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在线塔罗牌,没有刻意选择牌阵,他想着梁凉的名字,懒洋洋地翻开一张牌。
随后,吴燕夏浅褐色的眼眸略微收缩,朦胧睡意一扫而空,带着些阴郁无奈地望着屏幕。
相隔五年后,他在领养神灯那日后,连续三天又抽到了这张牌王,“命运之轮”。
“我已经学会怎么去解读星象,我还知道怎么根据星盘去分析人的潜在性格,”吴燕夏轻轻地道,他低低自语的声音一下子就散落在了空阔的卧室中,“但所谓命运,这到底又是什么鬼东西呢?”
作者有话要说: “1,是射雕
2,是存稿箱陷我于不义
3,是晚上晚上晚上”
早上的解释。抱歉*2.
这文对我来说有点麻烦,但我不会再出现这种乌龙,明天双更自责下,本周六继续更新。
抱歉*3。
我习惯一直都是7w字前不v,这文应该不会很长……吧?不知道,先写着吧。
再次抱歉,我为我的放弃治疗道歉。。。
☆、第 13 章
吴燕夏说完这话后就又躺在床上,他拉长着自己的脸看着天花板,发出漫长的、漫长的、漫长的呻/吟,仿佛睡觉就是全天下最疲劳的工作。
三大主流宗教都是不承认算命的,预测未来在哪个文化体系下都不归属正道。大众同样很难相信通过了解一个人的出生时间就可以解读出整个人生。
但,有的人确实可以做到。
吴燕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人物。
他个人更认为占星师偏向类似于自由撰稿人和心理师之间的职业,平时会接私人咨询,也会定时帮一些媒体平台发布年运、月运和日运,还会去撰写书籍。
吴燕夏是最早吃国内占星红利的人,又拿钱投资了房产,获利颇丰。眼下这公寓是吴燕夏盲买的第六套公寓,是他买来价格最便宜最代表他流年不利的一套公寓。
原因很简单,这是一套不为外人知的凶宅。原房主生意失败后出了车祸,他女儿从这个有八面落地窗的阳台纵身跃下;大家暗自说此人被下了降头之类……
交完房款,在比平时速度更快的得到房产登记证后的第七天晚上,从小号称八字旺到爆、在老家走了二十多年夜路从来没撞到任何鬼的苗族青年就陷入梦魇:一身红衣的年轻女鬼跪在床头,幽幽地问他能不能娶她。
是,去,地,府,娶,她。
吴燕夏“哟”了声,面如金纸,费尽力气地摇头把自己摇醒了。
此刻的阳台旁边摆着铜马和罗盘,形成招财进宝的吉祥格局。德勤山人亲自布置了整个公寓每个角落的风水,也跟他反复保证这个房子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
除了那晚,这噩梦确实只发生过那么一次,但吴燕夏仍然感觉内心的创伤久久无法被治愈。
他没买家具,这样把房子脱手的时候能省点事。可惜没多久房产政策就有变,而他家老头有一次从贵州来本城看病,住在这里几天后也不准儿子卖。因为隔一条街就是市政府大楼,老头一直日日夜夜期望儿子“玩够了后”能去考公务员,这样好就近上班。
哎哎。
吴燕夏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疯,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疯得还不够。
正在这时,手机略微震动一下,杨雨薇发来短信。
“夏夏,你为什么不真的拍那白痴的裸/照???”
吴燕夏仅仅懒洋洋地打了个逗号当作回复,他已经彻底不关心那个小帅哥了,随后又躺在床上再度重重呻/吟了一声。
他正琢磨着,怎么能跟梁凉多说几句话。
“但我感觉,明天早上还是有可能起不了床。”
也就在三十分钟之前,杨雨薇把魏奎叫到全小组的面前冷冷地臭骂一顿。
“我昨晚八点半的时候明确告诉你,这份报告必须要在今天早晨九点半之前交给我,买家律师十点要看,我们整个协议都等着更新。我不关心你昨晚几点回家,我要的只是结果,懂吗?我只要结果,我不听任何借口。”
杨雨薇骂累的时候,正好有两个董事从旁边的会议室走出来。
他们明明认识魏奎,此刻就像路过一个垃圾桶似得视若无睹地走过去,唯独对杨雨薇客气的笑了笑,她也同样点头。
魏奎毫不尴尬地挺了挺胸,一副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神色。
杨雨薇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回头却被这个愚蠢又骄傲的绣花枕头激怒了。
再一次。
当初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让他跟着自己,她阴郁地想。如果不是吴燕夏认可——是的,杨雨薇以前招人的时候会把实习生的星盘也给吴燕夏瞥一眼,他当时直接评价此人桀骜难管、才华过人,但调/教好了会大有前途。
现在想来,她很有理由认为吴燕夏的话具有某种私心。因为魏奎和他自己的星盘格局非常像,可以说两个男人是灵魂上的基友。
问题是指使懒散的吴燕夏去做点事很难很难,但他只要肯做的话又绝少出岔子。杨雨薇却已经深刻发现魏奎有多难管,而且她认为就算比尔·坎比尔在世都不能让这个英俊又傲慢的富家小孩儿学会一点负责——要知道,多少名牌大学生都想进自己的项目组,她却总跟着他在鸡毛蒜皮上浪费时间。
所谓对非常人用非常方法,杨雨薇再沉默了一会,她突然说:“听说你被拍过裸/照?’
这是第一次,魏奎在她面前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
杨雨薇的心情终于美丽了点,她冷艳地翘起嘴角:“你最好老实点。我说,你不想让夏大仙再给你下蛊吧,嗯?”
抛下这句话,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转身就走,假装没看到魏奎在自己背后翻了个白眼,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原本今晚想约着吴燕夏吃顿饭问问那天怎么整到魏奎,但那个占星师又说自己有事。
吉兆的店门外观并没有很日式,店名当初是梁爸爸亲手写的,门外也没有像是挂着日式灯笼鲤鱼帘幕之类的噱头,就刷了一层墙漆。
今天进的食材是澳洲卡斯马尼亚的生蚝,验货完后铺在板前黑黝黝的一片。
此刻,梁凉正翻着她的通讯本,每家高级餐馆都有忠实的食客,老板的原则是记住其中最土豪最忠诚的那几位,店长需要把对方爱吃的口味记下来,再及时通知他。
吉兆的餐费并不便宜,但令人吃惊的是其中年轻人居多,更以年轻女孩为主。不过这些穿着奢侈品牌的白富美更像是走马观花的“集邮”进食。每个月频繁来吉兆的固定食客,更多集中金融咨询职业。
再说个小秘密,很多大律师都爱吃生蚝和生拌鸡蛋,他们吸完富人的鲜血后通常的放松活动是来吉兆去吃大竹荚鱼牡丹虾。
梁凉认真发短信的时候,桑先生像狗一样靠近她的蕾丝厨师服仔细嗅了嗅,露出一种恶心得快吐的表情:“你身上那股狗屎味最近怎么变了?”
说桑先生像狗确实是侮辱了他,因为狗的鼻子估计都没他这么灵敏。
铲屎官梁凉立刻心虚了:“我,我身上有味吗?”
桑先生确定地点头,他说:“一股很恶心的味道,因为你给你家狗换狗粮了?不要给狗吃那么多纤维的食物,太味儿了!”
她心碎地回到员工更衣室洗了一遍手,又拿着吹风机徒劳地吹着裙摆。
梁凉忧郁坐在椅子上,她觉得自己手脚已经很麻利,五分钟就能把铲屎和掉头就跑这两件事做完。
毕竟,她根本不敢看那条蛇,也会避免看那条总用橙黄色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泰迪。而从某个方面。如果神灯和坦克这辈子再也换不过来身体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要去吴燕夏家捡十年的屎吗,每天早晨必须要捡完屎才能开店吗?
她努力压抑着悲伤和难过的感情。
周五的客人很多,除了固定预约,下午三点前就放完当天剩余的位置。鱿鱼需要解冻,梁凉忙来忙去,让员工把“今已客满,不接散客”的牌子立了出去,第一位到的客人半开玩笑:“老板娘生意这么好,什么时候开分店啊?”
梁凉抿嘴说:“正在筹备。”
她个性腼腆沉默,从不向生客搭话也更不推销。放在其他日料店,客人大概会觉得梁凉是个介于傲慢和没用之间的花架子,不过当杀猪般长相的桑先生来回在店里走来走去,也就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正在这时,在外放牌子的小曼走回来说:“门口有人问还能不能来吃饭,是一个人。”
虽然今晚的座位已经全订满,但餐馆总能对独自前来的客人放宽一面。这附近挨着某律师事务所,有律师在加班过劳死前会单独赶下来吃饭,二三十分钟吃完就匆匆走人,不影响其他订位还能走量。
梁凉身为会打算的老板娘,亲自迎上去准备安排。
“您好——”
然后她整个人就被定住了。
吴燕夏穿着短裤和招牌的t恤衫,戴着块卡西欧的表。他今天显然梳了梳头,皮肤依旧黝黑,目光带着种迷之自信和理性的神色,像个高智商的变态。
他原本正好奇地看店面。等她出现时眼睛微微一亮:“美少女?你还真开日料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