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楼是新开的一家餐厅，整个餐厅的结构跟海霸王很像，楼下是大的宴会厅，楼上是雅间，戴春生一向都是享乐主义，早早就订好了最好的包间。
韩昭雪一到楼下，店里的经理就笑脸相迎，亲自将他带去了楼上。
经理敲开门，带着韩昭雪进去的时候，戴春生正拿着菜单，皱着眉，似乎在思索着该点些什么菜。
瞧见他，就笑道，“韩老弟，你来得正好，你来看看点点什么，我这看得眼花缭乱的。”
韩昭雪淡淡一笑，道，“就我们两个，戴总点什么都行，我没那么多讲究。”
“好吧，那我随便点了，”戴春生扭头对服务员道，“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来几个，再拿两瓶茅台，五十二度的。”
服务员很快得令下去了，戴春生便同韩昭雪寒暄起来。
韩昭雪平常跟戴春生不常打交道，一是因为两个人很少有合作的机会，二是戴春生已经四十岁，跟他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平常也没什么太多共同话题，再有一个原因，就是戴春生为人比较风流，如今这一任太太程雪央已经是第四任了，非但如此，这人跟前几任老婆还保持着一种暧昧莫名的关系。
这些虽然都是谣传，但毕竟无风不起浪，没一点关系，外界不会传成这样。
戴春生虽然私生活混乱，但是商业上的眼光却非常独到，他对之前韩昭雪提出的方案给了几条建议，虽然都是一些细节，却非常见血。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几分钟，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戴春生才顿住话头，一边给他满酒，一边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同他闲聊。
不谈正题，韩昭雪便同他没有太多共同话题，不过戴春生这个人比较善谈，总能挑起话题，韩昭雪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估摸着待会儿大概得喝上几杯才能开始谈正事儿。
正想着，戴春生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说了声“抱歉”，摁了接听，“雪央，我跟韩总吃饭呢，怎么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戴春生应了一声才道，“那你过来吧，我在聚福楼三楼最南边的包厢，嗯，好，就遮阳，到了给我电话。”
挂了手机，戴春生才赔笑道，“是我夫人，跟朋友一块儿逛街，车子抛锚了，想让我接她去，谁成想她刚好在这附近，我就让她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韩昭雪淡淡一笑，摇头道，“不介意。”
戴春生叹了口气，道，“这女人啊一天到晚就知道花钱，也不知道体谅一下我们男人赚钱的辛苦。”
韩昭雪怔了怔。
戴春生是抱怨妻子花钱太多，可他呢，他突然想起来，白素好久都没有动过他给她的那张卡了，大概是那次他们大吵之后，白素便再也没用过他的钱，就连那些用他的钱买的大牌服装，名贵包包，还有那些限量版的首饰，她似乎都没有再戴过，这个发现，让他整个人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之后的聊天，他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知道一个女人不再花一个男人的钱的时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能确定的是他不安的心情。
他突然想起以前读张爱玲的书，里面有一段这么写道：花着他的钱，心里是欢喜的，花他的钱，不是因为女人的贪婪，因为女人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的钱都会拿来花的，同样是过尽千帆的慎重选择，女人用可否花到他的钱来验证他的爱，而男人是用她是否愿意花他的钱来试探她的爱，所以一个男人愿意他所爱的女人花到他的钱……
韩昭雪心口一窒，爱吗？
他爱白素？
这怎么可能！
下意识的否定，并没有让他心里平静下来，似乎比之前更烦躁了。
就在他脑海中反复思量这个问题的时候，包厢的门vein推开，一道如黄鹂一样的女声，娇嗔的从身后响起，“老戴，你快帮我接着点，累死我了。”
韩昭雪扭过头，在看见程雪央的同时，又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许安颜。
许安颜看到他也是一愣，随后打招呼道，“昭雪，原来戴总说的人是你。”
韩昭雪站起身，客气又疏离的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时间道，“戴总，今天若是不方便的话，改天我们再聊吧。”
第757章 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戴春生忙起身道，“韩总，菜刚上你怎么就要走了，生意是生意，生意谈不拢，我们还不能在一块儿吃饭啦？”
程雪央见状也调侃道，“韩总这么着急离开，莫不是不想同我同桌用餐，你这也太直白了吧，好歹也装一装嘛。”
韩昭雪笑道，“嫂子这是哪里话，我不过是想着，别做这电灯泡，扫了您二位的雅兴，如此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们这老夫老妻了，还什么雅兴不雅兴，”程雪央快人快语，“说起来我还是师姐呢，这会儿跟我生分起来，别来那一套啊，你跟安颜不还是发小吗，都是自己人，在一块儿吃个饭，看把你小气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韩昭雪要再走就有点太不给面子了，寒暄了两句，便又坐了下来。
程雪央十分善谈，她美声歌手出身，没结婚钱也是小有名气，结婚后便很少登台演出，戴春生年长她九岁，对这个太太也是疼爱至极，各种场合都会带着她参加，只是韩昭雪倒是不清楚，她什么时候跟许安颜这么熟了。
韩昭雪抿了一口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聊着，时不时的看着时间，思索着白素这会儿是不是也下班了，待会儿要不要过去接她……
“昭雪，昭雪？”
许安颜连着唤了他好几声，韩昭雪才回过神，抬眸看向她，淡淡道，“怎么了？”
许安颜看了一眼他红肿的手背，低声道，“你手怎么了？”
“不小心被开水烫伤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也毫不在意。
许安颜皱了下眉，“怎么这么不小心，没去医院看一下吗，严不严重？”
戴春生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韩昭雪，打趣道，“韩老弟，你待会儿不如去医院看一下？看把许小姐担心的。”
韩昭雪抿紧嘴唇，嗓音沉了沉，“戴总，别乱开玩笑，我有家室，许小姐还单身，有些玩笑我们男人无所谓，但是对女孩子影响不好，还是别乱说的好。”
这话非常直接的挑明他的态度，许安颜神色僵了僵，垂下眼帘没说话。
戴春生也有些讪讪，他们那个圈子，平常这种玩笑开惯了，而且他那帮生意场上的朋友，哪一个在外面没有几个“红颜知己”，这许安颜明显对韩昭雪有那方面意思，要是他肯定来者不拒，谁能想到韩昭雪就这么不给面子的戳穿了，还是发小呢，这发小可没给她一点面子。
程雪央忙笑着打圆场，“韩总，你也太认真了点，老戴不想着你们俩是发小吗，不就朋友间开个玩笑，安颜也是关心你的伤，你太太还能为这么点小事跟你吵架不成，那也太没气度了。”
“我太太很明事理，是我不想她误会。”
想法不同，韩昭雪不想多费口舌，随便解释了一句，伸手在桌子下面摸出手机给杨臻发了条短信，让他找个借口来上面把他叫走，他并不太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但是明面上又不好拒绝。
气氛有点僵硬，程雪央只好主动转移话题，活跃气氛来。
“韩总，这个月月底，我要在鸿悦会馆办一场慈善演出，圈里不少明星都会出席，演出所得收入会全部捐给慈善机构，我手里还有几张门票，送给你两张，到时候可以带着你太太过来看，很精彩也很有意义。”
程雪央说着，从包里拿出两张门票递给他，“一定要来啊。”
韩昭雪面色缓了缓，接过来谢道，“嫂子特意留给我的票，我肯定捧场。”
“那就说定了啊，不来到时候我可是要兴师问罪。”程雪央笑了笑，又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太太，长得一定很漂亮吧？”
一向外在谦虚的韩昭雪居然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道，“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程雪央挑了挑眉，“你这么一说，我更想见见她了。”
正说着，包厢门突然被敲响，戴春生说了声“请进”，门就应声推开，杨臻一身西装站在门口，扶着金丝框眼镜扫视一圈，视线落在韩昭雪身上，低声道，“韩总，外面下雨了，太太出门的时候没有拿伞。”
韩昭雪松了口气，同时也非常无语，这个杨臻，平时办事挺利索的，现在找的是什么破借口！
他紧绷着表情，皱眉道，“多大人了，预报有雨都不知道带伞？”
说着站起身，歉意道，“戴总，嫂子，我得过去接人了，今天就先失陪了，以后有机会我请二位。”
戴春生笑了笑，语气有些不明道，“韩总结婚这么多年，对老婆还这么上心，真是难得。”
韩昭雪就假装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厚着脸皮道，“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能不操心吗，我不比戴总，女人缘浅，一个就够我受了。”
戴春生哼笑了一声，没说话。
倒是程雪央温声道，“那就下次再约，外面雨势看着不小，开车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