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蓁,应该看一下的人是你。”
皱眉,触了触床单。
心里暗骂了一句,走错房间的人是她,可这也不能怪她啊,昨晚她都等他到午夜,最后还是管家叫醒她。
那我回自己房间去,她和他说。
框固于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
拉起他手腕作势要咬。
还是一动也不动。
嘉澍,我真咬了!真咬了!!
囤积的力量在他的那句“我想你”中烟消云散。
脸埋在枕头里。
想了想,低低问了一句:“你都是怎么想我的?”
是不是也以她想念他的那种方式。
场景一:清晨,映在镜子里的那张脸红扑扑的,看着像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的红苹果,看了身边那个位置,空空的。
心里遗憾极了,嘉澍不在身边,所以没能咬上一口红苹果。
场景二:要出门了。
出门前,对着镜子擦唇彩,唇彩让唇瓣显得水嫩嫩的,看着让人想一亲芳泽,背后响起脚步声。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嘉澍看到,否则唇彩就白擦了,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还是迫不及待回过头去,意图很明显,大不了再擦一次唇彩。
看清楚身后的人,心里瞬间黯淡下去,是索菲亚,嘉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
场景三:等红绿灯,从老城小巷走出身穿小丑服装的艺人。
艺人在表演吹彩色泡泡,迎着风,数以万计的彩色气泡在阳光底下五彩缤纷,目光追随着彩色气泡,扬起嘴角,手不由自主往身边伸:嘉澍,你看——
手落之处空空如也,侧过脸,车子里只有她一个,心里遗憾得下一秒眼泪似乎就要掉落下来。
嘉澍不在右手边,右手边没有,左手边也没有。
诸如此类的场景在她脑海里不停上演,这应该叫做想念吧。
有时笑,有时眼泛泪光,有时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在心里悄悄问着“嘉澍,你是不是也像我那样想着你?”
他问她这想念也需要具体罗列出来吗?
“当然。”她回。
这有什么难的,某月某日,在某个时刻,环境,周遭,因何物引起的念想,因何种香气引发的念想。
“我是怎么想你的……”连嘉澍拉长着声音,思考片刻,说,“就像男人想念女人那样想你。”
在他说这话过程中,心里的期待被拆成两个段落,上半程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下半场就像着陆的飞机。
闭上眼睛,兴致缺缺。
“又不高兴了?”他问。
又,连嘉澍又用了“又”的称谓,可以想象,她在他心目中是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不高兴的姑娘。
还未婚妻呢。
“没。”懒懒回答。
“也许,我可以尝试描绘一下比较详细的想念方式。”
嗯哼,懒懒回应。
可耳朵已经悄然竖起。
“夜深人静,她肌肤胜雪。”似乎是想了好久才让他想到这句佳句。
她还能奢望他什么呢?
“酒店房间,电视打开着,电视在播放一款沐浴产品广告,广告里长发的妙龄女郎穿紫色纱裙,风一吹露出曼妙的身姿……”
林馥蓁接过连嘉澍的话:“紫色纱裙要是穿在林馥蓁身上效果应该也不错,当然,最好里面什么也不要穿,隐隐约约更具美感。”
“小画眉,你好像对自己的身材有盲目的自信,”他在她头顶上笑,“事实上是,紫色纱裙一点也不适合小画眉。紫色纱裙换上白色纱裙应该会好点,纱裙不是重点,重点是广告里的妙龄女郎头发和小画眉一样长,可小画眉的头发要浓密得多。”
笑声隐去,嗓音骤然低沉了下来:“由头发引起的联想来势汹汹,忽然间……想听她的声音了,想听她叫嘉澍。”
“拿起手机,在拨打电话前看了一眼钟表,把手机放回,时间已经很晚,小画眉应该在呼呼大睡,我在这样的时间点打电话给她只会为自己惹来不怀好意的罪名,说不定,她会说‘连嘉澍,你现在都几岁了’。”
很安静很安静。
他脸深深埋进她头发里,低低问:
“小画眉,这是不是就是想念?”
这是不是是想念啊?其实……她也不大明白,可从扬起的嘴角上看,这……这应该就叫做想念吧。
“嗯?”他鼻尖轻蹭她头发。
低低的,低低应答出:应该……应该算吧。
“那让不让摸?”低声问。
“洗完澡再……嗯?”她低声回应着。
“洗完澡就不仅是摸了。”他的嗓音黯哑成一片。
点头,怕他没看见,从鼻腔里哼出一句“嗯。”在他起身时急急忙忙拉住他的手,嘉……嘉澍,你房间里……有没有准备……准备那个。
“什么?”他似乎没听明白她的暗示。
声音低得像蚊子:“我……我可不想再吃药,我讨厌那种……味道。”
沉默。
他该不会是以为她又……
“嘉澍,我没生气。”低声说着,“我只是讨厌那种药的味道。”
片刻。
“小画眉。”
“嗯。”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没事。”
沉默。
她主动去触摸他,头发,脸颊,鼻梁,下颚,他唇轻触了她手指,低声说我去洗澡。
“嗯。”羞羞答答应到。
他在她耳畔:“你说的那个我房间里没有,可行李箱有,从酒店房间顺手带回来的,我去洗澡,你负责把它从行李箱找出来。”
“为什么要我去找,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拿不是更好吗,嘉澍,你也知道的,我讨厌找东西。”她说着。
“笨!”他说她。
“什么?!”她不高兴了。
“我这是在给你一个机会检查你的未婚夫在外面有没有乱来,要是一盒完整就代表你可以高枕无忧,要是包装盒被拆开,那你就有机会赏给他几巴掌。”
起身,连嘉澍往浴室走去,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林馥蓁这在回过神来,从床上起身,往衣帽间走去,打开衣帽间的门,她就看到行李箱。
很快,林馥蓁就找出印有某酒店标签精美得就像糖果盒的小东西。
把那小东西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眉开眼笑,原封不动。
仔细看清楚那盒小东西的注解时,一张脸瞬间发烫,拿在手里的小玩意瞬间就像会灼人似的,花样可真多,号称七星级酒店怎么也干起这样的勾当,即使心里唾弃,可还是忍不住偷偷瞧着。
当衣帽间门被打开时,林馥蓁下意识把手背到背后去:“嘉……嘉澍,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就洗完澡。”
是啊,嘉澍怎么这么快就洗完澡,他平常洗澡时间一般都维持在三十分钟左右,林馥蓁打赌嘉澍这次洗澡时间也就七八分钟。
没有应答,他往着她靠近。
手紧紧绞着,垂下眼眸,看着地面。
她穿浅色拖鞋,也就几个眨眼间,眼前多了一双深色拖鞋,深色拖鞋比浅色拖鞋看起来大得多,正一步步朝着她靠前,咄咄逼人的样子。
抬起头,触到他的目光,脚一抖,想夺路去找寻衣帽间的门。
遥控器就拿在他手上,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扇门最终一点缝隙也没有。
遥控器往一边丢。
她大致猜到他想干什么了,愤愤说着:“说得……说得那么好听,故意的吧?故意把我骗到这里来,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他处于她咫尺所在。
混蛋,随便找了一样东西,往他脸上丢:“你休想。”
在他进入她时那句“你休想”言犹在耳,据说发生在更衣室里的一切责任都在于她,“我又没有更衣室情节。”“小画眉,这都怪你,我一进来就看到你脸红红的,很可爱。”“红着一张脸,让人很想咬上一口。”“还有,你坐在领带柜上的样子也可爱。”
手机闹铃第二次响起,孜孜不倦“林馥蓁,快起床。”
关掉手机闹铃,想起身时被忽然伸出来的手捞了回去,推他,嘉澍,我今天有早课。
毫无反应。
耐着性子:“嘉澍,我今天有早课。”
特属于晨间的沙涩嗓音很是撩人:“今天我会一天在家。”
“所以呢?”
“今天我们玩翘课躲在家里亲热的游戏。”很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怎么他在她没课时不和她玩翘班陪她去逛街的游戏?心里冷笑,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狠狠往他头壳拍去。
砰——
在极度安静的氛围中,林馥蓁试探性叫了声嘉澍。
介于昨天她看到马赛大学一名女学生用书就把自己男友拍成植物人的新闻,她有点怀疑也许她下手过重把他拍晕过去。
还是没任何反应。
身体也就刚一动就被压回去:“再待一会。”
大大松下一口气,继而,皱眉:“我都说了,我要……”
“再呆一会,我送你去学校。”
连嘉澍都好久没送她去上学了,今天天气很好来着,她要坐在小法兰西漂亮的敞篷跑车副驾驶座位上,在路上买一份热狗配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