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面部轮廓只因她的一句话,绷的又紧又冷,原本就不算柔软的线条此刻也是冷硬的可怖。
感受着女人慢慢靠在他的身上,收紧抱住她的手臂,俯首,压在她的耳边,阴冷且凉意万分的语调一寸寸的传进耳里,“琯琯,我怎么会放过你呢?”
对呀,怎么会放过呢?
一放手,她就是别人的了,那些曾经只属于他们温柔缠绵的事情,她也会同别人一起做。
所以,怎么能放过呢?
沐琯摊开手,把脸蛋埋进掌心里,削瘦的肩甲有些不稳,可分明从喉骨里传出来的是细细碎碎的清笑。
他不知她在笑,还是在哭。
就如,时隔五年,他不知她的心落在哪里,放在何处。
男人的指尖有些微动,扣住她的腰横抱起她,出了大门,朝保时捷卡宴踏去。
他没有看那辆属于沐琯的跑车,就连淡淡的一瞥都没有。
而车里沉默英俊的左慕只抬眸一下,就看到了高大俊美的男人抱着淡色长裙的女人往与他的反方向走。
握住手机机身的手骤然收紧,面上依旧是辨别不出别的情绪,推开车门,长腿直直向男人走去。
他与陆司祁的身高相仿,所以站立在男人的对面时,将全数打在沐琯身上的光线都遮了去。
顿时间,金光熠熠的女人只消一瞬,便黯淡无光。
陆司祁掀起眼皮,薄唇也掀了掀,“让开。”
左慕只站在那里,男星的气质立即体现出来,霎时间就引来了许许多多的粉丝和路人。
可最后还是碍于一旁陆公子阴郁逼人的的冷硬气息,无人敢上前,只稍稍的看了一眼他们三人便又全部退到一边。
左慕单手放在裤兜里,垂眸看了眼被抱着的沐琯,随后迈前一步,淡漠开腔,“把她放下。”
而陆司祁听闻后,勾唇冷笑,阴戾的面上渗出淡讽,“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
哪怕他的语气和态度极其的恶劣和蛮横,可左慕却岿然不动,从眉眼间再到面部表情都淡然极了。
最后,也只是慢慢的回男人,“陆先生,我相信在美国的时候沐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
许是这些天有太多的人跟他说沐琯这个女人不爱他了,不喜欢他了,进而,在他听到这些后,也是面无表情,淡漠冷然。
冷睨了他一眼,才一字一句道,“她爱我亦是不爱我,我想要带走她就能带走,而你,要是没有这个能力跟我抢她,就给我从哪里来的滚到哪里去,懂?”
纵观左慕再怎么沉默寡言,不多语,可是再听到这样一番话后,还是止不住的捏紧指节。
还没来得及动手,女人有些气闷的语调断断续续的从怀中传来,“左慕,你先回去,我没事的,我哥在这里,他不敢把我怎样的。”
刚刚说完,细腰就被攥紧,蓦然,尖锐的痛意一阵阵的传来,那点点的轻呼差点要抑制不住的从唇齿间吐出,却被她死死咬住
左慕像是看出了一点异样,下意识问她,“沐琯,你有没有事。”
正文 第85章 你对别的男人也这样投怀送抱,嗯?
左慕刚开腔说了半句的话,便被沐琯给快速截断,“我没事的,你先回剧组,我待会儿再过来。”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没有理由再多过问。
其一,只是她的一个同事。
其二,她与对面这个男人的过往纠葛是他参与不进去的。
衣决飘飘的站立在他们的对面一分钟,才收回那些深层次的目光,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好,你自己小心些。”
陆司祁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保姆车,幽黑深邃的眸里蓦然沉了几个度,他不禁回想起两人可以被称为熟捻的对话,紧绷俊美的脸更是阴鹜的可以滴出水来。
不疾不徐的迈着步子到卡宴旁边,从容不迫的打开车门,把女人放进去,而后抬起那张从阴郁转换成淡漠却依旧俊美的脸,对上沐琯稍稍红肿的大眼,“不许哭。”
男人的语调有些阴沉,因此落在沐琯耳里更被理解成低吼。
她有些无措的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却只能从男人的眼底读出那种类似冷漠的感情,这种陌生的情愫一从男人眼里泄出,她就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抬起纤细的手遮住脸蛋,有些无法忍耐的开口,“陆司祁,你不要对我大喊大叫。你跟我好好说也是可以的,我听得见。”
男人一直维持着靠在门框上的姿势俯首看女人的神情,最后还是淡淡的收回目光,转身到驾驶位上去。
几乎是他一进去,女人娇艳明媚的脸蛋就一瞬不瞬的凑近他,而脸上还挂着深深浅浅的笑。
她的情绪以及态度仅仅只是几秒钟,便全部换了样子。
男人有一瞬间的讶然,却在下一秒间,眉眼上的温淡就迅速的沉了好几个度,进而流动着微不可见的冷厉。
抵住她的手,“沐琯,你干什么?”
那双久经风沙的大掌,已经遍布了许许多多的细痕和薄茧,所以在摩擦着女人娇嫩的手背时,带出了几分的战栗。
男人的周身都是寒意茫茫,可她像是视而未见,那双妖媚的瞳眸始终都是含着笑。
半脱半就的长裙散散的搭在她的身子上,露出了白皙到透明的肌肤,淡淡咬着下唇,眼尾潋滟出一身的媚骨风情。
她有些巧笑嫣然,寡白温静的面上始终都伴随着笑意,静了静,施施然道“陆少爷从军队一回来就在我身边转来转去,难道不是在军队五年没开过荤,所以想找个女人排遣一下吗?”
瞬间,车厢里冷滞下来。
约莫过去五分钟,男人才淡淡收回落在女人腕节上的手,慢条斯理的锁好门窗,偏过眼眸望着她。
只不过片刻,长长冷冷的笑就一点一点的往上蔓延,而后再从唇齿间缓缓散开。
沉冷的笑,就如此刻男人冷魅阴邪的气息一样,可怖瘆人。
骤然把女人的下颚衔起,眼底的冰剑尽数射向她,勾起某种深冷的弧度,淡漠开腔,“沐琯,你对别的男人也这样投怀送抱,嗯?”
投怀送抱?
她这幅样子大抵也算是吧
顺了顺搭在精致锁骨处的黑发,挽起唇,浅笑开口,“你觉得是,那就是。”
正文 第86章 不能与之共存,那便毁之殆尽
女人最后一个字节的音一落,男人就猛然收紧力道,硬生生把沐琯那张漂亮美丽的脸蛋给折的扭曲狰狞。
从下颚席卷而下的痛意,只一会儿,就遍布了全身,而女人身侧的手也紧紧的扣住掌心。
她似乎还能依稀的感觉到,绵绵长长的的暖流从手心里流出。
可绕是这样,她还是把一句话给完整的说了出来,“啊,我忘了呢?陆少爷喜欢用强的呢?”
闻言,男人的指节松了松,动作温柔的抚上她的眼睑,袭近她,凉薄的薄唇擦过女人的,勾起一点似笑非笑,才慢慢说与她听,“沐琯,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骚。”
他回来这么久,说了很多很多不那么中听的话。
但是唯独这一句,刺耳的直让眼眶发酸。
他们青梅竹马也好,世家联姻也罢,但算起来也是有了二十几载的光景,不短不长,却沉淀在她的半生当中。
男人说那句话时的语气俨然和少时说喜欢她,爱她,一样的从善如流。
恍惚间,少年暴戾压抑的话语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沐琯,这么些年下来,我怎么没看出你是这副样子?】
【沐琯,你给我滚远点,别再我眼前晃!】
【你才十七岁,就放荡成这副鬼样子?那要是我们结了婚,你是不是也要天天给我戴一顶绿帽子?】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沐家大小姐,你以为我看得上你?】
【沐琯,你以为我非你不可?你瞧瞧,别的女人的味道可比你好多了呢?】
明明已经五年了过去了,但如今再想到,话调里的冲击不减一分,反而更甚。
女人眉间的笑一直都是挂着的,最后还笑出了声,眯着眸,呵兰吐气,“我骚?那又怎样,喜欢我的男人不还是多的很。”而后,顿了顿,“陆司祁,我不是非你不可。我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年的光阴,已经够傻了?难不成,你现在还以为我是五年前求着你别走的沐琯吗?”
她的话,似真似假,不能准确的分辨出。
就如同,她脸上愈来愈深的笑颜让男人捉摸不透,有几分真心,有几分假意。
只是在听到最后一段话时,那原本被藏在骨子里的情愫立刻就翻涌而出,而后漫到四肢百骸。
最后,撤了那支骨节泛白的手,抬手捏住眉心,动作轻轻缓缓的,姿调很是闲适雅贵。
慢慢的低笑出来,好一会儿,才从薄唇里吐出一句话,“琯琯,我们是有婚约的,而我这次回来,就是跟你结婚的。”
沉沉浮浮的一句话,平淡无奇,只是简简单单的阐述一个事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