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璟反问,表情毫不掩饰嘲讽,也不怪得他把话说的如此直接,只是,他这么多年的退让,非但解决不了父亲的心病,反而让父亲变本加厉。
既然如此,那何不把话挑明了来说?
“父亲,我不知道我这个做儿子的,在您心里有多不堪,但是我今天必须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就算再滥情都好,也不至于滥情到捡您的破鞋穿,对象还是一个把阎家搅得一团糟的女人!至于我这么多年都未娶,不过是不想我母亲的悲剧延续到另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所以在挑选结婚对象上,我尤为慎重!如今我既然找到了,我就会一辈子好好待她,您如何反对都没用!您唯一能做的,就是管好你自己的女人,而不是把你内心的阴暗,压抑发泄到外面无辜的小姑娘身上!”
“逆子!逆子!”阎老爷子听完这一番话,气得发狂!他扫落了满桌子的笔墨纸砚,连同平日里时常把玩的古董!
阎璟冷笑,他这父亲,早已丧心病狂!
也没再谈下去了,他转身,表情一如既往地冷静自持。
“哦,对了!”走到离房门不远处,阎璟想到什么,转过身来,“如果刚刚那一番话,还不足以让你放心,你辞世之际,大可效仿古代帝王,用活人殉葬!”
说罢这话,阎璟快步离开。
身后又是一阵嘈杂的摔东西声和咒骂声,可他却置若未闻。
站在楼道的关小萌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还是被里头乒乒乓乓的响声吓得够呛!
是有多不喜欢她,才要发这样大的火呢?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却瞧见阎璟从里头出来!然后拉着她的小手:“跟我走!”
关小萌任由他牵着,虽然很想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但男人肃杀的神情看着十分可怕,她也就没敢多问了。
下来的时候,那女人还在。
估计也听到刚刚楼上的动静声了,所以她这会显得十分惶恐:“啊璟!”瞥见下楼的两人后,她颤巍巍地叫了句。
阎璟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拉着关小萌往外走!
关小萌注意到,那女人因为阎璟的忽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
回程的途中,阎璟坐在车里。一脸冷凝,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
关小萌见男人这样,不免担心:“阎璟哥哥,你没事吧?”她伸出小手去,拉住男人的大手。
阎璟偏头,看了她一眼。
女孩眸底的清澈让他心里的阴霾淡化了不少。
“没事。”他应了句,一个伸手,把女孩搂到自个身上。
关小萌人是在男人怀里,但小脸却是仰着的,她在观察着男人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她感觉今天的阎璟貌似,貌似有点伤心!
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事操心,她又开了口:“阎璟哥哥,我,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啊?”
阎璟潋眉,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呢?
他低下头去,直迎女孩的目光,“没有!”
关小萌才不信,她轻声嘀咕:“我看出来你爸爸很不喜欢我!”
“用不着他喜欢!”阎璟沉声,冷冷地道。
关小萌还是担心:“可是……你们都吵架了呀!”她说,之后从男人身上起开,一双眼睛尽是认真:“阎璟哥哥,说实话,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跟你家里人闹僵,那样,我也会难过的!”
阎璟闻言,疼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没有,关关,我们没有因为你的事吵架,我父亲只是看你太小,就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罢了,之所以后来起争执,是因为提到我母亲!”阎璟解释。
之后,又一把将女孩捞到自己身上。
女孩身子传来的温度渐渐温热他的心。
“关关,你应该没听说过我母亲吧……她是个很温婉的女人,她的一生,都在极尽忍耐中度过,容忍我父亲一次一次的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直到有一天,我父亲带了一个可以做她女儿的女人回家。她就再也忍不下去了,用最决绝的方式!丢下我和我妹妹。当时我还在军营,赶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置办起她的丧事,我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后来一直在想,我母亲当时是有多绝望,觉得多无力回天,才会宁愿抛下自己的孩子寻死!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只要我认定一个女人,我就会好好待她,绝不让她再受我母亲一样的苦难。”
第三十七章 相依为命
提及母亲,阎璟眸中有划不开的愁。
关小萌听着那些话,鼻子泛酸,原来,她和男人一样的同病相怜,都饱受亲人分离之苦!
“阎璟哥哥!不难过了,你现在有我,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好不好?”她搂着男人的脖子,哽咽道。
相依为命?
阎璟失笑,伸手抬起女孩的下巴:“傻丫头,这话能随便说的吗?你知不知道这四个字有多重,嗯?”
她还那样懵懂,估计连情爱都不知何物,谈何相依为命呢?
“我没随便说!我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关小萌很认真道,那双被水迹洗刷过的眼睛十分明亮!
“阎璟,我是真想一直陪着你!”她亲了男人脸颊一下,又说。
阎璟收敛了笑意!小丫头貌似在同情他?
“丫头,我不喜欢被同情!”他直言不讳道。
他要的,是一份真挚的感情,而非怜悯。
“我才没有!”关小萌鼓着脸,“同情就要陪着,那这个世界我同情的人多了去了,岂不要忙死!”她没好气道!
说罢,又瞪了男人一眼。
阎璟并没搭话,只是温和地笑,看她的眼神有点像看待一个耍性子的小孩!
真可爱,连生气也那么可爱!
“阎璟……”
关小萌却在这时又开口,声音细细的,“有件事情,我,我想跟你说说!”
“嗯?”阎璟挑眉,他发现女孩好像脸有点红,却不知为何如此。
关小萌咬了咬唇,才说,“就是,就是最近啊,我对你的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阎璟挑眉,“哦?”他目光沉沉看着女孩,“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不一样!”
“呃……我刚来的时候,你总是一副很严厉的样子,我一看到你就会变得很拘谨,很害怕,可是最近,我就没这种感觉了,不但不觉得你可怕了,反而,反而会很想见到你,你一在我身边,我的心情就会很好。”关小萌解释说。
阎璟没料到女孩会对他说这么一番话,愣了下!
反应过来后,素来薄凉的唇有了淡淡的笑意:“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循循善诱道。
关小萌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她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呃……可能是因为,你对我好吧!好久没人对我这样好过了!”她好久后回答。
顿了顿,似乎联想到什么,她又迫不及待地问男人:“你,你会一直对我好下去的对不对?不会因为我无知任性什么的,就把我丢下,对么?”
阎璟叹息,这小丫头,还真懂往人最柔软的地方上掏。
“不会的。”他笃定地答,把女孩搂的更紧,“关关,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的年纪大你许多,你父亲又那样,所以,你依赖我,很正常,但不管怎样,既然你跟了我,我就会好好疼你,一直对你好下去,这一生都不会让你受一星半点的伤害和委屈,你明白了吗?以后,不要再说那种我会把你丢下的傻话,嗯?”
关小萌点点头:“嗯,我也会对你好的!”她信誓旦旦地保证!
阎璟欣慰一笑,低头吻住女孩红艳艳的唇:“真乖!”
关小萌咧开嘴,嘻嘻地笑。
好一会后,她忽然就想到什么了,脱口而出:“等等,阎璟哥哥,你,你刚才说,你有个妹妹?”
阎璟失笑,这都是多久以前的话了,怎么她现在才反应过来!
“嗯。”他点头。
“那她人呢?怎么没见到她?”关小萌瞪着一双眼睛,问。
阎璟不由地笑,“你以为我妹妹跟你一样年轻?她那样的年纪,如果还呆在家,就成一个老姑娘了!”
关小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她出嫁了呀!难怪刚才看不到她!”
“嗯。她嫁到C市,也不常回来,哪天有空,我就带你去见见。不过她比较人来疯,你到时候不要被她吓到就行!”
提及自己的亲妹妹,阎璟就心生愧疚,因为在母亲走后的这么多年,他为了自己的事业,对这个妹妹一直疏于照顾。
好在妹妹一向安分,这一路走来,也还算顺遂,还找到一户好人家嫁了,看着妹妹如今过着幸福的日子,他这心里的遗憾,到底冲淡了不少。
“好呀!”关小萌很期待的样子,“我还真想知道,像你这么冷漠的人,你家妹妹能人来疯到哪去!”
阎璟蹙眉,他有点不高兴,“冷漠?我对你,很冷漠?”
关小萌很纠结,她话里的重点根本不在此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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