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燕夏眼珠一转,他是如果对方害羞立刻也就急忙忙地退避三舍,但梁凉要是放松后他能顺杆跃到三万里的人物:“唉,你这是主动提出来要跟我第二次约会?第一次被女生约,你让我平息下,想想怎么拒绝。”
梁凉果然又害羞起来,低下头:“你讨厌。”
梁凉要等推开家门,才能汗颜地自省那句“你讨厌”又是多么多么的肉麻婉转,不过吴燕夏当时眼睛亮晶晶地停留在她脸上,而她除了傻笑也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临别前,吴燕夏又若有若无地盯着她的脸,梁凉下意识用双手捂着脸:“不可以!”
这人怎么老食言啊,不是说过都不亲她不抱她的么!
她真的不高兴了。但最后他一把揽过她,从背后搂了她半分钟后放手,整个人被勒得有点晕,又感觉他还是做贼似的亲了自己的头发,反正今晚是稀里糊涂的飞速过去。
☆、第 54 章
梁凉第二天定了闹钟时间, 但早上走出卧室前却站住了。她却胆战心惊地先伸出个小脑袋,想看清客厅沙发上有没有人不请自来的躺着。
幸好没人。
她松了口气,别了下头发。
现在感觉真是复杂。吴燕夏送来的那大束玫瑰,梁凉只敢摆在卧室里,生怕放在客厅被突然而来的魏奎看到。她就像瞒着丈夫,和小瘪三发展地下情的主妇, 越开心的时候越心虚, 灵魂在内心的某个角落焦急地走来走去。
一到吉兆, 桑先生那张伤心混合憧憬的糙脸在等着她。
他昨晚鼓足勇气, 给杨雨薇打了长达半分钟的电话,对方听他胡扯了几分钟,以“电话会议”的名头挂了电话, 但桑先生依旧全身冒着黑粉色的泡泡。
梁凉这才知道桑先生昨天放鸽子的缘由,她天真地问:“那你去找杨小姐后, 把餐费要回来了吗?”
桑先生一愣:“……什么餐费?”
梁凉默了几秒后死心, 她想到杨雨薇习惯居高临下打量人的挑剔神色, 再想到以前曾经猜过“老太婆”是什么样的人, 甚至还会隐隐吃醋。但等真和杨雨薇见面后,只有一种“果然啊”的敬仰心情,就是, “果然啊魏奎会被这种女人治得服服帖帖”的感叹。
梁凉鼓起勇气:“桑先生,我觉得杨小姐很难追的。那个,嗯,她好像不大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他狠狠地瞪着她:“我这种类型是什么类型?”
梁凉艰难地想着词:“呃, 比较,偏向于实干型?”
桑先生这才高兴,也解释了他为什么送蓝色妖姬:“我看了鲜花价目表,夏大仙送你的花太贵,我舍不得,就送了便宜档位的玫瑰。唉,你当初要是不收他的花,我就直接把那堆玫瑰给雨薇转送过去了。”
……哪有拿送给老板的花借花献佛的,梁凉不由斜目。而且,桑先生追真心喜欢的人还计较成本,他的心意就太可疑了。
桑先生幽幽地承认:“其实,我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颜控。”
梁凉太不高兴了,这真是史上最黑颜控的一次:“你才不是!”
“我喜欢雨薇的脸,而且觉得我和雨薇有一种特别的缘分存在,为什么她之前不选别人,选了我?有句话说一期一会,我觉得我和她之间存在着别人看不见的缘分。而且,我们之间居然能再重逢,这就是夏大仙说的缘分。唉,我本来想,如果一辈子遇不到她,我就找个像她的女人潦草过完一生。但现在不行,我一定要和她再春风一度!要不然我死也不甘心!”
梁凉原本僵着脸听,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愤然地转身便走。
怎么桑先生也变得……这么不纯洁啊!梁凉想到吴燕夏昨天偷亲自己的一下,立刻再抹了抹脸。昨天都没感觉,如今越想越觉得脸红。
唉,太不纯洁了。
幸好自己把玫瑰拿回家了,梁凉心里又甜滋滋的。
杨雨薇给吴燕夏打来电话:“迪士尼的票到手了。”
她的语气很冷很镇定,不过吴燕夏好像感觉不出来,他笑着道谢,继续漫不经心地看着那高分辨率的地图。
吴燕夏已经起床了,他简单收拾了房间,就开始津津有味的研究着国内地图。那上面很多偏远的地方,吴燕夏都亲自跑过了。
杨雨薇在手机另一端张了张嘴,她觉得自己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只能说:“……昨天下雨了。”
“什么?”
她轻声说:“去武汉的那一次,你不是给那个小姑娘订开机日期吗?她没选你定的日子,选的另一个人定的,就是昨天。结果刚开机就下雨,而且,最近听说他们摄像在荒郊野外拍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那女孩自己病了,她父母说什么都不让她继续,逼着她回家。”
吴燕夏不以为意。
他曾经跟过半年剧组,像是剧组拍戏中采纳到的图象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取声在清晰的场景里取到杂音,拍戏时突然摄像黑屏等莫名的事情,在更严肃的新闻直播行业里都屡见不鲜。传说中,某些不明生物是很钟情摄像头的,而不少演员身上也戴着奇怪东西。吴燕夏上过几次电视通告的,但不太喜欢那种气场,后来也就懒得跟着去了。
他沉吟片刻:“那小姑娘选的外景地就不太妙,我看到了神道石和石像生。后来打听了下,那块风景区非常蹊跷,是省领导的孙子和老婆因为附近泥石流横死,他批下来作镇魂用的,虽说是景区,但修得格局就像个坟。我看那晚在座的都是搞风水的大师,我觉得他们比我懂于是就没说来,只嘱咐那小姑奶奶顾忌点口舌。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那姑娘星盘里天王星的影响力很弱,她应该见不着什么脏东西。”
杨雨薇听了这些才咂舌:“夏夏,你怎么不继续研究风水?”
“我只是个占星师。”吴燕夏苦笑,“风水太邪了,你让我活得粗糙一点吧。再说,做任何事情都得担风险,光看风水只信命也不好的,没意思。”
杨雨薇一时脱口而出:“你偷别人女朋友就有意思?”
吴燕夏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形容我这种读书人,不能叫偷——那叫明抢。”
挂上电话后,他眼尖看到一个棕色身影从蛇室溜达出来。
吴燕夏远远地吹了一声流氓的口哨,神灯稍微哆嗦了一下身体,顿住,橙黄色的眼睛看过来。
蛇在以前是没有清楚的听力,只能靠腹部皮肤感觉外部声响,因此神灯目前对声音特别敏感。
吴燕夏耐心地把它唤过来,他摸了摸泰迪的尾巴。
算算日子,再过一个月就到了所谓中的“降头消解日”,不过中间还隔着鬼节,要严格说得再拖半个月。而按照占星师原本的计划,他是打算把这公寓里的“东西”清理完毕就高价脱手后,然后永久离开本城。
占星师原本就没计划在本城长住。
他以前工作一多半时间都在全国到处飞,参加收费性质的占星讲座翻译活动,被邀请写星座有关的广告文案,或者是参加和占星有关的商业活动。收入丰厚,但三四年间都不眠不休,有时候刚坐下就得赶下一个日程,到现在都熬夜成瘾,还落了后遗症——不能在固定的地方待着超过十天,否则就有类似戒断反应的烦躁感。
吴燕夏发誓,他的房产爱好是投资商铺,当初真心是见了鬼才买的公寓。
吴燕夏个人比较喜欢乡村,比较安静。但城市里总会举办更多的讲座和培训,有段时间,吴燕夏将国外占星师的讲座都听了,至今每年都定期飞伦敦几次。他还组织联系过不少讲座,无聊到上完十个月的心理咨询专业培训并考取了证书。他在这公寓最常做的就是坐在豪华宽敞的客厅,盯着那张非法手段搞过来的高清中国地图盘算着下次去哪儿,第二天一大清早立刻买了机票飞过去。
可以说从买了公寓后,吴燕夏就从来都没有老老实实地在公寓里待过这么久。
他捏着神灯的耳朵,淡淡的笑着,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燕夏最近没怎么穿“不算命”的T恤,他穿着简单白衬衫,胸肌和大臂处紧紧绷着,小腹平坦。他在大学时身材也没这么好,但吴燕夏是真刀实枪的跟着打拳狠练过的——以防荒郊野外遇到不测时,能跑得再快一点。
他想到梁凉。
要是她真是猫就好了,自己就能把她带走,关到荒郊野外的小木屋里玩。
……等等,吴燕夏回过神,梁凉这么纯洁,他也不能这么变态对吧。
真可惜啊。
梁凉在忙新店和旧店的交接几乎闲不下来,要把所有的存酒都鬼鬼祟祟地搬到新店里去。
这其实是一项小小的违法工程,比如说清酒的税率为82%,一瓶在日本本地100元的酒,出口后运费到清关可能能卖200多快。而不仅仅是价格,日本很多酒厂都为私人所有,本身产量极小,日本国内市场都满足不了,更无法供应海外。因此免不了的也会托人在当地给她买酒,运过来再拿到店铺内售卖。
每家店都要有点偷税漏税的活动啊。
吴燕夏在电话里直接告诉她:“把你的什么银行账号告诉我,我把那天晚上餐钱给你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