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来袭:傲娇竹马请接招 完结+番外 (半阙长歌)
“什么意思?”
“原本属于莫沫的记忆,不知道怎么就会出现在我脑海里。”她惊恐地盯着他,希望他这个医生能带来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被疯子救起后。”
“清晰吗?”
“清晰。”
不清晰的话,她也不至于能够如此确定这些记忆到底是属于她还是莫沫的。
尽管先前太阳曾露了脸,但阴雨很快席卷而来,所以现在餐厅里开着灯。
明亮的灯光下,莫长歌抬着头,素着一张脸,然而那眉目间的温软和迷茫,却像极了小时候拽着自己衣角不放的小莫沫。
想到先前书房莫沫出现的画面,结合她现在描述的症状,陆明绅感觉自己仿佛触碰到了一张薄薄的壁膜。
只要稍微给点儿力,给点儿时间,他就能突破这层隔绝真相的壁垒!
会是什么呢?
脑海里不断翻过他和莫长歌在米国相处的点滴,对应书籍里的各种研究理论。
陡然间,一道亮光贯穿大脑,他迷离的眸光顿时破开雾障,如闪电犀利!
“我想,你可能会成为极小概率中的融合案例!”
“什么意思?”莫长歌不解。
“今早,我见了莫沫,看样子,她并不想和你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相反,她甚至想要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来承受对秦风的爱意,我相信,你也有感觉。”陆明绅严肃地盯着她说道。
莫长歌内心一震,什么叫做分裂出第三人格来承担秦风的爱意?
每一个字她都懂,可凑在一起,她却难以置信。
她是想过要逃避,但……
“知道为什么吗?”陆明绅徐徐善诱,一双迷离的桃花眼却令莫长歌有些不敢直视。
“因为,你也是她的某一部分,她不允许你生出任何背叛她的意念,她钟爱的人是成晞,而当你对秦风心动的时候,就是对她的背叛,这也是为什么她能一直洞悉你的思想行为的原因。”他的眸光,仿佛穿透灵魂,“因为,你就是她!”
莫长歌一震,什么意思!她为什么听不懂!
陆明绅却陷入了疯狂的印证当中,碎碎念道:“冰山理论将意识分成了潜意识和显意识,我片面地将莫沫归结为了显意识,将你归为了潜意识,不,这不对,莫沫应该是整个意识的整体,而你是潜意识的一部分,也就是莫沫那些位于水下的潜意识的一部分,她将你抬为显意识后,取代原本用于表达或者与外界联通的那部显意识,然后站在角落里窥视着你,然而你并不足以强大到察觉她的存在,所以你一直认为自己是独立的人格!”
陆明绅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激动地说道:“你喜欢上了秦风,其实就是她喜欢上了秦风!但她无法接受,可分裂计划受阻,之后又被秦风搅乱计划,我认为,她现在肯定处于混乱状态,无法控制住所有意识,所以你才能够感知到她的存在痕迹。她无处不在,而她的脆弱,就是令她被迫融合的契机。或许不叫融合,而是一个寻找所有意识平衡相处的位置的过程。”
陆明绅开始纠结:“但是,怎么才叫做平衡?原生人格按理来说就是最合理最平衡的人格,所以除了你们合二为一之外,还有一种可能——”
陡然间,他想到了一种几率极大的可能。
“呵呵,分析得很到位呢?”莫沫抬起头来,唇角勾起温软笑意,眼睛无辜地望向他,“你是指,恢复出厂设置吗?”
陆明绅对上了她的目光,“那要看你和她的选择了。”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无比棘手。
“鸽子,你和陆狐狸聊得够久的了啊。”楼上,秦风的声音传来。
莫沫掩了眸子,陆明绅提醒道:“有个人可是答应了人家的求婚。”
莫沫白了他一眼,随即眼皮一翻,头垂了下去。
“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孩子!”陆明绅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只是这种频率的切换,对精神的破坏力无疑是巨大的。
莫长歌想明白了,那么,莫沫什么时候能够想明白呢?
如果莫沫无法想明白,按他推测的这样,她若真的选择一键重启,恢复出厂设置,那么属于潜意识的莫长歌,将永远无法显露。
也就是说,只要莫沫愿意,她完全有能力压制那份爱上秦风的心意。现在之所以混乱,无疑是摇摆不定罢了。
于是他开始思考,“莫长歌”是否可以摆脱原生人格的束缚,独立占据这具躯壳。可反复思考了许久,他仍是觉得不太可能。
还真是,够混乱的。
“不想了,和你家秦风的腻歪去吧。”
“嗯?”莫长歌抬头,不知道陆明绅怎么突然扔下这句话走了,抬头,就看到秦风下楼的身影。
“走了?”秦风走到莫长歌身侧,揽着她的肩膀朝走向门口的陆明绅问道。
“嗯,出来得匆忙,我妈已经在连环call了。”陆明绅晃了晃手机。
秦风将钥匙一扔,“拿着,过两天路况好了记得还我,超期了。”
“切,那不是你自己没来取,谢了!”说着,陆明绅摆了摆手,然后朝门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莫长歌望着陆明绅沉重的背影,莫名有些心慌。
“走,看我给你收拾的书房去?”秦风低头询问道。
想到书房的那些画,莫长歌知道,有的事该做个了断了,随即点了点头,“好,你抱我。”
“甘之如饴。”
他答道,与她车上的答案一样,随即将她抱起。
她的脸上飞渡起幸福的红霞,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闻着他清爽安然的气息,莫名慌乱的心终是稳了稳。
“电话是你经纪人谢丹青打来的吧?有急事吗?”上楼的途中,她忍不住问道。
“嗯,没事,我这养伤呢。”
言外之意,他要陪着她,并不打算现在回去。
“你这样他估计得疯吧?”莫长歌想起谢丹青那张垮着的脸,不由得说道。
“要不然怎么体现他经纪人的价值?”秦风反问,一副理所当然。
莫长歌不由得在心里给谢丹青点了根蜡烛。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书房。
别看秦风家境优渥,这些年又一直有助理替他打理,没想到收拾起屋子来倒也还有模有样,毕竟在军校磨砺了四年。
整个书房已经变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先前那些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画,此刻全部被他分类整理成了三份堆在了桌上。
所谓的三类,就是男孩用书扣住脸的那一幅,装裱好的画着少年成晞的那一副,最后一类就是所有无脸画的集合。
他将莫长歌放了下来,护在她身后,生怕她站不稳摔倒,却完全没有出声干扰的意思。
怎么处理,那是她的事儿。
不过这个分类,隐约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还真是个表面大度,其实心眼比针还小的小气鬼!
莫长歌不由得在心里腹诽,她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这疯子还有这么多小性子呢?
不过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半分不耐或者烦躁,心里反而像吃了蜜糖一般,丝丝甜蜜。
还真是……
“这画我可不敢丢,这是莫沫画的。”莫长歌伸手拿起了装裱好的那一幅画,然后回转身来,故意问道:“可怎么处理好呢?”
他撇开头,唇抿起,“随你,不用问我。”却满脸都写着不爽!
她扯了扯他的手,挠了挠,“要不,我们把它送给成晞吧?给他当做和安千黛的婚礼礼物?”
婚礼礼物?
她是故意膈应人去的吧,要是安千黛看到这画,估计撕了她的心都有!
何况成晞……
“你确定?”他问道。
谁知道莫长歌却十分认真,点了点头:“有些事,从哪儿开始,就从哪儿结束吧。莫沫不敢送,我帮她送,你陪我一块儿去吧。”
从哪儿开始,从哪儿结束。
秦风表示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她的坦然,反而是对他的负责,他有什么理由不陪着她。
“嗯,”他应承下来,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什么都陪着你。”
她开心地笑了,然后指着那一大堆杂乱的无脸画卷,“那陪我去把它们都烧了吧。”
秦风挑眉,对上她认真地神色,随即应了声好。
他将她抱到楼下屋外的花园外,安排她坐在伞檐下,然后又上楼来回两趟将所有的画抱了下来。
很快,所有的画都被堆到了花园的地上。
她却一跳一跳地蹦了过来,抓过秦风手里的打火机。
“我来。”她说。
随着话音响起,一簇火苗从打火机里飞速蹿出,她握着画卷,将画纸角对准火舌,不过片刻,火舌舔舐,迅速将易燃的画卷点燃、不断吞噬。
火舌一路向上,将那些印刻在脑海里的线条一点点抹去。
她松开手,残余的画纸落到了地上,火舌在风中摇曳。
随后,秦风负责递,她负责烧,一卷卷画纸,堆砌出热腾腾的烈焰,火光映照在她脸上,太过明亮,反而衬得那一双眸子幽静深邃,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