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在哪?好啊你,你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居然还敢从北仓军校逃回来,真是气死我了,今天我就要打死你这个不知好歹,又忤逆不孝的混帐东西。”
已经和靳翰钦通过电话的许桠,一看到许棠,那是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怒火中烧的拿起扫帚就打。
许棠知道自己要表现好,不敢反抗的低着头,抱住苗淑凤的腿,进行硬扛。
苗淑凤最反感许桠这样逞威风,尤其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就打。
“许桠,你给我住手,先别打他,你听我说。”
扫帚被苗淑凤握着打不下去,许桠气的脸色铁青,心砰砰狂跳的吼道:“你又要替他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小靳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把他送进了军校?他这样跑回来,对得起小靳为他付出的代价吗?”
苗淑凤黑着脸,一手抢了扫帚,丢在了地上,抱住许棠的头,然后拉起他的手,指给许桠看。
“小靳亲口承认,棠儿的这根手指头,是他切的,许桠,你打人之前,能不能先问清楚了。”
许桠冷哼:“这事小靳早告诉我了,好鼓不用重敲,这是老话,可你儿子这面鼓,已经是六亲不认了,在他心里,只认拳头,要我说,小靳切的还少了,另一只手的小拇指也应切掉。”
回来前,靳翰钦就在电话里,和许桠说的清清楚楚,并告诉他,若不是这样管许棠,那么谁也治不服他。
许棠听完许桠的话,低垂的眼里,满是狠毒,但他知道,之前说服了妈妈,那么妈妈一定会替他说话,此时,他只要表现的好一点,听话一点,知错认罚一点,那么就会有转机。
“你!!!”苗淑凤气的说不出不话,大道理她懂,但她就是认那个死理,自己家的孩子,做父母的怎么打都可以,唯独外人不能打,不能欺。
“好,就算切手指是管教棠儿,那军校的情况你了解多少?棠儿刚才告诉我那里一年要死三十个人以上,而且死了也白死,就算部队真有危险,也不至于会死这么多吧?”
许桠看着苗淑凤,脸色板的更青:“真是妇人之仁,妇人之见,他这么说,你就心软了?要没有军人在保家卫国,人们能有这么安逸吗?难道你以为,整个天下,就像X县这个屁点的地方一样,没有冲突,没有战乱?”
“苗淑凤,你真是新闻看少了,进了部队,那条命就是国家的,从他穿上军装那一天起,他就有责任牺牲自己,保卫祖国,想成人上人,那就要用命去博,你以为小靳天生就是团长?他打仗的时候,你根本就知道,他九死一生的时候,咱们还在睡大觉。”
许桠很激动,一番话说的前后颠倒,但主要的意思,他表达清楚了,意思就是指,让许棠进军校,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随时为国献身,而不是贪生怕死。
也只有那个地方,才能给你荣誉,身份,本事,尊严,得人敬仰,活得像个堂堂正正的男儿。
苗淑凤脸色一变再变,话她听得懂,道理也明白,但她心里想的是,棠儿有一句话说的对,他是许家的香火根子,如果真遇到危险死了,那许家就绝后了。
不管有没有心理准备,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心痛,和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完全不能比较的啊。
第538章离家出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咱们送棠儿去军校,最大的目的不就是让他变好吗?刚才他已经答应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那我们就再相信他一次,行不行?”
许桠铁青的脸冷讽:“从他踏进军校那一天起,他就是个兵,现在逃了回来,是因为他贪生怕死,是个逃兵,这样的思想品德,你相信他变好了?”
苗淑凤见软的不行,便指着许棠起了高腔。
“他才十九岁,害怕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还有,你别总跟我说兵,小靳自己也说过,北仓军校是私立的,就算结业,也不一定进正规部队,所有人能去的,全是当雇佣军,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雇佣军是做什么的,那是卖命的。”
最后五个字,苗淑凤是嘶吼的,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她表明立场,现在她舍不了,因为雇佣军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
许桠看苗淑凤起高腔,气的心火也蹭蹭的上升,针锋相对的吼道。
“头发长见识短,还说你是个校长,你这一天,除了打麻将你还知道什么?雇佣军是卖命,但它也正规,你以为国家只养正规军吗?国家一样养雇佣军,小靳为了他,在前面给他铺路,但他呢,还有你呢?一个是不争气,一个是拖后腿,苗淑凤,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心软下去,许棠就真是废了,废了,你懂不懂?”
这一次,许桠说什么也不会退让,他必须配合靳翰钦,把许棠送回北仓。
“咯噔”许棠心里的保命符碎了,话说到这里,人就是再傻,也明白爸爸是铁了心,要站在靳翰钦那边,再抬头看苗淑凤,妈妈的脸上,也开始动摇,这一刻许棠真心想把靳翰钦还有许桠,撕碎了,嚼烂了。
他是爸爸的亲生儿子啊,也是许家唯一的香火根子,可爸爸竟然宁愿相信靳翰钦,也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爸,我不是当兵的料,我真的不是当兵的料,我承认我贪生怕死,我只想当个普通人,进了北仓这几个月,我是真的反省了很多,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以后会做给你看,如果我再犯混,你再送我去,是生是死,我都不会怪你们,我自己认命,行不行?”
赖惠清脑袋懵着,她有些六神无主,但打从心眼里,她还是相信靳翰钦,心里想着,既然小靳安排了后路,那将来只要许棠顺利毕业,就一定不会让他太过危险。
再说了,要想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确实就不应该贪生怕死的呀。
许桠听许棠说的好像发自肺腑,气的全身发抖,扬手就是一嘴巴。
“啪”
许棠脸被打偏,但他跪在地上,一动也没动,恭顺的仿佛和之前那个六亲不认的许棠,判若两人。
许桠怔了怔,指着他骂道:“你贪生怕死,还有理了吗?进军校,那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的,就算将来你不想从事雇佣军,又或者进部队,那也能让你学会一身浩然正气,许棠,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纵容你,四年军校,你必须给我读完。”
许棠压住滔天的邪火,鼻子哭的通红道:“爸,我不是那块料啊,你这是逼我,逼我去死,那你还不如送我回监狱,至于我在那里呆着,我还有一丝安全感,就算被那些犯人欺负狠了,我还能活着出来,但北仓军校,恐怕不要一年,我就会死在哪。”
苗淑凤听完,脸色再次变了,抱住许棠就开始痛哭,嘴里喊着。
“我的棠儿啊,你怎么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后悔,如果你一早就听爸妈的话,何苦走到今天。”哭完,苗淑凤又接道。
“许桠,棠儿是真的变好了,你看你这样打他,他也受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许桠气的捂住心口,就往后倒:“你,你,苗淑凤,许棠之所以没出息,那就是因为你太心软,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这样,好好好,今天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那怕心脏病犯了,我也不会再动摇,他必须给我回北仓,没有选择,因为小靳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许棠一听靳翰钦来了,那是骤然色变,下一秒就站了起来,一边压着狂躁,一边装着学好的孝子那般,惊恐的道:“我不回去,爸,我真的不能回去,回去我会死的,你没去过北仓,你什么也不知道,爸你信我一回,信我一回。”
说到后,许棠那是咚的一声,膝盖都仿佛能跪碎那样的冲许桠跑下,并且拼命的磕头,那可怜的样子,连他自己都嫌恶心。
苗淑凤心痛的快要疯了,赖惠清看许棠真的不向父母挥拳,而是像治服转好的那样,心里顿时因为那“砰砰”声,而彻底没了想法。
至于许桠自己,心里也很错愕,这样只退让不凶横的许棠,仿佛像七、八岁的许棠一样,难道他真的变好了?若是如此,那他就更应该去。
“许棠,爸爸是为了你好,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就应该去当兵,尽管我没去北仓,但我相信小靳,他绝对不会害你,那怕他断了你一指,也是为了你好。”
拼命磕头的许棠,恨的想提刀杀人。
“爸,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不能接受,既然爸下定了决心要送我回去,那我就在这里跟爸爸拜别,等有一天你确确实实看到我变好了,我再回来孝敬你。”
不好,他要离家出走。
说完,许棠飞一样的起身,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堂屋,许桠气的心脏病差点就犯了,赶紧追了出去,那里还有个人影。
至于苗淑凤,看到许棠跑了出去,早就痛的撕心裂肺,但又暗想着,跑了也好,只要他真的变好了,总能在外面闯出一条活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