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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空 (罪加罪)


  “二爷,沈月初和程然是什么关系,你比我清楚,她和沈月初,不说沈月初吧,她对沈月初的感情非同寻常,程然跟沈月初这么像,她会不会对程然有其他感情,这谁都说不准,再说要是她知道你是杀了沈月初的人……”
  “她知道。”
  “……”夏葵一脸震惊,“她怎么知道的?”
  “我说的。”
  “……”夏葵已经惊呆了。
  “你以为我不说,程然就不会告诉他?”梁见空好笑地看着夏葵。
  “那把她送回去啊,给程然啊,他弟兄的女人,不应该他照顾吗?”
  “你觉得沈月初是程然的弟兄?”
  夏葵一愣:“难道不是吗?沈月初可是为了他死的。”
  梁见空轻笑一声:“如果,是程然故意安排他死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梁二爷:这么肉麻的遗书,是我才写不出来。
  许医生:我喜欢。
  梁二爷:……


正文 Chapter55
  “不可能, 你的计划是完美的。”
  “青山焚”事件发生的时候,夏葵只是社里的小人物, 但她早就听说梁见空的大名,这个人就是社里的智囊, 他伸出的手,能掌控所有。
  “没有计划是完美的。”
  “那你早就知道,沈月初的死, 是程然安排的?”
  船靠岸了,梁见空看着船头的人下锚,不带什么感情地说:“不论是不是他安排的, 替身为他死, 在他看来就是天经地义。”
  “那我们可以告诉许轻言,让她真正成为我们的人。”
  “不需要。”
  夏葵以前总听人说梁见空的心思很深, 但她觉得还好,梁二爷给他们的指令都很清晰,她也不笨,一般自己想一下就大概明白他的用意, 所以她能做到这个位置。可现下,她还真有点闹不明白梁见空的意图了。
  梁见空转过身, 与夏葵面对面, 夏葵抬起头,撇过脸,吐了口烟,她看到他肃着脸, 左眼下的伤疤透着冷峻,沉声对她说:“你只要记住,许轻言就是个医生,不要把她拉入这种漩涡,她要恨杀了沈月初的人,我就是杀了沈月初的人,这点没有错。至于程然,反倒是把许轻言留在我们这里,更好掌控。”
  夏葵听得出,梁见空这番话是用命令式的语气跟她说,不容她辩驳:“我明白了。”
  “你进去带她出来。”
  梁见空自己先上岸去了,夏葵摁灭了烟,返身进入船舱。
  许轻言被夏葵拉起来的时候,头脑已经很昏沉,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好一会才认清自己的处境,她竭力让自己站好,但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夏葵叹了口气:“我背你出去。”
  许轻言摇头:“我能走。”
  这个女人还真是固执,不能被她的外表欺骗。
  夏葵只好扶着许轻言,许轻言自己又扒着栏杆,一点点走下船,一段不长的路,她走了很久,夏葵也不催她,她望着许轻言白成纸的脸,心中不免有些怜悯。
  沈月初的死,可能是她一辈子的伤,但可能谁都无法准确地告诉她真相,她的爱恨都将无处安放。
  临到岸边,许轻言抓着铁链,跨过衔接的木板。梁见空就站在岸边,看着她走下来,她双脚踏上岸的时候,脚下气力不足,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梁见空立即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头昏沉沉的,被人这么一拉,才不至于跌坐到地上。她知道拉她的人是谁,但她没有推开他。
  她不知道是她没有力气,还是她不想。
  她盯着这只抓住她的手,脑子里还迟钝地回响着他的话:
  “如果,是程然故意安排他死的呢?”
  “你只要记住,许轻言就是个医生,不要把她拉入这种漩涡,她要恨杀了沈月初的人,我就是杀了沈月初的人,这点没有错。”
  梁见空并没有松手,但他的手放开了些,且只碰到她的手腕:“上车吧。”
  “要不,我和许医生一辆车。”夏葵提议。
  梁见空已经打开车门,一只手护在许轻言头上,以防她撞到车顶:“算了,快点出发吧。”
  梁见空没有送许轻言回家,而是再次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住所。夏葵负责扶着许轻言回到卧室,帮她脱了外套,一切都好了之后,她走到客厅,看到梁见空坐在沙发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想给她吃了点退烧药,她自己不愿意,就说要喝水。”
  “我知道了。”
  “了梵那边又来消息了,阿豹很安全,已经离开危险区域,短时间里,就在外面避风头。”
  梁见空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剩下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夏葵看了看这空空的房子,以前阿豹还会随身跟着梁见空,现在就只剩下梁见空,还有许轻言。孤男寡女,不是她多想,总觉得不是很妥当。
  “二爷。”
  梁见空应声看过来。
  “王玦那儿,最近是不是该联系一下了?”
  “她那儿都帮我们处理好了?”
  “嗯,钱都洗干净了。”
  “那是该谢谢她。”
  “二爷,王大小姐不说,你不会一直装聋作哑下去吧?”
  梁见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喜欢王玦,又要帮着她跟我表明心意?”
  夏葵没想到梁见空一针见血地点破心思了她的心思,但她脸皮厚得很,接道:“这不冲突吧。”
  “我跟王玦说过,我不会娶任何人。”
  “但谈个恋爱还是可以的。”
  “夏葵,很晚了,我就不送你了。”
  夏葵盯着梁见空,梁二爷面色如常。
  她感觉得到梁见空的威压,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故意嗤笑一声:“唉,不知道哪家姑娘能入了我们二爷的法眼,破了万年大佛的金身。”
  梁见空在楼下坐了会,随后走进厨房烧了壶水,他就站在那儿很有耐心地等着水壶烧开,然后,端着水壶走上二楼。
  许轻言听到有人开门,她的头很痛,眉梢连着后脑勺一跳一跳地疼,眼皮沉得睁不开,被窝里热到发烫,背后全是汗。
  梁见空走到床头,打开台灯,看到她突然皱起眉,便把亮度调到最低。
  “水。”
  许轻言没响。
  他半蹲在床头轻声问:“需要吃点药吗,你告诉我,我去拿。”
  许轻言还是没有响。
  他等了会,给杯中加了点热水,留下保温水壶。
  他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她低吟了一声。他停住脚步,背着身又仔细听了会。
  “月初。”
  烧糊涂了吗?
  梁见空折返回去,犹豫了下,那手背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烫得吓人。
  “月初……”
  她并不清醒,眉头纠结在一起,嘴唇血红,很是痛苦的样子。
  梁见空靠坐在床边,忍不住问:“你有这么想念他吗?”
  许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梁见空望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庞,她现在的样子格外惹人心疼,他的目光不经意变得柔和,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沈月初有这么好吗,不就是个大麻烦吗,你还想他干什么。”
  梁见空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没任何反应,他试着用手背替她擦去额上的汗,手掌轻轻地撩起她的刘海,顺势滑落至她的耳垂处,她的耳垂白皙小巧,没有打耳洞。
  她似感觉到了什么,难受地翻了个身,他连忙收回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梁见空自嘲地笑了笑,这幅德行要是被弟兄们看到,他这张万年大佛的脸直接砸地上算了。他还是起来替她把背后的薄被拉好,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许轻言一晚上没少折腾,这一夜烧得她全身酸痛,但到了清晨,温度渐渐退去。她许久没这么烧过,像是要把心底积累的郁结都一并烧了。转过头看到床头的水壶,愣了愣,昨晚好像梁见空来过,但她睡得太迷糊了,不是很确定。
  这间卧室,她并不陌生,床头的水也已经喝完,许轻言想了想,还是去浴室洗了个澡,一身清爽后,人也恢复了点精神。
  她端着水杯和水壶下楼,不一会,便看到梁见空坐在餐厅里用早餐。
  他看到她还有点惊讶:“这么早。”她发梢还湿着,全身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洗过澡了?好些了吗?”
  “没事了,可能最近有点累。”
  “你是在跟我控诉工作量太大了?”梁见空开着玩笑。
  许轻言的气色还是很差,她清楚自己的身体没有弱到这个地步,是沈月初的那封信给了她重重一击,让她多年来还未修复的精神壁垒,再次受到了重创。
  她宁可不知道月初对她的爱,宁可不知道他过得不好,宁可没看到那封信,至少她还能假想,他离开她的那十年是随心所欲而活,并不那么糟糕。
  梁见空打开冰箱:“家里没什么吃的,煎蛋吃吗?”
  “不用了,我想先回去换身衣服。”许轻言只是下来道别。
  梁见空关上冰箱:“你这样子怎么回去?吃了再走吧。”
  许轻言忍了忍,望着桌上的水壶和水杯,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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