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手底下动作没停,很快便削好了两个红富士大苹果。
已经微微坐起身的陆震涛眯了眯眼,哼了一声,眼底一片狠辣的神色,“只可惜,我没那么容易死。”
夏福心垂下眼,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顺手放到盘子里,“以后小心着点,我可不想哪天看到你上新闻,是躺在殡仪馆里。”
这话说得难免有点毒,可陆震涛却硬生生从里面听出了满满关心的意味,嘴一咧,简直心花怒放。
“知道了。”连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兴奋的笑。
旁边杵着的老程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嗤笑妄想也得有个度,这小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挥着锄头来撬他们总裁的墙角,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底气。
夏福心在严以劭受伤那段时间已经养成了照顾病人的习惯,三两下把苹果切好,考虑到陆震涛才醒没多久,肠道可能克化不了水果块,于是又顺手给切小了一些,一半递给了陆震涛,另一半则是分给了旁边的老程。
陆震涛瞪着分走自己一半关注的老程好一会儿,发现对方压根就没想搭理自己,再想到夏福心还在旁边,也就收了想跟对方决一死战的念头,默默地叉着切得又细又薄的水果往嘴里送。
“行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你记得好好养伤。”夏福心站起身到洗手间洗干净双手,随后又坐了回去,慢吞吞地拿手帕擦着手,再补上一句,“你这一伤可是足足躺了一年了,这两天多注意补充元气。”
“……”他才昏迷不过几天而已,怎么一觉醒来就过一年了?
陆震涛翻了个白眼,纠正道,“我是除夕才出的事!”
“那就没错了,从除夕夜到现在都多少天了,难道不是跨了个年?”夏福心哼了声。
陆震涛便没话说了。
过了会儿,才脸带郁闷,犹豫地问了句,“你……真的要结婚了?”
“当然,还能有假。”夏福心说着,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从口袋里翻出喜帖递给他,“到时候记得去喝喜酒,人不去也行,礼金千万记得送到。”
“……”陆震涛想抽自己,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是现在回头也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手里抓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结婚请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背上青筋都快蹦出来了,“……你是,嫁……给谁?姓严的吗?还是沈家那个讨厌鬼?”
“是嫁给严以劭没错没错。”夏福心双眼含笑,主动把这句话给透露出去了。
陆震涛脸色果然整个难看得根本不能见人,手里可口的水果在这一刻仿佛已经变得半点味道都没有,吃起来如同嚼蜡一般。
看了眼边上的老程,陆震涛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夏福心看,半晌才咬着牙问了句,“……真的,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了吗?”
夏福心诧异,“为什么要转圜?他是最适合我的男人……”
“我也适合你!”陆震涛突然高声道。
见夏福心诧异地看过去,便咳嗽了一声,顾不得老程看过来杀人一眼的目光,苦涩道,“我到底哪点输给他?你告诉我,我改。”
这臭小子……
夏福心眼神柔和了下来。
说实在的,陆震涛也不过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社会经历尚浅,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他对自己死缠烂打,严格说起来应该也只是对人的一种依赖而已。
想到这里,夏福心不由得皱了皱眉,突然怀疑自己教育小孩的方式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第三百三十章 无法比拟
“他是他,你是你,没什么可比性。”
夏福心想了下,考虑到他还是个病人,所以尽量把话往委婉里说。
她本意是想说,他是个独立的个体,也有自己的优缺点,不用总是盯着严以劭做对比。
没想到在陆震涛听来,却理解成了在夏福心看来,他人微言轻,根本就没有和严以劭相比的可能性,就算是学着他的做派,也终究不是他。
“是吗?”陆震涛垂下头,双手紧紧握紧,神情晦涩,“我连改的空间都没有……”
“停!”夏福心眼看着他跟委屈小媳妇似的,真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打断他的自怨自艾,“算我求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多磕碜人?”
见陆震涛猛地抬起头,夏福心忍不住又补充了句,“看看看,好好的一小伙子,非得弄得gay里gay气的,装什么小白花委屈又可怜——你不觉得难受我看着都觉得吓人,咱能好好说话吗?”
“草!谁gay里gay气了?”陆震涛气得脑门上青筋直跳,本来就疼的脑子更是哐哐响。
他发自肺腑的忧伤在这女人看来居然是gay里gay气?她这眼睛是自从跟严以劭在一起之后就瞎了了吗?不,或许她早就瞎了。
陆震涛不无怨念地想着,如果不是瞎了,怎么会看不见他这个年轻力壮又长相不差的男人?
没能听见他心里话的夏福心见状则是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庆幸道,“对嘛,就是这样,这才是我认识的陆震涛。”
陆震涛:……友尽再见!
和这女人聊不下去了!
觉得再说下去可能自己今天就真要暴毙而亡,陆震涛重重地翻了个白眼,赌气一样又躺回床上,撇开头故意不看夏福心。
还是个傻小子。
夏福心摇了摇头,啼笑皆非。
见他按着头,这才想起来他是头部受伤,之前才又昏迷过去一次,老是让他这么醒着情绪激动不是太好,于是便识趣地站起身,“行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回去了。”
她说着,手按着自己的小腹便站了起来。
陆震涛闻言又连忙转过身,却不曾留意到她手上的动作,只是气急败坏地急忙开口喊住她,“等等,你不准走!”
夏福心嗯了一声,眉尾微微挑起看着他,“怎么?你还有事?”
“我……”陆震涛让她那双带笑的眼看得有些心虚,忙不迭地撇开头,梗着脖子道,“你……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什么答案?”
“我,”陆震涛咬了咬牙,“我到底哪点不如他?”
夏福心愣了下,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执着。”
陆震涛没接过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副十足委屈的模样。
夏福心忍不住就心软了,“其实……”
话刚起了个头,就听到外面传来整齐的步伐声,随后是陆文义有些颤抖和难以置信的声音,“严总,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我的妻子。”严以劭的声音响起,随后门便被推开了。
夏福心回过头,正好和他视线对了个正着,当即露出个灿烂的笑脸,二话不说朝他走了过去,“你来了。”
严以劭目光从陆震涛身上扫过,顺势拉过夏福心的手,将她安置到自己身边,低头看她,“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
“来看某个把自己玩脱了的臭小子。”夏福心笑着回头看了眼已经僵住的陆震涛。
严以劭闻言,俊美至极的脸上倒是没显现出什么表情来,只是侧过头,眼里带着审视的意味,冷冷地扫过去一眼。
陆震涛双手猛地紧握成拳,这不是他第一次见严以劭,但是真正和他面对面地对上,这还是第一次。
毕竟年纪资历摆在那里,就算他平日里再怎么逞凶斗狠,在人家看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严以劭只是一眼,那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立刻让他感觉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陆震涛仿佛从他看过来的那一眼里闻到了一丝血腥森冷的味道,就仿佛被毒蛇猛兽给盯上了,让他不由自主背脊发凉。
所幸严以劭并没有在他身上投放太多注意力,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神情冷淡仿佛刚才只是看到一只苍蝇飞过而已,无须多加留意。
“……”这家伙什么意思?是看不起他这个对手吗?
被严以劭从气势上直接碾压,硬扛得额头冒汗却还死不认输的陆震涛差点没跳起来咆哮。
“喂!你……”
“那看完了吗?”严以劭连跟他搭一声话都懒得,回头看着夏福心,“如果看完就回去了。”
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之前他看在夏福心的面子上没对他下重手修理,不代表他可以继续容忍下去。
要不是知道夏福心只拿陆震涛当弟弟看待,他早就把这个敢觊觎他女人的小兔崽子给生撕了,哪里还容得他没事就在自家女人面前蹦跶求关注?
“看……完了。”夏福心忍不住又瞥了眼面皮涨的通红的陆震涛,想起严以劭话里拿他当动物园猴子一样看待的语气,嘴角动了动,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至于被堵在门外进不来的陆文义夫妇脸色就有些讪讪的,估计没少在心里咒骂严以劭,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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