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那张脸有些严厉,但是安言却觉得很温暖,她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爸,你说我现在瘦了啊?”安言呵呵的笑,笑容明净忧伤,“我没瘦,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好好散步,没事就和花匠一起修理花园,整理你生前喜欢的植物。”
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凑到墓碑面前,“跟你说个秘密,那株兰草估计要撑不下去了,到时候就叫它来陪你吧,爸。”
安言望着父亲的遗照,墓碑上那张照片仿佛有生命一般,目光柔和地看着安言,安言并不害怕,她皱着眉,“您是要问我萧景吗,他很爱我。他这么久不来看你是因为萧景现在要管理公司很辛苦,你知道的,养你女儿本钱是很高的。”
安言没待多久,走出墓地的时候恍惚了一下,想起一年前的今天,她在这里遇到了安喜,将它捡回了家。
那天,真是兵荒马乱的一天,也是她少有的几次见到萧景发火,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是梦一场——
她当时墓地一直待到了黄昏,为了和父亲安静相处,她连手机都没有带。
在要出墓地的时候安言碰到了一只小狗,黑溜溜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安言,模样有些可怜。
安言从它身边走过,它却怯懦地伸出前爪摸了摸她的脚背,安言穿着单鞋,于是白皙的脚背留下了一个黑黑的梅花印。
她看着寂静的周围,心里有些担心这个小家伙,她知道它是流浪狗,不过也不嫌脏,直接伸手把它抱在怀里,然后朝外面走。
伸手轻轻抚摸它的脑袋,小家伙安静地趴在安言怀里,“你是不是没有名字?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叫安言,我希望你平安喜乐,你就叫安喜好不好?”
小狗在她怀里呜咽了一声,然后静静地靠着她。
安言慢慢走着,嘴里喋喋不休,“啊,萧景是非常不喜欢宠物的,怎么办?”
“不过不要怕,你是安喜,我会很喜欢你的。”
出了墓地,安言发现车子的后面两个轮子已经扁了下去,而且车身还有很多划痕,虽然知道有些人会这么恶劣的行为,但是安言实在是没想到给她遇上了。
车子根本走不了了。
安言抱着安喜,有些懊悔,早知道开一辆不起眼的车子好了,她抱着安喜准备走一段路到前面打车,可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钱包,手机也没带。
已经黄昏了,这个时候萧景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安言决定抄近路走回去,肚子有些饿,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便利店借了电话给萧景打电话,可是他并没有接。
而萧景这个时候正开着车子满世界地找安言,半个小时前,他回到家,佣人急急忙忙地跟他说安言从上午就自己开着车子出去了,连易扬也没有带在身边,但是她人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易扬已经出去找了。
他给她打电话,却在卧室里发现了安言的电话跟钱包,那一刻心里突然有些慌张,平常的这个时候安言必定是坐在餐厅笑眯眯地等着他吃饭了。
他拿起车钥匙出去,开着车大街小巷地找,将她平常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依旧没有。
那时宋子初刚回来不久,他为了安顿她,有挺多的事情要忙。
半个小时后,他径直开车去了墓地,目光落在那辆报废的车子上的时候整个人都狠狠颤抖了一下,手指哆嗦得厉害。
这是结婚两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无法控制。
此刻已经是华灯初上,他来的时候并没有碰到安言,而安言的车子现在却像块废铁一样待在这里,心里隐隐地冒出来一个想法,然后这个猜想在被无限放大。
安言生的很漂亮,尤其是平常对着他笑的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虽然他厌恶和她的婚姻,但是如果安言出了什么事,那么他要怎么办?
他单手掌住方向盘,不停地打电话叫人找,甚至已经安排了乔洛报警。
安言是上午就出门了,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接下来的场景,他不敢再想下去,于是有些责备安言,平常出门都会带着易扬的,为什么今天不带?
接近晚上9点,安言抱着那条流浪狗出现在别墅门口,门卫给她开了门,佣人听到声响赶紧出来,还有人赶紧去给萧景打电话,一个个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安言的脚很痛,又累又饿,额头上都是汗,碎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很狼狈。
刚到达客厅萧景就从门外进来了,她有些疑惑,今天这么晚了萧景才回来吗?
结果萧景满头大汗,脸色阴森地看着安言,佣人低着头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安言抱着那条脏兮兮的流浪狗站在客厅中央,而萧景站在玄关处,两人四目相对。
萧景眼中的安言是异常狼狈的,头发凌乱,露在外面的脚背也是脏兮兮的,怀中抱着一条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流浪狗,也是全身很脏,眼神怯懦地趴在安言怀里。
他望着她,脸色阴沉,但是他却听到了心里重石落地声音。
“萧景,你怎么了?”她朝他走过去两步,因为脏的缘故安言不敢伸手去抓他卷起来的衣袖,只能站在离他不近不远地方。
萧景比她高出太多,他凝视着她,“你去哪里了?”
“我去看了我爸。”
“为什么要自己开车?为什么不带手机?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萧景质问的语气让安言心微微一抖,她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就抓住了萧景的手臂,晶亮的眼睛像是有光,“萧景,我的车子被人弄坏了,我是走回来的,没有吃中午饭和晚饭,现在好饿啊。”
佣人听到这话在萧景的眼色下赶紧去准备饭菜。
萧景有时候觉得安言真的很傻,就比如现在,那条流浪狗还被她好好地抱在怀里,萧景脸上露出了嫌弃,“这东西给我扔出去。”
然后就有佣人上前来准备接过安言手里的狗,安喜嗅到一丝危险在安言怀里不停挣扎,安言抱着流浪狗后退了几步,站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戒备地看着众人,包括萧景。
安言伸出手替流浪狗顺毛,低声安慰,然后看着萧景,眼里带着渴望,“它是我带回来的,只属于我,我保证它不会妨碍你。”
萧景看着她,心里止不住怒意滋生,冷冷地哼了一句,便越过她朝楼上走。
安言垂眸,有些失望,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哄慰着安喜让佣人带着它去洗澡,李妈低声安慰她,“太太,您别伤心了,先生听到您没回来找了您一个晚上,现在估计心里有气呢。”
听到这句话,她还是没忍住笑了笑,有些骄傲,“谁让他找了?”
找的结果还不是她自己回来了?
佣人看着安言高兴地朝楼上走去,摇了摇头,这一对夫妻真的很奇怪,男的平时一副冷漠的样子,可是听到了安言不见了那一瞬间眼里流露出来的情感不会骗人,那是……害怕。
那天晚上萧景折腾了安言许久,她在漫无边际的海域里沉浮,唯一的温暖来自于萧景,她觉得萧景的身体一直都在颤抖,像是感受不到安全的小孩,一直在苦苦找寻希望。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不明白萧景的绝望和压抑从何而来,他就像一个在垂死挣扎的人一样,折磨安言的同时也不放过他自己。
……
安言趴在方向盘上,回忆起过往的一幕,想起今早他说的话:你不见一次,我找一次,这是第二次,事不过三,再来几次,你就是死了我都不会管你。
事不过三。
其实昨天,已经是第三次了呢。
易扬受伤,安言去法国的事情只能自己办理,下午去办好了一切证件,路轻浅的夺命连环call打了过来,开场白就是,“安言,你昨天被人绑架强暴了?”
安言当时正从法国驻中国大使馆那高高的台阶上下来,闻言,脚踝狠狠地歪了一下,还好穿的不是高跟鞋,不然她整个人估计会直接摔下去。
“路轻浅,你是巴不得我被人强暴?!”
“不是,只是我哥今早打电话给我说,你被人绑架了。”
当然,她早上还在睡觉,昨天宿醉,自然没有第一时间接到路轻绝的电话。
安言点了点头,“嗯,跟我无关,我是被牵连其中的受害者,根源是萧景。”
路轻浅在那端骂了句粗话,又有些不相信地问她,“可是我哥说,他为了救你,用一座城来换了。”
“什么?”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趴在方向盘上听路轻浅说,“啊,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你们家萧景用他手里所有关于地下城的生意都给了那个……”路轻浅不知道秦九,没说出所以然来。
安言却蓦地浑身一僵,呆呆地问了句,“真的?”
“我不清楚啊,我哥说的,不过我看萧景应该没这么好欺负才是,兴许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听我哥的口气,他损失的确挺惨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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