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郁,两人相拥而眠。
“第六个月好像还有很长的时间,夏妤要不然你挑选一个好时日,我们直接去拜访吧。”夜桀澈拥抱着怀中人,忽然之间感慨道。
夏妤下巴搁置在人的肩窝处,听到这话,那双犹如黑色琉璃的眸子只闪烁了一会,便笑着委婉拒绝道:“也不久了,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我总得给我爸妈一个循序渐进接受的过程。”
其实哪里有循序渐进,一直她都是突飞猛进。
要不是夏父夏母真的是对她舍不得打骂,觉得她已经长大,一直都没有多问什么,生怕伤害到她。
却在沉默之间伤害了自己,不多问不代表不想知道,他们只是体贴得太过,让夏妤有时候想起都觉得鼻尖发酸。
“嗯,那就先睡吧,你爸妈公司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夜绝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
到时候再让下面人去想一个,如何能够光明正大提携夏氏,却又不会被媒体捕风捉影的方法。
夏妤在心底长叹下一口气,语气由衷地诚恳,“夜桀澈真的很感谢你。”
虽然她曾经被这人逼迫结婚,后来还发生过许多事情,更是有花枝招展的爱慕者找上门。
可不能否认的是,她对这男人真的有一种什么感情在萌芽而出,并且呈不可阻挡之势茁壮成长。
也许仅仅是因为他偶尔施舍的小恩小惠,或许是这男人本身具有的魅力。
晚间,夏妤抬手摸了摸男人后脑的短发,突发奇想地笑着问道:“夜先生,请问你是如何看待自己被L城千万女性惦记在心里这事的?”
男人没有睡着,听到她这话便飞快回答:“她们眼光都挺不错。”
这种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既视感,简直不要太重。
“明明你在L城这么知名,人也不会学着低调,可我之前怎么就对你没有一点印象呢?”
男人时常应邀某些时尚杂志,为其拍摄封面,他真的从不低调,却也从来都未明说出身份,直至嗅到一点风吹草动的狗仔拼命挖料时,这人的家世才被人皆知。
以上都是夏妤之前无聊时,拿着手机在百度搜索上查出来的事迹。
男人对这个更像是自问自答的问题沉默了一会,揽着人的手又紧了几分,说话间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那时候你全身心贴着你那情哥哥,哪里还有空去观察其他事情。”
夏妤擦汗投降,他这些资料都是从哪儿查来的啊,实在是有些太过属实了。
对于给自己挖坑这事,女人决定还是闭眼装作无事发生,直接睡过去好了。可夜桀澈却显然是有了聊天兴致,或者说是逼问人的意思。
“你说说,那个男人有什么魅力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一个劲跟在人屁股后面,摇尾巴?”
在他看来,那个男人和自己,好像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水平面的人,别的不说,他就连打架都不会还手。
反应速度差到简直可怕。
夏妤更加往人怀里贴近,嗓音含着些微逃避“,我觉得今天天气太差,并不适合秉烛夜谈。”
……
这和天气好坏有个什么影响?
夜桀澈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捏住女人清秀的脸,“怎么着,还对他念念不忘?”
夏妤抬眸瞪着男人,他好像很喜欢捏人的脸,再说了他现在这蓦然变成炸药包的样子,让她怎么好好说话。
抬手覆上男人的手,眨着眼睛示意人松手,那人却对于她这动作不做任何理会,“还想玩什么把戏?”
这是认定了什么啊。
夏妤感觉像是日了一条街的狗,这男人变脸速度能不能再强大一点,她真的要承受不住了啊!
“不是你自己说过,在你的床上不能谈起别的男人吗,而且你看出我哪里对那个男人念念不舍了?”
她也不过就是在那次,两人打架时开口让他别再打人,害怕他会因此而发生什么事情而已。
或者是前不久,还因为在某些地方看见那个男人的头条,提及过他的名字。
其他地方,真的没有再有多说过任何关于薛辙晓的事情。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患得患失(5)
所以说,夜桀澈的到底是怎么有脸这样义正言辞质疑的。
“如果你仅仅是因为自己所调查到的资料,而对我产生任何的不信任,那我无话可说。”
因为她过去的确深恋着薛辙晓,并且有些无法自拔,关于这个她无法否认,也不愿否认。
不管那个男人如今到底被什么腐蚀,她也抹不去曾经的印记。
豆蔻年华的深深相随,伴着酸甜苦辣,最后化为一场烟雨泡沫。
啧,还真是矫情。
“好,我相信你一次。”夜桀澈低头深看进女人眼底,蓦然换了副模样,笑着道。
可夏妤却无比明确地知道,这个生性多疑,翻脸比翻书快的男人,绝对不是因为相信她才不会再问,也许只是对自己过于自信。
有着这样的觉悟,总是让人觉得心伤难受,还有着些对于未来的质疑。
向来都不怎么对盘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好好过下去呢。
夜桀澈回完话后,便抱着女人渐渐陷入睡梦之中,瞌上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惑人的丹凤眼。
那白皙修长的大手再次无所察觉地搭至女人腰间,像是下意识想要这样做,离夏妤更近一点。
夏妤抿唇看向男人安详的睡脸,细眉蹙起,彰显着主人的不快,她真的无法向这男人一样放的开。
这一秒懵懂像个孩子,因为她肚里宝宝踢动一下,而笑得开怀。下一秒能因为一件勿须有的事情就直接翻脸。
她总是在一点一滴地记着人的好坏是非,也许真的就像一只养不熟的猫,能在人狠心抛弃时,抬起爪子挠人一脸。
再次想到今天李茜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被自己藏在梳妆台案底下的照片,头好像越来越疼了。
很多东西,并不是人不去想,它就会消失不见的。比如他们之间的隔阂,比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华丽归来的安琪。
夏妤不知何时才睡着,到了半夜时又被噩梦惊醒,浑身一阵颤抖,梦呓般蠕动嫩粉色菱唇,冒出一身冷汗。
睁开眼睛便只能看到一片浓郁的黑,犹如是谁伸开了大手,将光线全部抽离,只给人留下浓郁的夜色。
“夜……”她伸手往身旁摸去,什么都没有摸到,只留有一片冰冷,剩下的话蓦然间再也说不出口。
抬手打开头顶上方的睡眠灯,通过昏沉柔和的灯光,能看见宽敞到空旷的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人。
她没有精力再去关心那个男人去了哪里,只能揪紧着被子沉默下来,眼底最后的亮光也在无尽的等待之中暗淡下来。
他们两个人明明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能够完成相见双方父母的任务,可是忽然间,夏妤没了一点喜悦。
甚至很想要逃避一次,不让夏父夏母看见这个男人。可是啊,夏氏正等着那个男人挽救。
她的父亲这辈子对她太好,而她却无法替人分忧解难。他不说什么,她却一直都记在心里。
所以不能忤逆那个男人,不管她会付出什么代价。
不知过去多久,被噩梦惊吓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夏妤坐在床头的僵硬动作也忽然间缓解,她刚要抬手关灯,房门便被男人打开。
顺着不算耀眼的灯光,两人皆楞两秒,夏妤后行回神,却连忙赶在那人要开口之时道:“我刚刚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扯着嘴角笑得有些艰难,额上还有着未干的冷汗,实在太有证据。
男人收敛起眼中神色,提步往人走去,拿出插在裤兜里的双手,探出一只手轻抚上人额头。
蹙着眉头,嗓音本没有多少情感,却也被夜色给柔和化,“好像有点发烧。”
他这样光明正大的模样,倒是让夏妤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用想也知道,要是问这人去做了什么,他一定不会回答。
那她现在还是直接睡好了。
“可能就是刚刚做噩梦,然后害怕得有些过了,才会有点发热,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夏妤硬着头皮在人注视下说道,顺带附赠人一枚无比可亲的笑容。
脸上无多少血色,应该是被吓得很厉害。
夜桀澈在人床边坐下,看着女人闪烁的眸子,直接问道,“做了什么噩梦?”
男人心情仿佛还算不错,就连脸上也没有多少疲倦。
夏妤在他进来之前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刚刚还没有的好奇心,在这一刻忽然间升高。
他这三更半夜到底是去做什么了?靠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道,让人觉得异常不好受。
真不知道,抽烟就能让人心情好起来?
“就是梦到了自己被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追着跑,又饿又累的时候那些东西一直穷追不舍,然后自己惨死在他们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