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她年长几岁,身家良好,外貌英俊出众,业务熟练,工作能力强悍,待人温和细语,难得的是,两人在某些方面的认同一致,对彼此都有相同的欣赏。
尤其是到了这个年纪,叶朝自然明白,两人交往之后,如无问题便是顺理成章的步入婚姻殿堂。
这是属于正常人的人生,所有社会人认同的步骤,尤其是作为男方,谈清让出挑的优秀。
叶朝联想到之前邓叔告诉她的话。
她妈不求她马上结婚,只希望她能找到以为知心合适的人交往,她希望她在有生之年参加她的婚礼。
叶朝自己也考虑过,希望以后可以找到一位志同道合的人携手走过余生。
在她认识的人当中,还有谁比谈清让更合适的呢,尤其是他竟然对她有好感。
从年纪、学历、工作、家室、人品,无论哪一点,谈清让皆是无可挑剔。
然而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生出犹豫。
叶朝抬起头,嘴巴开了又闭,狠着心的想点头时,眼角余光突然发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脏突的一跳,一股情绪渐渐散开,让她再忍不住。
不应该是这样的,哪怕是真的接受谈清让,首先,她也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否则牵连到谈清让就不好了。
“谈大哥,我有些事要回家办,下次如果有机会,再和你的朋友一起碰面好吗?我也挺想见那位漂亮的钢琴师美女的。”
谈清让明白了叶朝话里的意思,松开她的手腕,微微一笑,“好的,我等你告诉我。”
“我先回家了,今天的音乐会我很喜欢。”叶朝颔首,眉宇间俱是轻松愉悦。
很快,叶朝与他告别,独自去街边打车。
————————
在她打车之后,祁臣立刻也打了一辆车跟上去,看清路线之后放了心,她回家了。
从小区门口下车,祁臣站在楼下,打算再过半小时再上楼,不然恐怕叶朝会心疑。
心中略有懊恼,他并不想像一个跟踪狂一样跟着叶朝,可他忍不住。
最近叶朝对他的态度太冷淡了,又频频和那个男人接触,他总觉得,下一秒,叶朝会说出让他离开的话。
这种担忧令他恐惧到辗转难测,即使拥抱着她也无法消除这种恐慌。
和叶朝在一起,他总是觉得看不到未来。
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她这样的人,她太过珍贵美好,让他觉得自己不配。
越想紧迫的抓住她,却始终无法彻底得到,哪怕彻夜缠绵,也觉得烟光易冷,一霎而灭。
有时候,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喜欢。
可这种喜欢和人听喜爱的唱片一样,只能作为生活的点缀,并不持久,更不是永远的需求。
再珍贵难得的唱片,往往最后都会沦为封存在柜子里落灰的惨淡境地。
祁臣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存在。
可叶朝最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她在冷淡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靠这种卑劣的方式来了解她的动向,祁臣自己也很瞧不起这种手段。
可他不敢向叶朝提要求。
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善于忍耐与隐藏,压抑的情感在心中死死的按住,哪怕是见到她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他也不敢去问。
他没资格。
————————
就在祁臣在楼下站着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冷静的声音,熟悉的嗓音喊他的名字:“祁臣。”
阴影里,叶朝慢慢走了出来,见到祁臣怔楞的脸庞,心中微怒的情绪加大扩散。
这一定不是他第一次跟着自己了。
他竟然还知道在楼下多等时间再上去,他是想控制自己吗?
也许她应该早一点心狠,断了这种关系。
想了想,她冷声说:“先上楼吧。”
————————
沉默在两人之间扩散,周围静的像午夜里的坟场,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叶朝率先走出去,左转开门,留下一条缝。
祁臣站在门口,冷汗涔涔,心脏砰砰的跳。
咬了咬牙,握住把手开门进去。
屋子里,叶朝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眼神睨过来时,有刀影划过,触到他的脖颈,仿佛要用他的血肉开刃。
“叶朝。”他低声喊她。
叶朝下意识的别过脸,他的低求语调令她想起早晨的那个诡异梦境。
梦里,他对她说:叶朝,我会死的。
叶朝深吸一口气,“祁臣,你跟了我多久了?”
“……从你出门。”
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又问:“为什么跟踪我?”
祁臣面无表情,咬咬牙,干脆挑明态度:“我不喜欢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心口有条线如琴弦般绷的死紧,果然,果然。
是时候了。
“祁臣,这段日子我有话想跟你说,可一直没找到恰当的时机……”
“叶朝!”祁臣突然提高声音,整个人显得有点乱,他蹲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道歉,“我不该这么做的,我知道,以后我不会做这种事了,我保证!”
“没有以后了。”叶朝沉痛又缓慢的回道。
她伸出手按住他的肩头,年轻男人胸口不断起伏,紧紧地盯着她,像一只要扑上来的兽。
叶朝并不惧怕,大约是心里有恃无恐,知道祁臣不会真的伤她,只是到了最后,她不希望场面变得太难堪。
“祁臣,到此为止吧。”她的表情很冷,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祁臣只听到轰的一声,心底的某个地方顿然崩塌,所有的甜蜜过往摔得粉碎,只剩满地的破烂渣滓。
就这样?
就这样?
叶朝不忍看他,站了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
一直以来,祁臣一直在忍,忍耐压抑,迁就顺从,可知道现在终于明白,一味的忍让得不到他想要的!
叶朝刚走到门边,身后有疾风来,整个人身子被猛地一掰,祁臣狠狠地把她抱在怀里!
“你放开!”叶朝用力推他,厉喝:“祁臣,我不希望我们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上前一步,突然把她整个人压在门上,声音低狠:“我不要当你的朋友,情人,我要做你的男人!”
他的眼睛亮的如同夜间野兽,看她仿佛在盯着笼中猎物。
叶朝望着陌生的祁臣,一字一顿:“祁臣,我们之前说好了的!”
“我后悔了!”
“你!”叶朝气得说不出话。
正僵持时,最先软化的人竟然是祁臣。
“叶朝,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打扰到你了,妨碍到你了,所以你想赶我走,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没有地方可去。”他死死的咬着牙,从牙缝吐出恨意一样的话语,“如果是这样,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收留我,让我住下来,更不应该定下那种关系,让我有了希望,再给我绝望!”
叶朝脸皮抖动,心头一样的不好受,可她仍旧心硬回说:“你可以回家。”
“家?”
祁臣冷笑,带着嘲讽的意味,一双黑沉的眼紧盯着叶朝,“我没有家。”
“从我弟弟出生开始,我爹妈眼里不再有我,你有想过每天挨打挨饿的滋味吗?”
叶朝浑身狠狠一震,她知道,当然知道。
冬天里冻得难受,肚子里饿的火烧,恨不得抓雪吃也不想回家。一回家就要面临酒气熏天的屋子,还有暴力相向的父亲,耳边传来妈妈的凄厉尖叫,可除了和妈妈一起挨打,弱小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说只是这样的话,那可能曾经还算是一个家,我还可以回去,”他声音低沉,像是在深渊里裹着一层浓雾的某种怪兽,凄凉冷意的声调令人浑身的汗毛乍起,“你知道吗,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被我爹妈送人了。”
叶朝打了个哆嗦,抬头看向祁臣,他笑着,却是从未见过的阴鸷,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我小姨生不出孩子,想要我弟弟当继子,我爹妈舍不得他,就把我送出去了,被我爹拎出门的时候,我就像是他们扔出去的一堆垃圾,除了一身衣服,我什么都没有。”
“这些年,我被推来推去,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可去,你说我可以回家,我问你,哪里是我的家!”
把他亲手送出去的爹妈那里,还是那个可怕的女人那里!
都不是,都不是。
他没有家。
“叶朝,”他冷狠的声音变得低柔脆弱,掌心握住她的胳膊,像一个战败投降的士兵,头颅慢慢俯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细碎的发刺的她脖颈发痒,他说:“你不能给了我一个家,再把它亲手夺走。”
“我会死的。”
叶朝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下,再说不出任何绝情的话。
祁臣像一匹浑身浴血的野狼,把他所有的伤口露出来给她看,又把心掏出来给她。
捧着一颗心对她说:你要不要,不要的话,干脆扔掉吧。
哪怕是对待自己也一样的狠辣。
对待感情,祁臣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身体仿佛被抽空,叶朝浑身没了力气,没有办法站立,更无法拥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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