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转头看着他,醉眼朦胧地对他嫣然一笑:“今天特别开心,谢谢你。”
他也转头看着她,她又醉了,目光呆呆滞滞,眼睛朦朦胧胧,脸颊绯红绯红的,痴痴一笑的样子,可爱而呆萌。
“你请我吃饭,该我谢你。”他低声说。
她转过头,对着穿梭的车辆傻傻一笑:“我高兴,所以就谢你呗!”
他没有说话,他们一起静静地凝望着前方,享受着夜色的恬然和宁静。
她忽然用手肘捅了捅他:“喂,问你件事儿?”
“问吧!”
“你在秋实工作吗?”她扬起红彤彤的小脸儿看着他。
“嗯。”
“那你认识秋实的向总吗?”
“当然。”
“很熟吗?”
“嗯。”他转头看着她,目光深邃:“问他干嘛?”
“呃……我很好奇,他……是gay吗?”
他立刻瞪大了眼睛,一副火龙喷火的样子,把她吓了一跳。
“河晓虞,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倾斜,因为他的气场太强大:“我……好像听笑笑说的。”
她不假思索,分分钟就出卖了笑笑,然后接着出卖:“笑笑还说,他总是换女秘书,就是因为他的性取向有问题,他可能不喜欢女人。”
他站在她跟前,扔了手里的香烟,然后用脚尖狠狠地将香烟熄灭,粗声说:“他换那些秘书都是有原因的,有的是因为她们确实不适合这份工作,有的是嫌工作量太大,有的是因为她们工作了一段时间就对向总有所企图,所以你少听那些人胡说八道,还有——你也少跟那个笑笑混在一起。”
她用她不太清明的脑袋想了想,平静地说:“你知道得好清楚。”
他立刻觉得心里堵得荒,而且好像还有一团熊熊烈火在心里燃烧,因为她竟然怀疑他的性取向,如果是别人怀疑,他根本不会理睬,可是她怀疑他的性取向,这让他不能接受。
夜风一吹,河晓虞的头开始晕了,她一摆手:“算了,他是不是gay,都和我没有一分钱关系,只要他没看上我哥,让我嫂子变成男人就行。”
他一愣。
她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脚下一软,差点儿摔倒,他迅速地伸手搂住她的腰,于是她的身子就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那一刻,四周仿佛变得很安静,她没有起身,他也没有推开她,他就那样松松地抱着她。
可那一瞬间,她忽然很想流泪,忽然很想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可是她不敢。
向羽合上了眼睛,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为什么没有推开他,如果她推开他,他就可以走得很干脆,可是她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他衣角。
夜色旖旎,霓虹闪耀,他们相拥在都市的街头,没有人注意他们,也没有人为他们驻足停留,因为他们并不特殊,可对于河晓虞来说,她要记住今晚的每一个细节,她要记住今晚他救了她,记住今晚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还要记住——他曾经在人潮如海的街头这样拥抱着她。
她的睫毛粘上了晶莹的水珠,她忽然轻声说:“我……想唱首歌儿,行吗?”
他沉默了一下:“唱吧!”
她合上了眼睛,舔了舔嘴唇,唱了一首刘若英的歌儿——《很爱很爱你》。
正文 第92章 不虞之隙(15)
“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
“求时间趁著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这种子,酿成果实。”
“我想她的确是,更适合你的女子,我太不够温柔,优雅成熟懂事。”
“如果我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你也就不再需要,为难成这样子。”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
《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啸天,我是在跟你表白,你听懂了吗?
啸天,这是我的心里话,可是我不敢直接跟你说。
啸天,我现在真的很爱很爱你……
很爱很爱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了。
他低头看着她,她竟然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她这个小傻瓜,她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这么没有警惕性。
还有她唱的那首歌儿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单纯的想唱歌儿吗?还是有其他意思?
他看着她,目光骤然变得痛楚,他忽然搂紧了她,把脸颊紧紧贴在她的发顶。
河晓虞,你是我今生难以企及的星,你是我今生永远趟不过去的河,只要遇到你,我的心就会变得像河蚌里的躯体一样柔软,柔软得经不起一丝的风浪。
很爱很爱你,我很爱很爱你,晓虞,你知不知道?
他把她送回了家,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她呼吸均匀,睡得很沉,他坐在了她身旁,伸手轻轻抚摸她粉嫩嫩的脸庞,他忽然希望她一直这样睡着,他就能一直这样安静地看着她、守着她。
他把脸颊靠近了她,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的电话在包包里响了起来,他立刻拿起她的包包朝客厅走去,因为他怕电话铃声将她吵醒,可是当他掏出她的电话,并终于看清屏幕上的文字时,他几乎被惊得目瞪口呆,因为那三个字是——亲爱的。
他瞪着屏幕上的文字,缓缓滑动绿色按键,里面立刻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晓虞,你到家了吗?”
“喂,晓虞,说话,怎么不说话?”
“晓虞,你怎么了?”
……
向羽挂断了电话,他缓缓合上了眼睛,胸膛里那颗柔软的心脏,又在尖锐地叫嚣着疼痛,向羽呀!向羽!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一切都是假的,那个女人,也是假的,她从来——都不属于你!
……
萧远山因为手臂韧带拉伤而住院,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河晓虞看着萧远山,他的笑容依旧倜傥,语言依旧风趣,可是她却恍惚地觉得,她有很久没有见到远山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萧远山见到河晓虞时依旧热情,可是他却没有再提医院里的事,也没有再追问她究竟有没有男友的事。
蓝妮把蓝江几个重要的领导和工作人员都叫进了办公室,并郑重其事地宣布:今晚六点钟,蓝江将在锦江饭店501包房宴请秋实集团的总经理——向羽。
这个消息立即像一朵炸开的蘑菇云,在蓝江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因为大家都想一堵传说中向总的真颜,甚至包括河晓虞。
六点钟不到,蓝江的二十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坐在了锦江饭店的501包房,包房里金碧辉煌,灯光闪耀,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只等传说中的向总莅临。
六点钟刚过,两个服务生缓缓推开包房的门,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门口,大家都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极其重要的时刻。
房门被大打开,一个英俊挺拔,气宇轩昂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带着强大的气场,踩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是向羽。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并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向羽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头发也经过精心地打理,他目光沉静,朝大家浅浅一笑。
河晓虞愣愣地看着他,他怎么会是向羽?
他怎么会是秋实集团的老总?
他怎么会是上市公司的掌门人?
他骗了她,连名字和身份一起骗了她。
萧远山坐在河晓虞身旁,他一把拉住河晓虞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因为大家都起立了,只有她还傻坐着。
可是她不是傻坐着,而是傻愣着,他们认识很久了,她去过他的家,去过他父母家,她见过他妹妹的儿子,见过他的父母和小姨,他们一起吃过好多顿饭,他给她过过生日,她送过他手表,可是她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这未免太荒唐,太可笑了!
他为什么要瞒着她?
蓝妮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向总大驾光临,小女子十分感激。”
向羽淡淡一笑:“你什么时候是个小女子了,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是个女汉子。”
蓝妮微笑着摇头:“对我有偏见。”
向羽坐到了主位上,他的视线扫过所有人,他看见了河晓虞,也看见了她眼睛里的诧异,不过他的视线没有在她身上多做任何停留,就像看这里的任何一个陌生人。
河晓虞依旧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浅笑,和一派悠闲地谈笑风生。
菜上齐,酒斟满。
蓝妮端起酒杯,她今天非常高兴,因为自从那天上午从他办公室回来,她就感觉像做梦一样,她觉得他对她的态度似乎好了一些,是不是她这些年的坚持,终于感动了他,总之,他能来赴这个宴,她不但感动,而且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