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菖蒲
“好,麻烦了。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她最后还是心虚的解释了一句,虽然其实很无力的借口,但是不说点什么,估计这个恶魔会生气。
好吧,每当她心虚的时候,都会垂着眼帘,咬着嘴巴。当然如果是以前被抓住了还会化身为猫抓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和威胁,让自己必须要答应到夏尔面前打掩护,否则的话,那段时间的恶作剧频率会搞得让他这个恶魔每天忙于收拾各种烂摊子,苦不堪言。而且一般来说,猫科动物,他是没有抵抗力的,所以几乎每次都能成功。
他果然怀念以前的时光,嘴角抽抽,拉着她的手就往一边的医药室走去,幸好自己准备的真是面面俱到。这里的房间几乎都是没有锁的,直接推开,里面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常见不常见常用不常用的药品,小到ok绷带,大到血糖仪之类的。
把她按在凳子上坐下,他转身去找消**水和绷带,很快就拿了一小瓶碘酒,棉签和一圈药用胶带顺带一把剪刀。
朵拉乖顺地低头不语,将手心摊开放在桌子上,碘酒涂在伤口上面,有点疼,又有点凉。她最怕的就是疼,不由得“嘶”的一声叫了出来,但很快就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声音来。
“对不起,弄疼您了,我轻一点。”塞巴斯钦抬首看一眼脸色发白的朵拉,声音诚意十足,只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真的放轻。他就是故意的,要给她一个教训。她要怎么任性或者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以伤害到自己为前提,因为她现在全部都是属于他的。他的东西,不是别人可以动手的。就算是要毁掉,也是他自己愿意的时候。
要是还不明白他是故意的,她就不是多萝西娅·凡多姆海恩了。朵拉心里一委屈,眼眶一红,一把甩开塞巴斯钦的手,吼道,“突然遇到这么大事,你还不让我委屈一下啊!你凭什么生气,我还生气呢!你以为你是恶魔我就得怕着你敬着你,把你供得跟祖宗似的啊!老娘我不伺候了,你爱生气生气,管我什么事!”
终于爆发出来了,就说这样才是正常的。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而已,哪能一直逞能呢!恶魔心里又好笑又好气,却是在她夺门而出之前就已经抓住了自己的猎物。手轻轻一拉,她就被迫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眼眶里泪珠儿还在打转,一脸委屈。
低头轻轻一舔那眼角的泪珠,然后从脸上滑下,最后封住她微微张开的小嘴,直到她开始窒息才放开。手却轻轻捏着小小的白玉似的耳垂,低语,“你忘了吗,朵拉小姐,现在的你一切都是属于我的,这身体也是。所以你没有资格去伤害它,只有我可以决定是毁灭还是保留!”最后却是警告,温柔的语言在耳际,却是冰冷刺骨的寒气钻进了皮肤里,一直冷到了骨子里。那捏在耳垂上的手随时都可能移动到她的脖子上轻易地扭断她的脖子,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虽然不甘心,但却是事实。脖子上的寒冷让她清醒过来,将心理的不甘心埋到最底层去,一双手慢慢环上他的腰,一个灿烂的笑容渐渐浮现。她脆生生的开口,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面前的不是恶魔,而是夏尔。然后带着一点撒娇,嘴轻轻嘟起,“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生气了朵拉会害怕的。嗯~,我错了好不好?”少女特有的软糯,柔弱无骨的双手在他的腰上轻轻绕着,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远走。
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还不及他胸口的身高,脑袋低垂,让人看不见眼底的寒意。随着身体轻轻摆动,发丝乱飞,在他揽着她腰的手背上划过,似乎要钻进去。
反应倒是快,只是那几乎与自己贴合在一起的娇躯柔软地像一匹缎子,让他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她总是可以轻易的挑起他的欲-望而不自知,用力压下心头的邪火,重新让她在凳子上坐下,“记住,下不为例。伸手,虽然不严重,但还是包扎一下比较好。”
“嗯,我知道了。”她吐吐舌头,笑得一脸娇憨,只是不知道那句我知道了究竟是对前面的话的回答还是后面的。
他也不去追究,一点小心思是可以允许存在的,只要有底线就可以了。他一向喜欢猫而不是狗,就是因为猫虽然温顺,但骨子里的野性还在;而狗太忠诚了,只会摇尾巴而已。重新放轻动作小心的清理了伤口,然后用碘酒消毒,然后涂了一层清凉的药膏之后包扎了纱布,用胶带缠了一圈。“好了,去吃午餐吧,耽搁了这么久,想必您一定饿了。”
她眼睛一亮,一脸雀跃,“哎呀,真的哎。快点快点,朵拉快饿死了。”说着眼睛眉毛就皱到了一块,一脸没有精神,仿佛随时都要停止呼吸。
将药品都重新放回原位置,然后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里把玩着柔软的手指,带着她下楼去餐厅里。楼下餐厅很大,头顶是巨大的华丽水晶吊灯,圆桌上铺着桌布,桌布上印着的图案是朵拉喜欢的菖蒲。她立刻跑过去,“菖蒲,又是菖蒲,我最喜欢了!”
风铃般的声音就在餐厅里响起,背后他淡定的站着,带着笑容。看起来仿佛是年轻的父亲带着自己的可爱的女儿,她趴在桌上仔细看着上面的菖蒲,紫色的花朵开在翠绿翠绿的细细长长的叶子中间,那画面看起来格外充满生命力。
她伸出手指描摹着菖蒲细长坚硬的叶子的棱廓,这代表着“相信者的幸福”的菖蒲,又能给她这已经堕入了地狱之人带来幸福吗?她大概是不能幸福了吧,她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和痛苦。但这情绪很快被掩埋下去,她回头对着那边的黑色恶魔眨眨眼睛,“塞巴斯钦,我好喜欢菖蒲,你真好!”亮晶晶的眸色里看不出一丝异样来,一个简单的女孩子。
他走过去,轻拍她的头,带着淡淡的笑容,“喜欢就好,就是为你准备的。”
“我的午餐呢,饿了。”她嘟嘟嘴,想起主要目的来,转身摇摇他的衣袖,露出渴望。
“请稍等,我马上去端出来。”伸手在她的唇上轻轻划过,恶魔眯了眼睛,然后转身走进厨房,推出小餐车,上面是制作精美香甜的朵拉最喜欢的甜品,包括沙拉和蛋糕以及冰淇淋,再加一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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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生命
夏尔的葬礼过后,根据最新的法律规定,朵拉可以继承夏尔名下的财产,包括动产与不动产,以及凡多姆海恩家的伯爵爵位。
朵拉放弃了,无偿的将爵位赠给了夏尔的亲姑姑弗兰西斯·米多福特侯爵夫人的儿子,爱德华·米多福特。但她继承了凡多姆海恩公司,她要保住它,然后交给夏尔,转世后的夏尔,虽然不会再记得她,他们甚至是没有关系的。可是夏尔,就是夏尔啊。
田中管家走了,走之前朵拉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回去养老;梅琳和菲尼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只有巴鲁托一个人受了重伤但总算活下来了。巴鲁托和田中管家都没有其他亲人,所以巴鲁托就认了田中管家为父亲,两人一起离开的。
朵拉跟着田中管家和还一瘸一拐却坚持要一起去的巴鲁托到公墓里去看梅琳和菲尼。天下着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身上,更添一丝悲凉。
墓碑上梅琳摘了眼镜,可是看起来还是傻傻的,朵拉就想起她抱了一大摞盒子在廊道上歪歪斜斜的走着,一脸惊慌失措。她不由得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
还有旁边的菲尼,一团孩子气的脸,她耳边似乎响起他的声音,有点胆怯又有点兴奋,“塞巴斯钦先生,我可以选择我喜欢的花回来吗?”他力气好大,经常可以托着朵拉跑好快好快。他喜欢在阳光下奔跑,享受阳光和自由的感觉。
伊丽莎白到的时候,朵拉正看着不远处高大的教堂尖尖的塔顶和天使雕像。雨幕里,这些神的代表那么模糊,让人看不清楚。
伊丽莎白抱着朵拉就开始哭,甚至怀里抱着的花束掉在了地上也不自知。“夏尔,夏尔,夏尔……”她一直叫着夏尔的名字,那些背上就顺着眼泪流到了朵拉的脖子上,流进了脊背,一直渗到了细胞里面去。
头顶突然撑了一把伞,朵拉才发现是迹部景吾陪着伊丽莎白来的,她眼神一暗。动作僵了一瞬就压下去心里的不舒服,伊丽莎白那么喜欢夏尔,怎么会这么快就真点变心呢。她轻轻拍着伊丽莎白的背,“丽洁儿,我们以后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可是心里的沉痛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说话的时候语气悲凉,没有任何安抚的作用。
哭够了的伊丽莎白抬头,才看见一直无声流泪的朵拉眼里一点精神也没有。那对原本明亮的眸子,现在却黯淡无光。她才想起与自己比起来,朵拉失去的更多。夏尔是她兄长,是她的家,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失去了夏尔的朵拉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她一边哽咽着,伸手莫朵拉脸上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夏尔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朵拉,以后我会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