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抬手做了个手势,“送客。”
老程面无表情上前,严仕训立马往后退了一大步,眼神含恨却又不敢和他正面对上。
严瑞心里也是气急,但好歹保留了几分理智,二话不说连忙喊停,“等等!”
老程回头看眼严以劭,暂停了要将父子两‘送’出去的动作。
严瑞见状松了口气,伸手拉了拉领口,勉强露出个算是讨好的笑来,就是脸颊肌肉有些扭曲,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表哥……”
“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让人恶心吗?”严以劭嘴角嘲讽地勾起,“表哥?我可当不起。”
夏福心双手托腮盯着他看,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真是嘴贱又刻薄。
不过她喜欢。
“……”
严瑞那张原本白皙斯文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跟严以劭正面对上的时候,他可不能在这时候露出错处让他有机会打压自家。
拦下同样已经怒红了脸的严仕训,严瑞压抑着怒火,咬着牙道,“严总,我知道你对我们这一家没什么好感,但书妍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妹,和你有着血缘关系。希望你看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别为难她,把她放了吧。”
“严少爷,我想你大概是弄错了。”严以劭懒得继续跟他们纠缠,辛杰克这个当然秘书的自然要站出来解决这件事,“我们总裁跟书妍小姐无冤无仇的,就像你说的,好歹是一家人——自家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家人下手呢?你说是吧?”伸手推了推眼镜,辛杰克一副苦恼的模样,“想来严少爷肯定是受了奸人的蒙蔽,要不就是存了心想来找茬,不然怎么会连报案的时间都没有,就直奔公司指责我们总裁来了?”
“啧,这其中的道理,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你什么意思?”严瑞咬牙瞪着辛杰克。
都说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他对常年跟在严以劭身边的辛杰克同样相当痛恨厌恶,“你是说我们是故意借着书妍的事来找茬的?”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辛杰克两手一摊,面带微笑从容地把话丢回去,“毕竟我也不是两位肚子里的蛔虫,两位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啊。”“你——”
“哦对了,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辛杰克坏心眼第截过话,存心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先不说严二董事长你曾经因为一点小事就找人要对付夏小姐,就是书妍小姐她在美国的时候,也曾因为一言不合就‘故意’设计陷害她,当着我们总裁的眼皮底下就想杀人——也亏得我们总裁和夏小姐心善,所以才只是将书妍小姐‘请’出老宅而已。”
“如果我们总裁当真要对付她,又何必等到现在?”辛杰克言辞犀利,直说得父子两哑口无言,连反驳都无从反驳起,“两位一来就说她失踪了,而且还指名道姓说是有人看到的,不知道那个人又是谁?凭对方的一面之词,难道就可以直接将我们总裁定罪?说不定对方就是故意误导两位,达到陷害我们总裁的目的呢。”
“不可能!”严仕训心急地开口,“那个人……”
“爸!”严瑞猛地拉了他一把,眼里带着警告。
严仕训心里一跳,也连忙住了口,垂着头掩饰眼里的心虚跟惊慌。
严以劭没有别的多余表情,只是眼神越发冷冽,倒是对这件事勉强一知半解的夏福心露出了个惋惜的表情。
辛杰克了然地笑笑,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又推了下眼镜,一语双关道,“所以我奉劝两位还是先去报警,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说不定这会儿书妍小姐正在某个地方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忏悔呢?毕竟她三番两次对无辜的人下毒手,想必心里应该也很不好受才对。”
“你在胡说什么?”严仕训自然也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德行,她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在外人面前这些自然不能承认。“我的书妍那么乖,她连蚂蚁都没杀过,怎么可能对人下毒手?我不准你们诬陷她!”
“严二董事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书妍小姐在美国谋害夏小姐的事可是有视频为证,拍得一清二楚的——难道你想否认?”辛杰克脸上的笑容没了,皱眉道,“如果书妍小姐也不承认这件事的话,那我想下次再遇到她,估计我们总裁就真的要不高兴了。”
严瑞对严书妍曾经想弄死夏福心的事并不清楚,心里正烦躁,闻言便顺口反驳道,“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女人而已,就算伤了又怎么样?大不了赔点钱……”
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周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房间里的温度像是瞬间降到了冰点。
严瑞反射性打了个冷颤,眼角余光只来得及看到黑影一闪,接着心口一疼,整个人便被踢飞了出去。
“滚!”
严以劭狭长的眸子眯着,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瘆人的冷意,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山。
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的夏福心还有点懵,刚站起身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严仕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冲着两人的方向跑了过来,“我跟你拼了!”
老程魁梧的身形往两人面前一站,大手钳住严仕训的胳膊,一个用力往后推了一把,后者便跟滚地葫芦一般,分毫不差地跌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压得严瑞又是一声惨叫。
“……”
夏福心莫名觉得这场面相当喜感。
第两百三十一章 潜移默化
“再让我听到任何对她不利的话,我就废了你。”严以劭声音冷得像冰,盯着严瑞的目光更是锐利得仿佛实质化了的刀子一般。
严仕训不由有些胆怯,捂着腰转身扶起儿子。
严瑞捂着胸口猛烈咳嗽,严以劭那一脚踹得他气血翻涌,感觉似乎下一秒心脏就要跳出来了。
屋子里依旧被低气压所笼罩,万万没料到严以劭会突然发怒动手,父子俩都有些后悔今日单枪匹马就找上门来。
严瑞心里恨得直咬牙,却也不敢在这时候继续和严以劭作对,那种仿佛下一秒就会没命的恐惧笼罩在他头上,让他连抬头都没有勇气。
“爸,我们走!”
严仕训连忙拉起他,父子两同时咬牙看了眼房间里的严以劭等人,走出门的时候眼神里的怨毒简直能溢出来。
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老程想了下,自告奋勇道,“我去找人盯着他们。”
“boss,刚刚那一脚踹得真准!”辛杰克竖了根大拇指给自家上司点了个赞,也识时务地离开了。
严以劭刚一转身,就看到夏福心仰着头正目不转账盯着他看,脸上挂着探究。
不由剑眉一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夏福心展颜一笑,张开双手将他抱住,“因为你帅!”
严以劭扬了扬眉,反手将她环抱住,下巴就搁在她头顶上,表情瞬间柔和下来。
过了会儿,夏福心突然探出头来,“对了,实话告诉我,严书妍是你让人抓走的吧?”
严以劭垂眼看她,嘴角翘了翘。
夏福心便竖起食指摇了摇,“坦白从宽,不要想着忽悠我!”
严以劭便笑了,低低应了声,“嗯。”
“就知道这事跟你脱不了关系。”夏福心头枕着他胸口,顺口问了句,“她干什么让你觉得不爽了?能说来听听吗?”就当满足一下她的八卦之心了。
严以劭原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她,见她问起也就干脆坦白了,“还记得你差点出车祸那件事吗?胡大有也只是收钱办事,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夏福心偏头想了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早就查到了,指使他们开车撞我的,就是严书妍?”
“没错。”
夏福心嘶了一声,“这姑娘到底跟我什么仇什么怨啊?不就调侃了她两句,至于这么恨我吗?上次想放狗弄死我,这次还不死心地搞了场车祸——”话说着,她脸色一变,严肃道,“她现在在哪儿?我想和她好好聊聊人生。”
“在非洲腹地,你想见她没那么快。”严以劭笑了下,“还有半年的时间,如果她学不会‘忏悔’,那边的人会教她的。”
严书妍也算是严家人,他不杀了她是看在严老太太的面子上,但不动她并不代表就会饶过她。
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非洲腹地野人部落里生活一段时间,估计能让她改掉不少嚣张跋扈的臭毛病。
夏福心并不笨,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精髓所在,脑补了下严书妍被一群野人押着学习祷告忏悔的模样,忍不住便向严以劭竖了根大拇指,“够狠,我欣赏你!”
严以劭哼了声,抬手把她一头长发揉乱,转身回了办公桌前。
夏福心立马颠颠儿地跑去给他煮咖啡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严仕训父子正好坐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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