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叶非离挑眉,用手臂枕着脑袋,“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她结婚,我都想不起来缘由。”
“叶总,你有爱过一个人吗?”徐念言忍不住问道,“真正地爱一个人,没有理由,没有任何附加的条件和可能。只是单纯地爱一个人。你有吗?”
叶非离迎上了她亮丽的紫眸,说不出来为什么面对她这样的眸光,心里会有怦怦直跳的冲动。他启唇,正想要回答她,这时,手机响了。
两个人各自躺了回去,就好像从来没有谈心过一样。叶非离坐起,接起了电话,是林锦书,“叶总,您在哪里?”
“怎么了?”
“玛丽莎学校着火了,死了十三名小学生和四名老师。”
“你说什么?”
“为玛丽莎公主改建的玛丽莎小学,着火了。”林锦书重复道。
“……我知道了。”挂掉了电话,叶非离怔怔地看着手机,听到徐念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非离苦笑了一下,“真是煞风景。”
“怎么了?”
“刚刚锦书打电话过来说,玛丽莎小学着火了,死了几个学生和老师。”叶非离说道。
“玛丽莎小学?就是下个星期,我要剪彩的那个,我们慈善捐款的对象,玛丽莎小学吗?”徐念言怔住了,不敢相信地问道。
“嗯,就是那个小学。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了火灾。”叶非离说道。
“……”徐念言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向他,“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呢?”
“……”叶非离错愕徐念言的眼神。
“有人死了,有那么多人死了……”徐念言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叶非离皱眉,看着徐念言起身,从地上站起来,说道,“他们死了!一把火……”
“玛丽莎……”叶非离试图去握过徐念言的手,却被她胆怯地推开道,“他们都死了!死了!”
叶非离皱眉,他不明白徐念言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激动的好莫名,却又好像是有原因的。他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诧异地望向她,“玛丽莎,你究竟是怎么了?我怎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你怎么会这么无动于衷……你怎么还是可以这么无动于衷……”徐念言怔怔地后退,低下头,心里觉得好痛。听到这个消息那一瞬间,就好像很多次的死亡片段重叠在了一起,冲击了自己的理智,于是她就失控了。古婆婆的死,倪小爱的死……他的冷漠,在这一瞬间无限放大,让她失控了……
叶非离皱眉地看着情绪失控的徐念言,此时的她就好像是一只浑身竖立起刺的刺猬,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他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她情绪很大地低着头,粗重地喘着气。直到电话再次响起,叶非离把电话关掉,慢慢地上前拍了拍徐念言的肩膀,“我们……回去吧,回去看看吧。”
“嗯……”徐念言点点头,“对……”
“其实我心里也很难过,只不过,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难过。”叶非离摆了摆手,“夜上山路不好走,要我牵你走吗?”
徐念言摇摇头。“……”
叶非离在前边走着,徐念言在后边跟着,夜里崎岖的山路果然很难走,徐念言走了两步后,脚下石子一滑,她整个身子失控地往前扑,差点要摔倒的时候,被走在前边的叶非离用力地抱住,“你没事吧?”
“没,没事。”徐念言抬起头,看到夜色下的叶非离的脸,几分冷漠的脸带着温柔的神情,带着魅力的着迷感,让徐念言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他的怀里。“谢谢……”
“还是我牵着你走吧。”叶非离扬起嘴角,摊开手掌。
“好……”徐念言把手递给叶非离。
在崎岖的下山路上,某人的小手被某人的大手紧紧地握着,一点一点地到了山下,进了车里。叶非离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启动了车。
很快到了玛丽莎小学门口,通天的火,经过很多的消防官兵努力消灭后,变成了黑色的灰烬,好好的校门口,成了黑色地狱的象征。很多人在一旁大声地哭泣,几具从里边抬出来的尸体,被放在了地上,盖上了白布,还能隐隐看到烧焦的可怕……
徐念言从车上下来,一旁的记者眼尖地跑了过来,纷纷要求采访。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和这一片的残桓,说不出一句话来。
下个星期就可以剪彩了的。
她是慈善天使吗?
她真的是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灾难……接二连三地……
她应该是个扫把星吧。
她怎么会是天使呢?
她不能给任何人带去幸福,包括她自己。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失策
叶非离扶起她,走到一旁,“应该是电线老化的缘故引起的火灾。”
“他们的家人应该很难过吧。”徐念言出神地说道。
叶非离皱眉地说道,“他们都是孤儿。”
“……”徐念言的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某人怔了怔,皱眉道,“就算难过,也不要哭出来。因为,他们看不到你的悲伤。”
“……”徐念言拿起他的手,狠狠地用力地咬下去,然后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了。
叶非离怔怔地站在原地,感觉到手背上的疼,突然觉得脑袋很疼,眼前一阵漆黑,好多零星的片段不断地闪过……
顶楼的窗户外,出现过一个女孩,这个女孩……
一头咖啡色的及肩长发被黑色皮筋随意地扎在一旁,一张清丽的圆脸分明是江南女孩的模样,娇小的身板穿着清洁工的衣服,倒也显得普通。但是那双摄人的紫色眼眸,让人惊艳。脖子上挂着一个照相机。她双脚并着站在不大的平台上……
……“叶总……那个,那个我是打扫的。你这儿玻璃有点脏。”
……“哎,不要!叶总你不能这样……啊!啊——走开——”
……“哼!叫你砸我相机!你以为你是叶非离就了不起啊!你赔我相机!你赔我相机——”
……“你个大坏蛋!你个混蛋!”
“你知不知道那对我来说是多少钱啊。你个大坏蛋——你一点也不帅——”
“咬你!我咬死你!”
……
“叶总,您怎么了?叶总?您怎么样了?车上有药,您等我一会儿……”林锦书见叶非离情况不对劲,赶紧跑过来,看到他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刚要转身回去拿药,就看到叶非离倒在了地上。“叶总!叶总!”
当叶非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院长正拿着手电筒看他的眼睛,他不耐烦地推开他,听到他说道,“叶总,您醒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叶非离艰难地坐起,“我没事。你出去吧。”
“可是叶总。”
“出去。”
“是……”
就这样,院长和护士都被叶非离给赶了出去。伍芳菲看向他,“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叶非离微微皱眉,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看到了手背上还隐隐显现的牙印,忍不住出神地说道,“给我倒杯水吧。”
伍芳菲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小学失火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你亲自赶过去,不知道往往事发现场都会有很多狗仔站在那里围堵的。”
“嗯,你说的对。”叶非离接的飞快,“我失策了。”
“……”伍芳菲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你的头……”
“嗯?”叶非离一边喝水一边看向她。
“没什么。”伍芳菲局促地笑了笑,“那我出去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叶非离看着她的背影,嘱咐道。
伍芳菲怔了怔,点头说好,走出病房后,她喊过林锦书,“叶总怎么了?”
“他就忽然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锦书也在为这件事感到困惑,叶总虽然时常有头疼的毛病,但是不会忽然莫名其妙地好好地站在原地就晕过去的。
伍芳菲觉得很纳闷,醒来的叶非离,好像哪里不对劲。六年前,他失忆的时候,她偷偷地询问过医生的,关于一个失忆的人的记忆会不会重新回想起来,会在怎么样的情况下回想起来,回想起来的几率有多少。
而医生说过,叶非离本来就有头疼病,如果拼命地回想以前失去的一些记忆的话,他的头疼就会加倍。
难道说……
伍芳菲坐到车上的那一刻,突然有些后怕。
徐念言回到家后,徐念恩还没有睡,想到出门的时候,被他气到了,便不想搭理他地要往楼上走。
徐念恩喊住她,“妈妈。”
徐念言站住。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不会问。”徐念恩坐在沙发上慢慢地说道,“反正已经不知道五年了,今年我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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