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杞。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动着细细碎碎的光。
他清了清喉,这才滑动接通,那头是温少女糯甜如草莓蛋糕的声音,“歪?周远川,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放学啊?”
一听到她的声音,周远川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了下,原本冷硬的眉眼全部柔软下来,闻言他抬起腕表看了看,发现已经过了美术班的下课时间,在心里暗道不好,腾地站起来往外赶。
“给我五分零二十秒。”
对上陆时云微讶的目光时,周远川极具炫耀意味地朝他晃了晃手机,笑容嚣张的很,“小朋友还在等我接她放学呢,先走一步了。”
哼,谁不会秀啊,毕竟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
陆时云有姜栖,他也有温小杞。
周远川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后便懒懒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望着窗外轻轻地笑出声。
真好。
出了台球馆,寒冬腊月,寒风瑟瑟,陆时云拉起毛呢围巾微微罩住脸颊,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脚步一如既往地坚定。
他现在很想很想,抱抱他的小姑娘,告诉她她不会难过了,因为她有他了。
等站在姜栖的家门外,陆时云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冻着她,先是在门外缓了一缓,等手指终于回温后才扣响了门。
一阵拖鞋急促走路时发出的哒哒声。
姜栖隔着猫眼看见他,神色微讶地打开门,她刚洗完澡,穿着毛绒绒的及踝睡裙,烫过的头发带着弧度,凌乱却不失可爱的垂在背后,身上萦绕着沐浴露香香甜甜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陆时云一把抱住。
那是一个很用力的拥抱,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身体里。
姜栖不解,却乖乖地趴在他怀里,“怎么突然这么…”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见他声音闷闷地说道,听起来有些难过,“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那么他的小姑娘,也用不着受那么多委屈。
姜栖猛地止住话柄,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她扑朔着长长的睫毛,将脸深深埋进陆时云的肩膀里,轻轻细细地嗅他清冷却好闻的味道,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宁。
其实现在谈及以前,她是不难过的,她觉得以前受过的所有苦,都是为了遇见这么好的陆时云。要真是这样,就算再经历一百遍她也心甘情愿。
光是这般想着,爱意就快要没顶沉溺。
她满怀笑意地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想那么多啦,明天就要去古城,你的行李准备好了吗?”
陆时云答非所问道:“你还记得以前答应让我提一个要求吗?”
姜栖隐约记得是有这回事,她发出一声尾音微上挑的单音节,“嗯?”
陆时云将下颌骨抵住她的发顶,说话时喷洒的灼热吐息皆数缠绕在上面,只听见他悠悠地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坚定,像是在宣誓一般。
“我要你一生,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短短八个字,姜栖喉间一哽,突然有些泪目,她身边的人总是要求她去做一个合格的姜家小姐,用各种条条框框去束缚她,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认真的口吻,要求她一生平安喜乐。
哪怕她劣迹斑斑,也待她如稀世珍宝。
曾经看过这样一段话,出自匡匡的《时有女子》,放在现在很是贴切。
她说:“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喏,那人,他来了。
第44章 可爱
两人到达古城的第二天, 说来也巧, 等姜栖一觉醒来,拉开厚重的窗帘, 发现湛蓝的天空已经落起雪来, 天地间是灼目的白。
姜栖快速洗漱穿戴完毕, 去敲隔壁陆时云的门,敲了好一会也没人应答, 这才想起他有早起的习惯,这会儿应该早下去了,于是踩着软靴噔噔蹬地下了楼梯。
客栈门口的积雪被清理地三三两两,青石板地面凝了层清亮的冰, 像电影桥段中剔透晶莹的水晶桥,直达心上人的脚下。
陆时云提着早点, 刚好从客栈外走进来,粉红色的唇瓣呼出一口白蒙蒙的气, 露出小小的白米似的素齿。
从她的角度, 恰好可以看见他扑闪扑闪的羽睫和薄如蝉翼的耳垂。
当真是好看的紧。
陆时云一眼就发现了她,眼神上下扫了她一眼,当即蹙眉朝这边走来, 一边走还一边批评道, “你怎么穿这么薄就下来了。”
闻言,姜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粗线毛衣,再抬眸用眼神询问他:哪里薄了?
陆时云刚想抬手去拉她,不知怎么的中途又放了下去,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就故意板着脸说道:“傻子一个,不想拉你。”
什么嘛。
姜栖撇了下嘴,再委屈巴巴地瞅了他一眼,还是转身上楼去添外套,噔噔噔地踩上木质楼梯时,特意回头望了眼。
发现陆时云果然在捧着双手呼出热气,以此回温,长长的睫毛微垂着,侧脸看起来有些乖。
姜栖想到他刚才不拉自己,恐怕也是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冻着她。
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天,姜少女的心却像被熨烫过,发出扑通扑通的叫喊声。
不知道多少次这么想着。
陆时云怎么这么可爱呢。
因为下雪的缘故,很多娱乐活动都被迫取消,偶尔姜栖会跟客栈里那些小孩子在门口堆个雪人打个雪仗什么的,但多数时间都是和陆时云待在客栈里打游戏,懒洋洋地度过这一天。
就这么懒到了最后一天,还是被陆时云威逼利诱地带出去了。
古城街道铺满松软莹白的雪,轻轻踩下去,像跌进绵软的棉花堆里。
姜栖不愿蛮横踩过新雪,每每小心地印上靴子的底印,经过卖土家香酥条的店铺,姜栖隔着老远闻到香味,忍不住上前买几根。
店主还是那个热心的老大爷,那个老大爷看见他们俩,凝眸多瞅了几眼,忽然一拍脑门道,“哎哎哎,你们两个去年是不是来买过我家香酥条?”
看着他终于想起了,姜小姑娘点头如捣蒜。
老大爷为自己的好记性得意地笑了笑,很随意地摆起了龙门阵,“我就说嘛,看着你俩贼眼熟。哎小姑娘,你还没换男朋友呢,还是这个冷冰冰的小哥。”
闻言,陆小哥嘴角抽了下。
姜栖一脸憋笑的接过香酥条,不料老大爷又语出惊人,“哎年轻人,既然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就别总摆着张脸,对人家小姑娘也热情点,到时候跟别人跑了,看你上哪儿哭去。”
姜栖没憋住,噗嗤笑出声,抬头去看陆时云,没想到他非但没觉尴尬,甚至微微弯了弯唇,绵软又无害的样子,“大爷说的是。”
两人走远了,姜栖才幸灾乐祸地开口说道:“听见没,以后对我热情点,别总摆着张脸。”
陆时云侧目看过去,眼睛里揽了碎碎的光和软软的笑,姜栖看得愣了下,只听他用可以秒杀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的女性的声音,缓缓吐出五个字。
“媳妇说的是。”
什、什么嘛。
两人之间没什么特别亲昵的称呼,突然来这么一下,姜栖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简直犯规。
姜小姑娘借着咬香酥条低下头,拙劣地掩饰自己羞红的脸,就连净白的脖颈都染上些许粉红,这么明显,陆时云哪里会看不见,只是配合她装瞎罢了。
两人晃悠着再次来到许愿长廊,木架上依旧挂着密密麻麻的风铃,有风吹过时,小铃铛碰撞着叮当作响。
姜栖花了好一会工夫才找到他们之前挂的那两支许愿风铃,踮脚看了会,上次写许愿风铃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姜栖一时兴起,又跑去不远处的店铺买了两支许愿风铃,这次她没有去偷看陆时云的,握着笔唰唰地就开始写起来,全程安安静静的。
陆时云亦是如此。
等两人写好,一同挂风铃时,陆时云凭着身高优势看清了她小木板上的字,是一手清秀的字体。
短短一句话,还不到二十个字,却令陆时云瞬间弯了唇角,“你怎么这么傻。”
口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挺受用。
只见她的小木板上写着——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陆时云。
姜栖朝他扮了个鬼脸,也跟着笑起来。
从古城回去后,眼看春节也快到了,这也就意味着,要回去看奶奶了。
以往一直是和姜眠一起回去的,可她拨打姜眠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问了姜郁玫才知道那个小魔王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姜栖原本以为明天要独自回去,没想到当天夜里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姜栖哒哒哒地踩着拖鞋,弯着腰透过猫眼看,然后,看见了姜眠那张漂亮到嚣张的脸。
他套着纯黑色的棒球服,是很宽松的款式,多亏生得唇红齿白貌美如花,就那么松松垮垮的套着,不至于像个地痞小流氓。
只见姜眠冲她漫不经心地嗨了一声,接着要多随意有多随意地走进来,在玄关处换了双毛茸茸的拖鞋,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全然没有一点半夜扰人睡觉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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