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独白 (乌珑茶)

白朝问：“听说这几天死者一直在值夜班，是在顶替请假的好友？”

林西妹点头：“是，她叫罗幼烟，是书雨的死党，以前一起念的卫校，毕业后又一起到我们医院来工作，两人就跟亲姐妹一样，书雨性格比较内向，幼烟性格则大大咧咧，两人互补，相处得极好，感情也很深。”

死者与罗幼烟感情好这一点，在整个中大医院里，几乎是人人知道的事情，可不止护士站的人知道。

白朝在护士站里跟林西妹谈，安红纤便让她指派到医院里四处转转，后来两相一核实，确实如此。

请假的罗幼烟也不是无事请的假，而是家里唯一的父亲在几天前不慎从高处摔下折了腿，他就罗幼烟一个女儿，家中再无其他人可照顾，罗幼烟也是孝女，一听到消息，就连忙请了假。

当时正值中大医院最忙的时候，夜里总有大大小小的事故发生，罗幼烟请假照顾家中父亲这事儿，林西妹知道不能不批，可她也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死者主动站了起来，说是能替罗幼烟顶上夜班，绝不会影响工作，拖慢医院救抬急患的进度，护士站里的其他两个平常跟罗幼烟亲近些的姑娘一听，也说能替罗幼烟上白班。

既然不会影响到救治急患，林西妹也就没再犹豫，很快批了假。

罗幼烟也在当天就离开了然市，回小镇去照顾家中父亲，至今未返回工作岗位。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联

壹企小区和中大医院并没有什么线索可寻，又或者她还没发现，白朝决定去找一找罗幼烟。

因为林西妹说，死者出事后，她想联系下罗幼烟，结果却总是联系不上，就像是罗幼烟突然间就全面断了联系。

之所以说是突然间，是因着另两个替罗幼烟顶替白班的护士姑娘说过，在死者出事前，无论是她们还是死者，都还能联系上罗幼烟。

但死者被杀案发后，无论是林西妹这个护士长，还是护士姑娘这两个平常关系颇好的同事，想告诉罗幼烟关于死者遇害一事，却再联系不上罗幼烟。

不仅白朝觉得古怪，连像是神经反应弧度较长的安红纤在这会儿也察觉出点儿不寻常的异味。

在林西妹那里取得罗幼烟家的具体地址后，两人立刻开车出然市前往邻镇罗幼烟家，在路上他问她：

“头儿，这罗幼烟不会就是凶手吧？”

副驾上的白朝睨一眼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的安红纤，微阖了阖眼说：

“要真是这样，那我们此行的收获可就大了。”

安红纤再笨，听着她这话也听出点儿反话的味来：

“不是凶手……那罗幼烟为什么会突然和所有人失去联系？”

白朝纠正道：“不是所有人，护士站以及医院里的其他人，充其量只是罗幼烟生活中属于工作的那一部分，并非罗幼烟生活的全部。”

所以到底是不是所有人都跟罗幼烟失联，还需有待查证。

安红纤点头：“嗯，也对！”

可到了罗幼烟家后，白朝发现，还真是被安红纤那张嘴给说中了。

她坐在罗幼烟的父亲罗省床前，卧室里安红纤受她之命在各处瞧着，她问罗省：

“罗叔叔，幼烟去哪儿了？”

罗省像是有所顾忌，躺在床上半阖着眼，听到她的问话，直接给全阖上了：

“小烟说出去一趟，具体去哪儿没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白朝说：“罗叔叔，你认识章书雨吧？”

罗省立刻睁开了眼：“小雨？当然认识！你们来是跟小雨有关？”

他一听到白朝和安红纤是然市刑侦队的刑警，又是来寻罗幼烟的，便下意识地以为两人是来寻他女儿晦气的，没想这会儿又扯出章书雨，他女儿的好友来。

他有些懵了：“赵警官，你和安警官不是来找我家小烟的么？怎么扯上小雨来了？她们怎么了？”

“罗叔叔，我们早说了我们是然市刑侦二支队的，既然跟刑侦扯上干系，罗叔叔以为我们是来干什么的？”白朝不答反问。

安红纤这时已看完罗幼烟家不大的两室一厅，走进卧室听到便接下说：

“章书雨死了，事关命案，罗叔叔，你可不能有所隐瞒！”

说着他拉过一张凳子同在床前坐下。

一听到命案，罗省再躺不了，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

白朝坐得比安红纤要离罗省近些，见状起身帮下忙拉了个枕头塞到他背后让他靠着：

“罗叔叔，你也别急，我们来找罗幼烟，不是说命案就跟罗幼烟有关，死的人是章书雨，罗幼烟又跟死者关系甚佳，这次罗幼烟归家照顾你，也是死者替罗幼烟顶替的大小夜班……”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罗省打断白朝平述无感情的话，他眼泛泪光地看着她：“赵警官！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小雨多好的姑娘！怎么就被害了！”

白朝坐回凳子上：“是啊，怎么就被害了呢，罗叔叔，罗幼烟到底去哪儿了？”

见罗省一听又撇开脸垂目，一副还是不想回答的模样，她继续说：

“罗幼烟走后，罗叔叔有给罗幼烟打过电话么？”

罗省抬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朝直言：“罗幼烟失联了。”

“不可能！”罗省一听暴怒，觉得白朝这是在诅咒他女儿，他气极了指着她：“别以为你是刑警队长，我就不敢骂你！看你年纪也大不我女儿多少，我都足以当你父亲了！你回去问问你父亲，要是有人诅咒你失联，你父亲会不会想动手揍那个人！”

白朝笑：“不用问，一定会的。”

末了她补上一句：“倘若我父亲还活着的话，他一定听不得谁来诅咒我半个字。”

罗省怒气冲冲的脸一滞，连安红纤也是一脸懵。

之前新官上任前，他们二支队整队是谁也不知道会是谁来上任，所以也来不及查新任队长的底细，后来一上任便接到命案，所有人忙着查案，便又把查队长底细的大事儿给搁下了。

这会儿听白朝一说，安红纤直接看她的眼神儿都柔了几分，他改主意了，不申请提前光荣退休了。

罗省怒气渐下，脸色微缓：

“赵警官，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小烟去了哪儿，实在是我真的不知道。”

他是有问，但罗幼烟没说，只说过明天就回来。

“明天？”白朝望了眼窗外快日暮的天色，“罗幼烟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罗省没再瞒，给了个确切的时间：

“昨晚吃过晚饭，小烟都给收拾好了，也给我做好今天一整日的饭菜放冰箱里，还交待了隔壁邻居到饭点就来给我热热，端给我吃，再是拿了包，跟我说明天一早她就回来，让我别担心。”

罗幼烟性格外内，从来都很会照顾自已，他自小就没怎么担心过，所以这回他同样没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方将听白朝那样一说，他又不禁提起心来，一直提着。

回白朝的话后，他想了又想，还是取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给罗幼烟拔了个电话。

白朝和安红纤都没有阻止，有些事情即便两人不想伤害罗省，可事实就是事实，真相不会因谁的怜悯而仁慈。

两人也真心希望，罗省这一通电话能跟之前所有打过罗幼烟电话的人不同，是可以打通的，是可以听到电话那端罗幼烟的声音。

嘟嘟嘟……

“喂？”

通了！

白朝和安红纤同时站了起来，两人紧紧盯着罗省手中的手机。

罗省一听电话通了，也是松了紧提着的气：

“小烟……”

“啊，对不起！”那头电话传来女人的声音，“我不是什么小烟，这手机是我刚刚捡的，你是机主的谁吧？我在涵华路新华书店前站着，你替机主过来取下？我还有事儿，可等不了太久……”

后面的话，罗省再没有听到，手机已让白朝接了过去。

他脸色微白，心跳如擂鼓，再是慢慢往下沉。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歪打正着

邻镇涵华路新华书店，白朝和安红纤都不怎么熟悉镇里的路，但按着车载导航仪还是能找到的，只是比带上罗省由他指路要费上一丁点儿时间。

罗省一听罗幼烟的手机给别人捡了，他根本就在床上躺不住，非要跟着两人前往涵华路新华书店。

他百般坚持，最后无法，两人只好带上了他。

到了地方下车，安红纤小心扶着罗省下车，白朝直接走向站在书店前东张西望明显在等人的一个中年女人：

“你好，你是捡到小烟手机的好心人么？”

中年女人听到小烟，觉得该是机主来了：

“你是小烟？哎哟，赶紧的，还给你，我还有事儿呢……我走了啊！”

把手机塞到白朝手里后，她转身便走，走得飞快，像是后面有大狗追着似的。

白朝瞧着怪异，肢体反应比大脑要快，早她大脑发出指令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