捏着她的下巴勾回来，凑近，压迫气息尤为浓烈的威胁：“嗯？”
　　再没有理由拒绝他了，为蔚看他一眼，不自在的只能耍无赖，低喃道：“等办完婚礼。”
　　“什么都要等那天？”某人眉头轻皱。
　　为蔚：“……”
　　她推了推他，红着脸道：“那个……那个不是你自己禽兽的原因？”
　　孔律肖神色愉悦，凑到她耳边商量：“不动你，你给我好不好？”
　　为蔚没明白，茫然的挑了挑眉。
　　孔律肖被她干净的水一样的眼神看得一阵心动，咬着她的唇低语：“用嘴，给我。”
　　为蔚当即咬了他一口，咬完她自己崩溃了，搂上去头抵在他肩上，气得牙痒痒：“除了欺负我你还会什么？”
　　“疼你。”孔律肖一手按在她腰上，一手拿指腹擦了擦微微泛着血丝的嘴唇，看了眼，一笑。
　　新年那次后，她心疼得不行，多久他欠收拾惹她她都不舍得再弄伤他了。
　　可是今天，生气归生气，她这模样还是答应了。
　　孔律肖一时愉悦不已，恨不得再受两处伤。
　　她可真是……对他太好了。
　　这句话闪过刚脑海，孔律肖就想起那几次国外的见面，从第一面到现在，她至始至今都是那个模样，没在一起时对他温柔优雅，在他面前就眼里只有他，在一起后更是处处好到不行。
　　从来都不愿意拒绝他。
　　想到这，孔律肖一时觉得自己是真禽兽，仗着她的爱还真是有些欺负她了。
　　不过……她实在让他轻而易举就控制不住。
　　一顿饭，揭过这流氓的一页后两人渐渐恢复自在，浪漫不已的吃着，桌上烛火一直在温热的环境中静静笔直的燃烧，偶尔衣袖带来一阵微风，它就轻轻晃动，从烛台边撑开的那一圈柔黄光圈刚好到了桌边，人有一半是在光圈里的。
　　晃动时，人就整个被罩了进去。
　　尤为美妙。
　　吃完饭外面又稀稀疏疏飘起雪，为蔚在包间里窗户看了眼后，心血来潮牵着人走出吃饭的地方，没有去停车场：“走走，嗯？一会儿就好。”
　　孔律肖看着她，搂过来低声跟她说：“我不喜欢逛街，是因为情动时亲不到你，要是没那心思，基本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为蔚低头一笑：“哦？所以，你这会儿忽然清心寡欲了？”
　　孔律肖莞尔，牵着她往前漫步在簌簌小雪中，声音低低，覆满磁性：“不是，只是觉得……确实有点欺负你了。”
　　为蔚一顿，口罩下面的脸马上在寒冷的空气中热了起来。
　　孔律肖垂眸，薄唇捻动：“抱歉。”
　　“闭嘴。”为蔚瞪他。
　　他口罩上的眉峰挑了挑，一脸无辜。
　　为蔚呼了口气，拽了拽他。
　　孔律肖低头凑近，她掐着他低声道：“你要我每次都自己要吗？”
　　孔律肖一怔，寒冬雪夜里，却感觉一身血液逆流而上充斥脑海。
　　果然陪她逛街，永远是他的禁忌。
　　这会儿要是在家，在停车场，他就压上去了，这个小狐狸。
　　“你说你要，怎么我都会给你。”他哑着声告诉她。
　　为蔚吸气：“……”
　　孔律肖挑眉。
　　她想了想，搂上来说：“那以后谈精神恋爱好了。”
　　他：“……”
　　为蔚也双眼里都是无辜：“是你自己不要的。”
　　“我是心疼你。”
　　“不用！”话落……为蔚一顿，脸颊彻底热浪拂过，浑身不自在，赶忙推开他自己往前，留孔律肖一个人在白茫茫的雪花中热得想打道回府。
　　缓了缓后，他大步流星跟上去揽住他老婆的肩。
　　逛了一会儿，为蔚肩上积了一层薄薄雪花，孔律肖适时给她拍了拍，拉紧她的衣领，“冷不冷？”
　　“冷也要逛。”
　　“为什么？”
　　“唔，我们结婚了呀。”
　　孔律肖一笑：“这是你的庆祝方式？”
　　为蔚动了动手，把被他握着的手张开，和他十指相扣。
　　孔律肖低头看了看，眼底温吞的风浪一样的蔓延着。
　　为蔚看他：“和你在雪中漫步，是超级浪漫的事。”
　　孔律肖挑了挑眉，另一只手伸上去，捧着她的脸，指腹轻擦了擦，脸上晃过一阵极致的温柔。
　　“为为。”他声音轻细，像捧着个珍宝。
　　为蔚轻“嗯”了声，回他。


☆、chapter67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满足为蔚, 浪漫到彻底, 这场雪不大, 却下得酣畅淋漓, 许久许久。
　　孔律肖难得一路都想吻她, 却又甘之如饴的陪她一步步踩着雪印, 在笔直挺立的白玉兰形状路灯下, 披着柔白的灯，慢悠悠走着。
　　直到两人要回去, 车壳上还不断敷上白色，车轮碾出一道浅薄的车辙。
　　为蔚舒服的窝在副驾驶座, 中间想起来问他：“你早前的电话, 真的没事吗？”
　　孔律肖这次没什么隐瞒了, 说了是谁打的。
　　为蔚闻言, 马上偏头看过去：“你爸？”
　　他颔首。
　　车灯开着, 一臂距离，她清晰的看到他淡淡点头时, 嘴角轻轻勾了勾。
　　这个模样, 她实在就琢磨不透了。
　　“什么事？我能知道吗？”
　　孔律肖闻言偏头看她一眼，眼神不怎么样。
　　为蔚：“……”
　　他缓了缓，喊了她一句, 随后不等她回答，兀自轻声说道：“之前你是我女朋友，现在你是我妻子。”
　　为蔚默了默。
　　孔律肖几不可闻的轻叹：“我们不是外人，宝贝儿。”
　　为蔚心好像被他温柔的手掌轻抚了一把, 舔了舔唇，问他：“那……找你做什么？”刚擦身而过就把他喊下去，不可能没事。
　　孔律肖唇角牵了牵，边行云流水的扣着方向盘转弯，边慢条斯理的道：“看出我们之间有问题，喊我去问话了。”
　　为蔚一愣：“问题？知道我们结婚了？”
　　“应该是以为分手了。”
　　“……”
　　孔律肖看她一眼，低笑。
　　为蔚默了默，问：“分手吃什么饭？”
　　“散伙饭。”
　　“……”
　　红灯，孔律肖轻踩刹车停在被雪盖住大半的线前，忍不住伸手过去抚了抚她懵懵的脸。
　　为蔚握住他的手：“那你下去了……”
　　孔律肖手指揉了揉她的指尖，捏住：“说了，我的大喜日子，分什么手。”
　　为蔚：“……”
　　他语气嫌弃中透着股无奈，她忍不住偏头失笑，笑完了在他灼热无法忽视的视线中老老实实回过头来：“说了？”
　　“嗯。”
　　“然后呢？”
　　孔律肖偏头看她，逗了句：“你觉得呢？”
　　为蔚抿唇，偏开脸，不说话。
　　驾驶座的人看着她的侧脸，眼底笑意划过，又转头看了眼红灯，松开刹车，车子往前继续在零零小雪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