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爸下完棋总算是理了她一下。
秦剪阳将桌上的象棋收好,吩咐道:“你刚回国,不要太劳累,你哥有我和你妈照顾着,你不必担心,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听到丈夫发话,何苑立马夫唱妇随道:“萧先生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他帮了我们这么多也还该回去休息一下了,阿涣,你帮爸妈送送萧先生哈。”
自家老妈那个贼精样,诗涣怎么可能想不到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过程再加上时差,诗涣确实有些疲惫了,而且,她也想找个机会好好的、郑重的感谢一下她的萧先生。
诗涣和萧泽溢一起走下楼,路过休息区的时候引来了不少好奇又惊羡的目光,这是俊男和美女在一起时会产生的副作用,没什么好深究的。
她妈妈说让她送一下萧泽溢,然而她一个刚回国的无车人士要怎么送?
废话说了那么多,最后还不是变成萧泽溢送她。
诗涣拉着密码箱紧跟在萧泽溢的身后,她小小的眼眸中全是萧泽溢高大的背影,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走着,也不觉得尴尬。
刚走出医院大厅,萧泽溢突然停了下来,诗涣没刹住步伐,一头撞在他后背上又弹了回来。
诗涣捂着自己有些痛的额头,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后背怎么硬得跟石头一样啊!”
萧泽溢拿开她额头上的手,然后用自己的手指帮她揉了揉撞疼的地方。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自然得不得了,反而是诗涣尴尬得脸都红了。
诗涣后退了半步,躲开萧泽溢的目光:“我自己来吧。”
萧泽溢没搭理她,直接拿过她手中的行李箱,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医院大门走。
秦诗涣:“……”
诗涣看着萧泽溢绷着表情的侧脸,无语了。
喂,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在遛狗啊!
诗涣上一次坐萧泽溢的豪车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如今再一次坐上副驾驶她总有种轻车熟路的羞耻感。
萧泽溢动作很规矩的帮她系好安全带,问道:“饿不饿?”
诗涣的肚子非常给力的咕噜咕噜叫了几声,这回连矜持和脸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好诚实的回答:“很饿,饿得肚子都瘪了。”
“饿了就先去吃饭,我再送你回公寓。”
两人挑了一家中国菜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服务员见两人相貌不凡,穿着不俗,心里认定他们就是有钱的小老板,故非常有礼貌的站在桌边,很耐心的微笑道:“两位需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非常好吃的中国菜哦。”
萧泽溢翻了翻菜单,随意的看了几眼又合上:“一份清蒸水煮鱼,一份哈尔滨红肠,一份江西瓦罐汤,一份南京咸水鸭,一份湘西土匪鸡,外加一份福建土笋冻。”
服务员飞快的记下单子,已经能预见一张张毛|爷爷正在往自己口袋里飞了:“好咧,两位请稍等一下,菜马上就好!”
服务员说的马上果然不是虚的。
诗涣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咽了咽口水,天知道她这两个星期在国外每天牛奶面包牛排的有多难受,眼前这满桌的中国菜已经成功的把她的馋虫给引了出来。
她故作矜持了一下,色|眯眯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呀?”
萧泽溢舀了一碗汤放在她桌前:“伯母告诉我的。”
诗涣鼓了鼓脸:“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萧泽溢轻轻吹了一下碗里的汤,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他满意的抬头眼神犀利的看着诗涣:“伯母还和我说,你小时候经常帮学姐们给你哥送情书换糖吃。”
诗涣将嘴里的土笋冻吞下,擦了擦嘴,决定回击他:“我听教练说,你小时候趁着奶奶出去打酱油,偷喝了奶奶家的酒。”
萧泽溢:“……”
萧泽溢:“伯母和我说,你小时候滑冰摔倒了,会蹲在地上哭,需要家人的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肯罢休。”
诗涣:“……”
诗涣把筷子放下,不服气的瞪着她:“教练和我说,你小时候把人十几岁的小姑娘叫成了阿姨,气得人小姑娘连晚饭都不吃了。”
萧泽溢顶着一张冷漠脸,字正腔圆道:“涣阿姨。”
诗涣内心所期待的重逢,所向往的唯美爱情全被萧泽溢这一声“涣阿姨”逼得消失殆尽。
她决定了,要绝食!
先吃完眼前这一顿再绝!
诗涣赌气的将桌上的菜一扫而光,末了挺着个小圆肚子靠在椅子上歇息,懒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了,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树懒。
萧泽溢看了一眼她鼓起的小肚子,摇了摇头,起身结账去了。
高大威严不苟言笑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走路摇摇晃晃温吞吞的圆球,两人在服务员贱兮兮的目光中坐上了车。
诗涣靠在副驾驶上满足的呼气,隔着一层衣服拿手捋了捋自己的小肚子,一转头发现萧泽溢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诗涣不乐意了:“怎么?没见过?你涣阿姨我食量大,火气也特别大。”
她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龇牙咧嘴道:“你再看,小心我这个老巫婆吃了你!”
萧泽溢没搭理她,专心开车。
诗涣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人在自导自演,不仅演技差,散发出去的怒火还打在了硬邦邦的石头上,被全数反弹了回来。
诗涣侧过身,窝在座位里,目光灼灼的盯着萧泽溢,就差将他的身体看出几个骷髅来了。
她只是开个玩笑让这人别看她而已,结果这人还真的就懒得搭理她了。
唉,跟这样一个比自己优秀定力还比自己好的人谈恋爱,她啥时候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诗涣吃饱喝足了又乱想一通,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就这样在车上睡了过去。
前方一个红灯,萧泽溢将车停在路边,顺手将外套盖在女孩的身上。
女孩嘟起嘴动了动,双手突然抓住了他还没来得撤离的手,然后放到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触|手一片柔软,他的掌心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紧贴着女孩的胸口,她温热的心脏在他的掌心下有规律的跳动着。
女孩闭着眼,无意识的伸出粉嫩的舌,轻舔了一下他的指尖,小声嘟囔道:“阿溢,谢谢你护住了我的英雄,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我好喜欢你的。”
萧泽溢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有湿热绵长的气流窜到下腹,涨涨的,有些难受。
他眼神凶狠的看着呼吸匀长睡得一脸幸福又无辜的女孩。
这个人想逼出他隐藏在理智下的兽性。
他挣脱女孩的手,夺回主动权,指尖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慢慢滑下,抚过她高挺的鼻梁,她柔软的唇瓣,她微扬的下巴,她倾长脖颈,最终停在她敞开的衣领处。
望梅止渴,也不过如此,身体里的燥热感终于褪去,他悻悻的收回手,自嘲道:“萧泽溢,原来你也有怂包的时候。”
诗涣清醒过来已经到了晚上,夜幕笼罩着周围的建筑,只有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她眼神模糊的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晚九点了。
诗涣“啊”的一声爬起来:“我睡多久了?”
萧泽溢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不多不少,刚好五个小时。”
诗涣急了,连话都是语无伦次的:“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不肯醒你可以直接踹我啊,耽误了你那么多时间,我……”
萧泽溢冷冷的打断她:“你的行李在后备箱。”
诗涣心中的焦躁和杂乱全被这一盆冷给兜头浇醒了。
她“哦”了一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默默的打开车门,自己一个人将存放在后备箱的行李提出来。
没有他的帮忙,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做得很好的,只是……
她看了一眼从她睡醒后就没正眼瞧过自己的萧泽溢,有些苦恼。
她最怕他这样了,一个人一声不吭的生闷气。
诗涣张了张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话,只能托着行李箱往公寓楼的方向走。
今天的夜色很美好,月明星稀,华灯初上,连晚风都变得清爽宜人了。
这么美的月色,这么好的时机,两人好不容易可以单独相处,她却没来得急好好的和他说上几句话,她心里好不甘心啊!
诗涣停下脚步,“啪”的一声将行李箱重重的立在水泥地上,转过身正对着萧泽溢,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萧泽溢的目光被诗涣故意制造的杂音引过去,他摇下车窗,远远的看着她紧咬的下唇,似笑非笑:“不走了?你在等什么?”
秦诗涣:“我什么也没等。”
萧泽溢轻笑一声拉开车门,走到她身前,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细小的耳垂。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诗涣觉得有些痛,可是却不想退开。
弯月从云层里消消的爬出,皎洁的月光透过密密麻麻的银杏叶斜照下来,在地上形成支离破碎的白光,晚风轻拂而过,将鼻间灼热的气息吹散。
萧泽溢收回手,诗涣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辛兴自己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