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肯定贴上来算计着怎么才能刮一层下来,挂不下了。刮不下来一层也要闹腾一出,存心就不让人比她更好过。这样的女人活着的意义,那就是浪费粮食浪费空气,活着就是恶心人的玩意。就算那女人改嫁了,她都是孙建国的娘,仗着这个娘的身份,外人不会记得她做下的恶心事,只会说毕竟是生养他的娘,她更能折腾出事来。
孙建国叹气,低声沉沉道:“回去咱们住在县城里,县城里的房子打扫打扫就能住,家具也是现成的,就是要添几床棉被就成。算了,反正回去最多也就呆上两三天,也不费那个事了,直接住招待所,给爹上了坟咱们就回来。村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房子早该残破的不像样子,也没有修新房子的必要,咱家也不经常回去。”
馨妍想了想也没反驳,那个老家对凤家而言,早就没有什么牵连了,说起来也生活了十好几年,却没有才生活了一年多的京都亲切。就是孙建国,除了惦记给长眠地下的爹上坟扫墓,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值得留恋和怀念的。对他们而言,只得留恋的人都已经在身边,一家人彼此眷恋牵绊着,只要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剩下的也不过是认识的人和陌生人之分了。
回老家给孙建国爹上坟的事,凤天幸曲红霞也点头说应该的,早就该回去拜祭了。孙建国好了不少,出了正月只要受伤的胳膊和肩膀不体重东西,跟馨妍一起带着孩子坐车回老家是没什么大碍。回去也住不上几天,凤天幸和曲红霞都不打算跟着回去了,人老了就怕颠簸,省得到时馨妍跟孙建国要照顾小孩,还要分心照顾他们这两个老的。
再说,李大个在家里养伤,行动行动不方便衣食也有人照顾。倒是李大个,知道这事就很不好意思,表示过了正月十五就归队。那边有医务室,在那边养伤环境差点,却也不用给孙家添麻烦。本来就是他厚着脸皮跟着团长来的,团长要回老家拜祭老人,这才猛然回神自己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吃住不说了,洗衣服刷鞋就添了不少麻烦。
回想这半个月以来,给人家添麻的烦,李大个就忍不住有些脸红。从跟着团长来他家里的这些天,是李大个这辈子过的最安逸舒适的日子,吃穿不愁衣食无忧,简直是人间仙境,和睦相处的气氛都太让人留恋,可他的身份只是客这个家是的客人,这里不是他的家……
在孙建国提前去买回老家的火车票时,李大个拿了钱给孙建国,让他也帮着买火车票,当然,要是能坐送军备物资的顺路车,他能剩下不少转车的麻烦了。孙建国皱眉没接李大个手里的钱,看了他片刻两人进了李大个住的客房,孙建国也没跟李大个兜圈子。直接开门了当的道:
“我调到京都军区这事你也知道,上任日期定下来了。成立尖兵队下面的队员要么就选拔要么就是调集。你跟孟浩平都有这个机会和可能,不过我打算提前去报道,到时试试能不能把你跟孟浩平都安排进去。这事成不成我暂时也不能跟你们保证,你们自己的意愿我也会尊重。”
李大个呆愣了很久,才惊喜回神,挠着脑袋咧嘴忍不住傻笑道:“愿意,愿意,我太愿意了,哎呀娘耶,就是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个好运气,这种好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在京都离你家近,休假都能来蹭饭吃,我还指望着伯娘给我张罗对象呢。团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兴奋,京都一以后我就继续跟着团长干,就是不成,我回边境继续为国添砖加瓦,也一样心里感激团长。”
孙建国只是用力拍了拍李大个的肩膀,没在说其他的话,就骑自行车出门去买火车票。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孙建国心里也没多少底,要不是李大个回去养伤条件太差,他也不会现在就跟他提这事。不知道还好,知道后内心总归或多或少存了期待,而有了期待失望也会越深。孙建国现在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前途,又怎么去承担别人的前途。
这一刻孙建国心头升起浓浓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慢慢积攒在一起,化作了无限的勇气和动力,有种不管多困难都不怕,一定要爬到权利的最高顶,彻底的掌控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运,再也不用受旁人的摆弄。孙建国今年才三十七,正直壮年,他还有时间去拼搏。有能力去奋斗,所以,孙建国不想随波逐流。
第114章
这个年代的长途交通工具也只有火车,城市里的工作岗位有限,城里人都安排不完,都还奉行一个萝卜一个坑。农村里的人来城里也没有工作能做,十年的浩荡结束,但城里也有禁制令,外地人禁止入城,除非是新工作关系,大城市里甚至有警察查询,被查出来的外地人,先罚款后被回遣送回地方,倒也不会把人怎么着。
因为带着三个孩子坐火车,就买了两张相临的下铺票,也方便照顾三个孩子。行李也没带太多,一人穿一身衣服,又都带了一身衣服和鞋子,火车上也有饭菜卖,不过味道却只能呵呵了。馨妍就准备了咸甜两种口味的糕点,瓜子花生豆糕小零嘴做了不少,卤肉卤菜也用油纸包了一大包。火车上活动范围小,大人和孩子吃零食也是一个好消遣。
火车发动时间上午九点半,早上吃了早饭,跟家里人再三的摆手告别,孙建国提着大行李包,馨妍牵着顺之跟康之,乐之自己小跑着跟着,一家人先坐公交车去火车站。从京都火车站坐车到老家的省城,在从省城坐车回新和县,等到了县城后再回大石村。中间要折腾几次,这一路上算下来,也是挺麻烦的。好在买的火车票是卧票,路上能躺着休息,不会坐的腰酸背痛。
三个小家伙都是第一次坐火车,上车后找到他们的位置,三个小家伙就凑到玻璃窗的固定桌前,好奇的看看车里三三两两找位置放行李的旅人,又看看车外挥手告别的送行人,就是顺之也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惊奇的小模样。孙建国先把行李袋里油纸包的卤肉卤菜和瓜子花生拿出来,才把剩下的东西放到桌子下面,跟馨妍一起坐在铺边,笑看着三个儿子玩。
等火车鸣笛吭哧吭哧启动起来,三个孩子更是把脸挤在玻璃窗上,大眼睛都炯炯的看着倒退的车站月台,兄弟三个叽叽喳喳兴奋的不得了。可能是心情好,也可能是有孩子分神要照顾,馨妍竟然没觉得晕车。当初一家人去吉省军区随军,馨妍坐火车可是吐了一路,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节车厢里的乘客不少,下铺的位置肯定要比中上铺的方便,右边中铺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先是很奇怪的盯着馨妍看了好久,被同行的青年男人轻咳提醒,才回神表情变化莫测。女人的异样馨妍跟孙建国都看出来了,就是小人精顺之也靠在馨妍身边不吭声,不在跟兄弟们一起看车窗外的倒景。
孙建国心里也警惕起来,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自古就屡禁不止,在利益面前总有人动歪心思。偏远贫穷的山区,身有残疾的人,信偏僻和贫穷讨不到媳妇,夫妻生不了孩子没法传宗接代的家庭,都会愿意花钱买个媳妇或孩子。孙建国曾经出任务时,就遇到并逮捕过人贩子,人贩子都是团伙行动,如果光看外表长相或憨厚或精明。憨厚的容易取得目标信任,精明的就装作工作人员以介绍工作行骗,仙人跳更是玩的纯熟。
人贩子眼尖心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都有一手,下手脏的人贩子更令人不耻,直接用药把女人孩子给放倒在动手。人贩子的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药量大了直接把人弄傻,别说家人父母,就是吃穿都不懂的。带着傻乎乎的女人,只要不遇到被害者的熟人,人贩子随便什么借口都不会有人怀疑。
心里有了警惕,孙建国悄声跟馨妍提醒后,两人都不错眼的看着孩子,孙建国更是连馨妍一起看着。儿子媳妇都真的俊,妥妥的人贩子下手对象呀,谁买卖不想挑挑美丑。反而是中铺的那个女人,在铺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侧身向外看向坐她对面下铺给顺之剥花生的馨妍,视线在馨妍和顺之脸上来回打量片刻,踌躇一会还是开口道:
“同志是哪里人?我和我老公都在京都念书,老家是h省的,面前有事没没法回老家,没想到家里打电报来,我爷爷病倒了,这不学校都快开学了我跟老公也请假回h市看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可惜火车要坐两天一夜才能到h省。瞧着你也就是十八岁吧?这几个孩子都是你的吗,你身边这个小家伙跟你长的好像。”
要不是听到乐之兄弟三个喊馨妍娘喊孙建国爹,女人都以为孙建国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儿女出行的。不能怪女人眼拙,老夫少妻没什么好奇怪的,孙建国本比馨妍大了快十六岁,孙建国在边境风吹日晒的打仗,生活环境也不咋滴,看着就比实际年龄要老了快十岁。而馨妍虽然生了三个孩子,可天生丽质之外,也注意后天的保养,看着就比实际年龄还要显小几岁,说是父女绝对没人会怀疑。
女人的话馨妍没什么感想,有孙建国在,身边备的有还有防身药,小心的看着三个孩子别走出视线范围,想打她跟儿子们的歪心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等馨妍回话,孙建国就已经抢先开口,回答了对方人贩子套近乎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