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允许傅伽住在这里,就说明他们可以达成一场交易,傅伽目的他知道,而负羡目的,傅伽说是一篇无生山的风光报道,就说明无生山可能要被开发,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需要一篇这样的报道面众,需要大众舆论来帮她阻止这件事……总之,这个太极馆开不成了。
所以她从一开始,去非洲,打的就是借助他狩猎,然后在国内掀起舆论,从而限制政府对无生山的整改的主意。很聪明了,但也确实心太软了,她但凡心狠手辣一点,一定会得逞。
毕竟以他肖骜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尿性,一定会成全她,哪怕是以牺牲自身为代价。
冬芽又说:“我们只有半年时间了,半年时间一到,马上迁走。”
肖骜问她,“这个陆渐雀这么有本事,一直没管上用?”
冬芽:“师父不想要一时的承诺,所以对于找关系这件事坚决否定。”
肖骜:“可就算掀起国内生态环境保护的浪潮,也维持不了太久,到时该来的还是会来。”
冬芽:“其实是师祖说,拒绝暗箱操作。”
肖骜话里有讽刺,“你们师祖,还真是躺着说话不腰疼,敢情现在为难的不是她,什么担子都压给你师父,还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牛逼她从坟里爬出来自己做啊。”
冬芽:“……”
肖骜转转椅子,“想不想守住太极馆?”
冬芽用力点头,“想!”
肖骜:“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冬芽狐疑,“你……师父不让我说。”
肖骜:“反正大概情况我也知道,你只需要再说具体一点,不算违背师命。”
冬芽现下也没别的人可信,咬咬牙,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说给他,不止是无生山野生动物袭击路人,导致的政府勒令无生太极馆闭馆,还有智障儿前来娶亲,陆渐雀出手相救的经过。
肖骜听完,眯眯眼,闹半天是这么回事。
冬芽又说:“师父曾经跟陆先生回过东北陆家,回来跟陆先生的关系明显生疏了。”
肖骜问:“他们以前关系很好?”
冬芽:“以前还好吧,总之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么冷漠。”
肖骜又看向负羡,一想到她之前或许对陆渐雀展开过笑脸,就心里堵得慌。
冬芽识眼色,看肖骜状态不对,悄悄走了。
在前厅门口,碰上小三子,小三子把她拉到一旁,“你把咱们的事,都跟他说了?”
冬芽点头。
小三子气急败坏,“你忘了师父怎么说的了?万一他不值得信任呢?”
冬芽看向负羡,她正在抚摸那条狗的狗头,“你见过那么柔和的师父吗?”
小三子看过去,负羡微微上扬的嘴角叫他一愣,他没见过。
冬芽说:“师父去了一趟非洲,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小三子猜到她要说什么,“你是说,跟这个肖骜先生有关?”
冬芽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师父给了他许多特例。”
小三子不吭声了,他也知道。
厅内只有肖骜了,他还是没管住腿,走向负羡。
负羡在他靠近时,起身,先一步离开。
“……”肖骜被激发了斗志,紧跟上去。
小三子看着肖骜随负羡上楼,“上楼了!”
冬芽:“我看见了。”
小三子:“你说师父,会不会跟他……”
冬芽:“别瞎说,即使师父给了他特例,也绝不包括这个。”
小三子指着肖骜:“你看,他上去了。”
冬芽:“一会儿就被师父踹下来了。”
“啊——”
肖骜嗷一嗓子,从楼梯滚了下来。
哈士奇在旁边仰着狗脸,写满傲慢,慢慢悠悠的走过。
冬芽为自己的先知能力点赞,“看见了吗?”
小三子:“……”
22.22
肖骜摔的特狠, 感觉盆骨要碎了, 他扶着楼梯站起来,还往上走。
小三子过来, 扶住他,“不要往上走了。”
肖骜不怕摔, “没事,我还可以。”
小三子:“我是怕我们的楼梯和地板不可以,一百多年了,万一弄坏了……”
肖骜看过去,眼神落在他扶着他的手上, 意思是:滚。
小三子不怂,但动静闹大对他没好处, 就闭嘴了。
肖骜捂着屁股,上楼, 在负羡门口, “你把我带上山, 难道不是要兑现承诺?”
……
他就知道负羡不说话。“你说的, 要是我找到你, 你就跟我做-爱。”
……
他扶着门坐下来, “我这么大,你还没试过。”
……
他脑袋靠在门板上,“负羡……负羡宝宝……羡儿……”
……
陷儿, 馅儿, 叫着叫着, 肖骜饿了。
他敲敲门,“我饿了。”
然后门开了,他靠了空,人摔进门。
负羡把门关上,竟然只着睡衣,还是那种三块节约布料的睡衣。
肖骜喉结鼓动,脑海里开始画春宫图。
负羡动作轻盈衔来长衫,穿上,系好腰带,坐到窗前,背朝外。
时间就这么顺延,肖骜的春宫图演到第五部了,负羡还没说话,他也不着急。
“听过白眼狼的故事吗?”负羡突然开口。
肖骜回神,“你指谁?”
负羡房间床下是酒柜,应有尽有的酒,肖骜眯眯眼,看来对负羡,他还是了解太少。
“你用那么多年,去信任一个人,让他融入你的生活,让你知道你全部的秘密,你以为你们已经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却发现,你所有的裤子都被他穿走了。”负羡又说。
肖骜隐约猜到她在说什么,“至少在白眼狼陪伴的过程中,我并不孤独,你也知道,人跟狼,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以为我养了一个人,结果发现他是头狼,这跟本来就知道他是头狼,对我的伤害,就好比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块蓬松饼干,能量是一样的,我肯定选压缩的。”
负羡捏着两只酒杯走过去,递给他一只,倒了酒。“如果他将来咬你一口,也是你自找的。”
“能开个灯吗先?”肖骜不喜欢黑黢黢的环境,都看不到负羡的身体。“就当我是自找的,那也是我该承受的,又损伤不了你一丝利益,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负羡很坦白,“因为这头白眼狼已经预备了一个咬我的姿势,而我势单力薄,光靠一人之力,几乎没可能让他趴下,你要知道,狼,不死不低头。我只有跟你统一战线这一条路。”
“你忘了一点,狼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除非你先亮出凶器,对他的利益造成威胁。”肖骜轻笑一声,把那点点酒喝掉,“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食物,你吃不吃都过的好,不如给他。”
负羡回到床边,没再说话。
给可以,但一定要有来有往,不能促成一场交易,为什么要给?做慈善?她已经做了很多。
肖骜细细咂着酒香,这酒真是好东西,一口入喉,什么都忘了。
时间持续顺延,一直到一个黑影从窗前经过,肖骜才明白,负羡为什么不开灯。
冬芽打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负羡放下酒杯,阖上眼睛。
肖骜一动不动,每一根神经都预备作战姿势,虽然有负羡在,压根儿也不会需要他做什么。
黑影顺着半开的窗户跃进房间,在地上连番两滚,他双眼几乎没在负羡身上逗留,起身缓步走向衣柜,几个巧妙的迈步,看上去像是在跳舞,直到负羡扔给肖骜一副眼镜,他才明白那黑影为什么迈步,满房间的红外线,比蜘蛛网还密,这要稍微一脚踩上,肯定被切的粉碎。
负羡一把攥住黑影胳膊,往回拉,左脚脚尖回转,右脚向上,脚背重击他天灵盖,左臂借他动作蓄力,由右掌击出,落了空,反被他钳住左手。
黑影反应能力在线,左肘高抬,平肩,弯曲双臂,上半身与双脚辗转同步,挥臂击中负羡太阳穴,震的她向右连撤几步,堪堪停住。
负羡活动活动脖子筋骨,格斗吗?可以。
她攥拳,以格斗式站立,脚蹬地,左脚朝前,同时展骻,做好准备。
黑影明显对负羡的斗志很感兴趣,甚至退回来,站定在月光下,冲负羡勾勾手。
负羡直拳出击,快打快收,身子向左,半扇翻转,右腿以直面扫他下盘,借力腾空,重心向下,以他下盘为轴,左出一记侧踢,八分力,叫他不堪负荷,连连倒退。
黑影毫不掩饰的对负羡表达出他的欣赏,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又快又狠。
体力上二人不相上下,反应力也旗鼓相当,就连黑影擅长的格斗,负羡也不在话下,眼看胜局已定,黑影屈膝下蹲,在负羡以为他准备扫堂腿时,脚面朝上,击中负羡下巴。
负羡随即拳头顶上,结果却是被看透一般,招招落空。
黑影扭转局势,占了上风,接下来动作也是决不手软,虽不致命,也叫负羡毫无翻盘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