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强迫地拉着她在沙发上坐着,当护工将里面的狼藉打扫好了之后,茯苓又送了另外一份早餐过来。
放在茶几上,安言依旧没有动的意思。
于是才有了现在这幕,两人对峙着,安言讥诮地看着他。
萧景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食物,敛住神色,可以压着嗓音对她道,“我叫你吃了东西再离开这间病房。”
可是安言态度冷漠,看都没有看放在桌上的食物,而是说,“我怕我会忍不住又掀了你你准备的东西。”
男人几度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朝着她走过去,“我只是为你好,你乖点被跟我闹,你身体好了做什么都行。”
安言抿了下唇,随后勾了勾唇,眼神直直地看着他,“真的我随便做什么都可以是么?那等宋子初的事情结束了之后我能离开温城么?”
这话一出,男人高大峻拔的身躯震了震,眼中快速地闪过什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开口,“可以,你要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就知道是这样,安言随即笑了,“萧景,我相信你的理解能力,你懂我是什么意思。”
见他眼中蓄着冷漠的冰棱,安言收回脸上所有的表情,对他说,“你还要砸东西么?不砸我先走了,要砸的话我等你砸完再走。”
萧景知道他拗不过这个女人,最终他只能陪着她去白乔的病房,那里跟昨天一样,走廊两头都站着穿着军队制服的男人,依旧很有气势。
昨天他们能够顺利且轻松地离开,但是今天却不能随随便便靠近白乔的病房,傅西岑还是坐在昨天坐的那个位置。
而此刻,他之间夹着的烟头有点点猩红的颜色,那支烟是被点燃了的。
得到了允许安言才能接近,可是白乔并没有醒。
准确一点来说,从昨天晚上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她沉睡过去之后,这一整天她都没醒。
医生再三保证,白乔的身体没有大碍,只需要好好修养,那很明显,是她自己不想醒过来。
现实很残酷,不想醒来是对的。
只是听说下午,宋子初醒来了。
这个人,也是安言目前迫不及待想见到的人,自然是萧景陪着她一起去的,宋子初的病房离的很远,在另外一栋楼。
萧景护着安言过去时,温北堂就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抽烟,听到脚步声,他回头,就见萧景揽着安言过来——
怎么形容那种场景呢?
温北堂一共见过安言两次,第一次她穿着黑色修身裙,尽管脚有残缺,可依旧掩饰不了她那曼妙的身材,这是其次,她那张脸宛若上帝的鬼斧神工。
毫无疑问,那天晚上的安言很迷人,那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甚至只是挑挑眼角和眉毛都让温北堂动心,那晚的她,用绝美倾城来形容毫不为过。
但不仅仅是她的那张脸,而是她的气质,这种大概可以归为魅力。
第二次见她就是在那场拍卖会上,他没有注意到她,是后来初初受伤她主动找上来的,搭讪方式很特别,直接伸手挡在了他面前。
当时他很急也很愤怒,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当着他的面伤害了他的人,加上当时他非常喜欢宋子初,所以很愤怒。
可是她就那么强势地出现在了他跟前,用谈交易和试探的口吻说话,不得不说,那晚的她依旧迷人。
可很早之前温北堂就知道,这类女人一般碰不得,傲一点可以用热情似火的红玫瑰来形容个,烈一点可以用嗜血罂粟来形容。
但不管哪一点,都不是他温北堂应该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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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30章 宋子初,还不想醒么
这类女人一般男人很难驾驭,很难掌握的准,清纯和妩媚并存,同时还有那种让人很难讨厌得起来的狡黠。
前两次安言给温北堂的印象是:她很美,带着致命的诱惑,热烈的像永不会凋零的花,一生都沐浴在阳光下。
可是如今安言给他的感觉,用两个字来形容,黑色。
她仿佛从地狱而来,气质清冷的脸上带着肃杀跟冷峭,神情冷漠至极,可是那双眸子里隐含了很多东西。
温北堂定定地拧了眉望着她的眼睛,只一瞬,他便快速地移开了目光,只因那眼,他看到了安言的亡魂,跟他无关,可却让他震撼。
指尖的烟燃到尽头烫到了手指,他瞬间反应过来手指松开,烟头落到被他用脚尖碾灭。
而那两人已经走了过来,萧景淡淡看了眼地上已经被碾灭的烟头,嗓音带着点调侃的意味,“温先生也太不小心了,小心真的烫到手。”
两个男人的目光对上,萧景黑色的眸中有滚烫的墨色在翻涌着,而温北堂眼底则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怎么说呢?
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重伤入院,差点丢了半条命,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将罪归祸首给绳之以法,反而再见到他的时候要露出违心的笑容。
温北堂唇线绷的极紧,看着萧景嘴角勾起来的笑,他扯了扯唇,“不是什么大事。”
安言却倏然笑了,眸底却毫无笑意,她朝着病房看了一眼,“听说温先生的新婚妻子出了车祸,重伤入院,我想我与令夫人毕竟曾经朋友一场,我能进去看看她么?”
虽然是请求的语气,可是安言的话语里全然没有请求的意思,仿佛不管他痛意还是不同意她都必要进去。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温北堂眼角泛过冷光,眼里有极淡的很淡却深的恨意跟痛意搅动着,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忍住,低低嘲讽了一句,“毕竟朋友一场还是敌人一场?”
他淡淡地抛出这个问题,温北堂想,要是他面对的人只是萧景,那么他根本就不需要怕,更加不需要顾虑。
可是这件事情不知为何傅西岑会出来插一脚,他跟傅西岑,完全是两个级别的。
安言愣怔了下,看着温北堂面颊上稍微有些严重的淤青,随即不动声色笑了笑,“敌人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她和宋子初应该不是敌人,用仇人来形容更加准确一点。
萧景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指,目光却是看着温北堂的,“自然是来看老朋友的。”
走廊上的空气更低,不时还有风吹过,安言站在这里没多久就觉得挺冷的,她弯了弯唇,随后对着温北堂扯唇道,“温先生脖子上的伤口看起来有点严重的样子,这么就在医院怎么也没有找点药给敷一下,别回头出什么毛病了。”
温北堂眼底都是冷意,“不劳费心,军队里出来的人别说伤了,就是子弹都没少挨过,你既然要去看她现在就去,我看萧总有话跟我说。”
据医生说,宋子初明天才可以从加护病房出来,安言换了防菌服进去,萧景安慰似地看了她两眼,目送着她进病房。
温北堂虽然说有些担心,可是他却无法阻止。
如果说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宋子初跟安言之间的纠葛的话,那他这么多年算是白混了。
不去计较倒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大度,纯粹是因为宋子初这个人的确对他的胃口,人这一辈子,人生路走到了一半,哪个人不是踩着刀刃过来的,既然这样,人总要经历一些黑色的东西。
这点,温北堂的确能够理解。
况且,宋子初跟着他的时候是清清白白的,这点他自己心里有数,而他活了这么多年,女人也有过一些,那层膜是不是做的他还是分得清的。
加护病房里。
宋子初带着氧气罩,每呼吸一下就有气体从她的嘴中散出来,然后在氧气罩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雾。
她是清醒的,只是人有点虚弱,但据说昨天手术结束了之后没多久就醒了一次。
安言站在病床边,低头静静地看着她,病房里有机器在工作,发出细微的声响,安言看着那条象征着她生命的线条,很健康。
她勾了勾唇,幸好,没死。
安言的头是低着的,静默地看着宋子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过了一会儿,安言清了清嗓子,对病床上的女人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你都不准备迎接一下我么?”
早在她那只脚踏进病房开始,床上的宋子初就已经有反应了,她平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直到安言站在了病床旁边,很明显地看着到了她的睫毛颤动了不少,真是令人可喜,喜的是宋子初因为她的到来能够这么大的反应。
安言的话彻底落下,宋子初的手指又动了动,凝结在氧气罩上面的白雾更加的多,也越来越密集。
安言攥了攥垂在双侧的手指,眼中神情依旧,“宋子初,还不想醒么?是不想面对我还是不敢面对我——”
床上的人是肯定听得到她说的话的,只因为安言在讲这些话的时候她面部有表情,眼皮也在轻微地动,当然那条表示着她生命体征的线也起伏的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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