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是真的心理不平衡了,但是被儿子这么当面一戳穿,她是万分窘迫的。
简直丢了她身为机密少校兼特别军事顾问的脸!
“安安,只要你嫁给我,我的钱都是你的,就不会心理不平衡了。”宁随风的眉目间荡漾着缱绻的春情,眸色潋滟,深情似海,低沉磁性的声音更是令人心跳不已。
猝不及防的求婚,令慕容以安身体一僵。
小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她的声音有些漠然,“胡说什么呢?”
嫁给他?
开什么国际玩笑!
虽说她目前是接受了他不错,但这只是暂时的。
她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所以她无法窥见自己的未来如何,她和他究竟是天作之合,还是怨偶怒对,一切都是未知。
而且,七年前的事情还不曾真相大白,她妈妈的血仇还未曾得报,她无颜面结婚。
看出了慕容以安的犹豫,宁随风忍不住在心底哀叹一声。
看来他还是冲动了。
慕容以安看似很坚强,可他知道,她只是用坚强的外壳来做自己的保护色。
事实上,她的内心很柔软,柔软得就像是一团棉花。
她的冷漠她的淡然,不过都是她独自游走在尘世里的外衣罢了。
紧紧握着慕容以安的手,宁随风低低喟叹一声,似是无奈极了,“安安,你该试着相信我,而不是把自己缩在龟壳里,把所有的人都隔绝之外,只跟小墨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敛下眉眼,长长的翦羽垂下了斑斑阴翳,慕容以安沉默不语。
看着这样的慕容以安,小墨也很无奈。
其实她妈咪就是数鸵鸟的,表面上看着强悍无比,事实上遇到事情就缩头,着实令人捉急。
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墨优雅起身,“宁叔叔,妈咪交给你了,我去趟洗手间。”
“好。”宁随风点头,不忘叮嘱,“注意安全。”
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小墨独自一人离开。
小墨离开后,宁随风捧着慕容的脸,“安安,你看着我。”
慕容以安被迫看着他,只是依旧眉目低垂,不去直视他的眼睛。
宁先生又气又无奈。
他不过是稍微冲动了一下,就把好不容易哄出龟壳的慕容以安吓了回去。
如此磨人的感觉,真让有种爆粗口的冲动。
不过,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万一他的粗口一爆,直接把慕容以安吓跑了,到时候他连哭都没地儿哭。
思及此,宁随风硬是没了脾气。
“安安,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得寸进尺,这样的话我以后不说了,行吗?”
无奈之下,宁随风只好服软。
慕容以安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真的不说了?”
“不说了,我发誓!”宁随风信誓旦旦的保证。
没有人会怀疑,若是慕容以安说一句不相信,他下一秒肯定会发毒誓。
对上慕容以安,宁先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如此深情,怕是世上少有了。
拉着慕容以安的素手放在唇间,落下了清浅的一吻,宁随风笑得无奈,“至少在你能接受之前不说了。”
再说,怕是某人要翻脸了。
“好吧……”慕容以安傲娇起来,“暂时相信你了。”
宁先生,“……”
这一句相信,可真是来之不易。
不过,他甘之如饴。
吻了手指的宁先生还不满足,又低头亲吻某人的唇角,低低的笑声从喉间溢出,“安安,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就会来折腾他。
傲娇起来的慕容小姐,女王气场四溢,“难道我求着磨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求着让你磨的。”宁先生从善如流。
“这还差不多。”越来越傲娇了。
“如果下一次再觉得我磨人,相信慕容以微会十分体贴入微的。”慕容以安语调酸酸的。
宁随风眉眼含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吃醋了?”
“我还喝酱油呢!”笑话,她慕容以安会吃慕容以微的醋?
太阳从西边升起,地球倒转都不可能!
“好吧,我的安安不喜欢吃醋,喜欢喝酱油。”宁随风笑着调侃。
“滚!”慕容以安女王地推了宁随风一把。
两人看似在斗嘴,可气氛好到了极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两人,就连周围的装饰都是多余的。
这样的气氛,曾经在七年前一度出现。
时隔七年再次出现,不免令两人心生感慨。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医生,它会把溃烂流脓的伤口变成浅浅淡淡的疤痕,甚至是完美消除;可也有人说,时间最是无情,它会让亲密无间的两人,变成熟悉的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多年后相见,只能相顾无言。
慕容以安不知道,她和宁随风之间属于哪一种。
重回京城的那段时间,她的心底被无限的怅惘淹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底的怅然正一点点消失,她的心里,仿佛已有阳光穿破了阴霾,似是有了些许明媚的花香鸟语。
*
小墨从洗手间出来,并没有急着返回,而是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微微低着头,如水墨林溪般精致的眉眼染上了淡淡愁容。
“哎——妈咪和宁叔叔过上了二人世界,总是忽视我这个亲儿子,一个人活到我这样的程度,简直可以谱写一曲悲惨世界了……”
摇头叹息的模样,简直令人忍俊不禁。
“嗤——”倏然,一个不屑的小声从身后传出,小墨下意识循声而望。
只见一个一身黑色西装裹身的男人站在他的身侧。
男人头发后梳,用头油固定,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他带着一只硕大的墨镜,隐约可以窥见他的视线如狼似虎,一个眼神就会流露出不可掩藏的凶狠。
心底的防备瞬间涌起,小墨本能的站直了身体,戒备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谁?”清软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倒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
男人再次嗤笑,“小鬼,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所以最好不要在我面前露出戒备,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送你上天堂!”
男人直直地盯着小墨,虽然话语凶狠冷冽,却并没有流露出杀气。
看他的眼神,倒像是在审视。
第156章 你父亲是谁?
至于到底在审视什么,怕是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了。
“是吗?”小墨不卑不亢,“我倒是很想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先生你是怎么捏死我的!”
说着,他抬眼看了一眼监控,以此来示意男人。
“呵呵——”男人轻笑,仿若虎狼低吼呜咽,“你以为我会怕?”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男人,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想到昔日那人,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怨恨,同时也有几分惺惺相惜,很是复杂。
思绪流转间,男人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小墨的脸上,一抹熟悉的清韵自小墨眉宇间闪过,倒是与那人出奇的相似。
可仔细看五官,却又一点都不像。
一抹暴戾涌上心头,男人瞬间提起小墨的前襟,小墨被迫与他对视。
衣领紧紧勒着脖子,小墨呼吸有些困难,原本朗润的小脸瞬间憋得通红。
除此之外,他依旧镇定,还能与男人平静对视。
若是其他的小孩子被这样对待,估计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
如果说他不是那人的种,男人根本不信。
“小鬼,你父亲是谁?”
“我没有父亲!”小墨艰难开口,依旧是不卑不亢。
“你撒谎!”男人逼近他,“没有父亲,你是怎么来的?”
“孙悟空还是天地自然孕育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我没有父亲难道很奇怪么?”别说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就算知道,也绝不会告诉他。
多年随着慕容以安动作西奔的经历告诉他,这个男人绝非善类,极有可能是个亡命之徒。
“呵——有种!”男人咬牙冷笑。
“要是没种,怎么可能来男洗手间。”小墨淡然的言辞,彻底把男人激怒了。
“找死!”男人的手不断收紧,小墨因为呼吸困难而憋红的小脸越发暗沉。
如果男人不松手,不出五分钟,小墨绝对会窒息。
餐厅里,慕容以安和宁随风打算离开了。
“这熊孩子难道掉坑里了,怎么还不出来?”慕容以安嫌恶的嘀咕,随后对宁随风说道,“十三,你去开车,我去找找小墨。”
“好。”宁随风含笑点头。
慕容以安并非第一次来西西里西餐厅了,对这里的格局她还算清楚。
轻车熟路的找到洗手间,在转角处,慕容以安便蹙眉轻呼,“小墨,儿子,掉坑里了吗?需要妈咪去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