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魏奎抱着坦克重新来到吴燕夏家,却发现梁凉无意落在他客厅的小贝雷帽,以及吴燕夏露出的那种上过床后男人的独特餍足感,此刻听他在手机里满口“小老婆”“乖凉凉”的,心里一股邪火恨不得把他从高层踢下去。
但,魏奎转头看着吴燕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正色问:“娘娘出事了?”
吴燕夏已经把梁凉的电话挂了。他沉默地盯着监控屏幕上静止不动、还在楼底一层等着自己开门的“二先生”,随后按了“允许进入”键。
他微微一笑,低声说:“小帅哥,待会帮我对付一个老太婆吧。”
魏奎随后挑眉:“呵呵, Miranda 来你家了?”
吴燕夏愣了:“啊?”
两名身高相仿,头脑机敏,身材一般精壮,但在命格里同样愚蠢幼稚的汉子,守着门的两侧,等着“二先生”上来时还一边激烈斗着嘴。
魏奎听到吴燕夏怀疑来人是德勤山人的大徒弟,不由皱眉:“来的人就是那个骗过我的’德勤山人’?真他妈池浅王八多,这就是形容你们那个三流圈子的词。”
吴燕夏紧盯着魏奎:“我是让你找个凶器,你怎么拿了两把菜刀?我这里不想出人命。”
吴燕夏自己找来个棒球棒,想直接打晕“二先生”。但说实话,他早不记得棒球棒这玩意儿怎么来的,自己不会这么高端的体育活动,很可能是某次参加体育赛事互动时主办方送的。反观魏奎,举着一把纯德国进口的剔骨菜刀,另一把则老道地插在屁股兜里。
魏奎轻笑:“你不是讲,对方是个老太婆?魏小爷不打女人,到时候,我把刀子直接架在她脖子上。”
“你把刀架在女人脖子上,她们根本就不会害怕,只会说有种你杀了我。”
魏奎也一愣,随后讥嘲地笑:“果然做过小白脸,很懂嘛。”
两人闲扯了一会,实际上,却很紧张地等着。然而直等了两分钟,透过猫眼,都没有人出现。魏奎低声说:“你家监控能看到电梯吗?”
吴燕夏摇头。他的公寓虽然是电梯直接到户,但如果要查电梯监控也只能去物业。不过,监控是能显示电梯正停在多少层。
“奇怪了,电梯现在就停在我家这层。”吴燕夏皱眉看着监控。
“那老太婆不会见机不妙,临场脱逃了吧。你这人太邪性了,我他妈今天还有事呢,不陪你胡闹。”魏奎边说,边凑过去往猫眼看。
防盗门的猫眼,原本能看到入户电梯到吴燕夏家两米多的全部场景,但,魏奎发现,如今透过猫眼却只能看到纯白色的一切。
魏奎看了几秒,刚要再烦躁地说话,而吴燕夏仿佛感受到什么,他脸色一变,突然间捂住魏奎的嘴。魏奎刚想挣脱,接着,一只几乎只有眼白的惨白眼睛,隔着猫眼裂缝远了一点,因为门外的人,此刻也在贴着防盗门往里面看。
那一瞬如果不是吴燕夏用力捂着他的嘴,魏奎一定会叫出来,他感觉头皮都炸了,倒退几步。
这时候,两人同时听到,防盗门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小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波灵异来袭,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写的hiahia。
以及针对被锁,这文入v设置的防盗就极高,肯定不是追文的老公们举报的。那被路人举报很正常的,我管他们呢!再被锁的话,心大会解决的哈没事。
☆、第 112 章
吴燕夏和魏奎已经面面相觑。
魏奎平常去别人家做客, 偶尔也喜欢玩这种贴着猫眼、从外往里看人的装鬼梗,不过那都是无聊时的恶作剧,哈哈一笑就好。如今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魏奎和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眼白一对视,整个人都不好。
亏了他胆子大,不然得被活生生的吓死。
魏奎用眼神询问着吴燕夏还开不开门, 咬牙就准备摸出另一把菜刀。
吴燕夏同样流着冷汗, 摇摇头, 稍微松开按着魏奎的手, 也向猫眼看了眼,随后皱皱眉。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下子,整个房间非常安静, 只有轻轻可闻的敲门声。
二先生的声音,再次平静地传来:“小师弟, 我来了, 请开门吧。”
吴燕夏脸色难看极了, 他却还笑着问:“二先生?但我怎么没有在猫眼里看到你?”
对方冷冷地回答:“小师弟, 你想揭我短吗?”
吴燕夏闻言也不由真心的又笑了几声,门外不管是谁,确实属于演技型人才, 扮成侏儒都懂得用身高自嘲。
他嘴里敷衍:“等等,我刚睡醒得穿个裤衩,对了,您今天突然来找我做什么?”
对方言简意赅:“降头。”
吴燕夏脑中急转:“降头?但我家这里的降头, 德勤山人不是已经彻底解决?”
“呵呵,彻底解决?”她阴森地说,“那魏奎为什么跑到你家来求助?”
她这语气不由让吴燕夏微微心惊,门外的人能隔着防盗门透过猫眼看到里面的来人?他下意识地一侧头,心里却骤然发寒。
原本站在旁边严阵以待的魏奎,此刻就像被磁铁吸住似的,动也不动地趴在门上,把眼睛重新紧紧地贴在猫眼,似乎极度入迷的观望着什么,那一股子窥探的劲头简直邪门了,仿佛是想透过那门上的小眼钻出去似的。
除了戴着蛇狗眼的手冒出青筋,魏奎的后脖子和整个人的皮肤泛起股绿色。
苗头不对,吴燕夏立刻知道不能随便开门。
之前他想“神鬼怕恶人”,简单粗暴的打晕了事的计划有点托大,但,诡异的门外人不能打,不代表魏奎不可以,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棒球棒,挑了个皮厚的部位。
魏奎脖子一疼,被打的踉跄地倒在地面,神志却清醒。刚刚好像有人那什么镇着自己灵魂,非得逼着往那猫眼里拉。也不知道都看到什么,胸口强烈难受,随后两眼和喉头都有点发热。
魏奎咳嗽了几声,顺手一摸嘴,流出股透明又渗着微红的液体。
肯定不是眼泪,但说是血又不像。
一抬头,对上吴燕夏震惊神色,魏奎心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这是怎么了?”
门外“二先生”好像亲临其境。
她似笑非笑地回答:“小伙子,你是否流血泪?嘿嘿,知道琥珀怎么形成的——小蚂蚁不巧落到树脂里,便窒息等死。如果不是这小师弟搬进这公寓,你最多三年内就会因车马奔波而亡。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有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就非常爱买红色的东西?整个人坐不住,又很爱冲动?”
魏奎勃然色变,吴燕夏用棒球棒抬着他下巴,阻止魏奎继续用手抹血,对门外厉声说:“是是是你懂得最多你确实厉害。”
他边骂却不动声色地掏出一个打火机,试探地往门内的铁把手处一烧。
明明是厚重的防盗铁门,猛然间传来巨响,走廊里传来声非常刺耳的类似怪鸟的叫声。随后门一响,,整个厚厚的门连带着地板传来声闷震。仿佛什么用头自杀性的撞击上去。
魏奎烦躁地推开球棒,要想从地面站起来,此刻又赶紧扶住地面。
现在连鼻腔里都止不住的流这种血泪,魏奎眼睛发迷,摸过那液体的手指也痒。他刚想对对吴燕夏说“绝对不能开门!”,清楚的听到耳边传来一股类似静电的声音,就好像是谁用干指甲,峥峥地斜拨着细密的铁丝网,又好像是疯人院铁门后拦不住的怨毒诅咒,细细碎碎的低语,令人不寒而栗。
脚下无来由的吹起一股风。
随后,刮来一张薄到透明,圆形的纯白纸冥币。
吴燕夏眼角都发跳,心叫不好。他也是刚刚想到,门外的“二先生”不管是真是假,伪装的身体是一个侏儒无疑。
按照她之前的话说,猫眼的角度看不见门外如此矮小的人,但,魏奎方才在猫眼里看到一只眼睛,那说明对方正身体扭曲地爬到他家门上,鬼鬼祟祟的作什么文章。
用打火机一烧,果然就有点不对劲。
吴燕夏当初改造这所谓”凶宅“公寓,并不是凭着一腔孤勇。
摆设、乃至家里的任何角落里的装饰,任何细节都调整了五年,窗帘、门的朝向和门槛高度有讲究。更别说,吴燕夏自己直觉也像个雷达似得,有什么不对劲就敏感得很。
如今看来,德勤山人身为风水高手也没全然诳他,吴燕夏估计,他只要不主动开门,门外即使是大罗神仙都不能硬闯进来。
只可惜,他这点雕虫小技自保可以,对高级的法术一筹莫展。当吴燕夏继续用打火机把门把手几乎烤得发烫,再也没有听到尖叫声。
门外人被他一喝,寂静不语。
现在,她却不紧不慢的再次敲着门,咚咚,咚咚咚咚,貌似无章系的,越敲越快。
“小师弟,快开门啊。”二先生说,同时咕咕的阴笑,“我难道还会害你吗?”
吴燕夏心思极定,却也被这敲门和声音弄得倍感不详,对方到底是谁?是德勤山人的女大徒弟,还是降头女鬼,还是……逃走的神灯?
如果是降头,德勤山人之前灭过一次降头,它的能力大减,否则魏奎现在恐怕流的就是纯血。如果是女大徒弟,她不找德勤山人,来自己公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