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她很久没有动静,等到青峰大辉有意的出声说自己做完了后,清水春希才微笑着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转头对青峰大辉宣布。
“我们今天开party吧!”
“啊,怎样都行。”青峰大辉转过身去,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他并不是故意回答的这么冷淡,刚刚从她接电话起,其实他的注意力就在她身上了,他窥到了她每一个神情表现,捕捉到了她每一句话的内容。
他清楚地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反而心情和她一样复杂,连突然的对话都显得硬邦邦的。
这一天的party是在清水春希家里举行的,她临时给大家打了电话,在东京的哲,五月,真太郎,甚至还有见过次数不多的火神大我,以及离得不远的黄濑凉太,还有远在京都的敦都来了。
房子里瞬间显得热闹不少。
这一天清水春希真的非常开心,如释重负般的连煮菜都快了很多。
火锅,炸鸡,丸子,每个人都毫不客气。
紫原敦最后还是抢了黄濑凉太藏起来的炸鸡才勉强吃饱。
最后五月那家伙还和她喝了酒,结果在场也只有这两个似乎彼此心意相通的女人喝多了。
桃井那家伙被哲背在背上的时候还醉醺醺的嘟囔着什么,断断续续的,好像在说着:“太好了...好久没有...春希...真正的....笑容。”
“开心......”
“抱歉,五月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家了。”黑子哲也想抽出一只手来道个别,可惜桃井五月实在不老实,只好匆匆说了句话,就双手把她固定好急匆匆的走了。
想想,这天晚上大家聊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啊,除了火神大我第一次听到,偶尔会感叹一番,剩下的人反而心有灵犀的就像翻起一本共同的相册。
五月还拿曾经的炮丨友事件狠狠的打趣了一番,真是喝多了就口无遮拦的女人。
清水春希喝多了后,反而格外乖巧。
大家都陆续向他们道了别,最终只剩下青峰大辉,他留下来照顾清水春希。
这些日子经常做所以显得熟悉了不少的家务技能让青峰大辉还算迅速的收拾了客厅的战场,接着又替春希换了衣服,换衣服的时候青峰大辉意外规矩。
接着又替她擦了擦脸和手,然后他开始盯着她发呆。
而清水春希大概是终于复仇,所以在这天晚上发了很多奇怪的梦,梦里乱乱的,有她小时候一家三口非常幸福的事情,然后这个时候突然就多出了两个人,结果一家三口的幸福样子一下子被打破了,她旁边只剩下突然躺在了地上的妈妈,而对面是一家三口的背影,小男孩骑在那个男人身上,两旁边突然都是四月的樱花树。
接着还有一个总是一边打篮球一边笑的小男孩,深夜的便利店,她的暗恋。
她梦着梦着,突然就受了委屈一样的哭出声来。
声音并不大,被含在喉咙里一般呜呜咽咽的。
青峰大辉一瞬间感受到兵荒马乱,觉得心疼的不行。
他想尝试着把她叫醒,结果发现没什么用,她好像因为醉酒变得不容易醒。
青峰大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她旁边躺下,高大的身体把她环起,在她的睡梦中,他把她抱紧。
然后迅速的向估计已经酒醒一点了的桃井求助。
桃井的确已经清醒一点了,在被投喂了醒酒药和醒酒汤以后,但此时她正在一家酒店里而不是在家,并且在她正上方的位置上,是没穿上衣的黑子哲也。
过了一会儿仍旧没有收到回复的青峰大辉,实在想不到办法,只好笨拙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非常标准的傻白甜了一番。
然后开始和清水春希讲话。
可惜这种对话的内容从一开始的不知所云变成结结巴巴的内心独白再然后,青峰大辉开始告白了。
像是在告白上吃一堑长一智一般,青峰大辉明里暗里的积攒了不少话,本来抄在了笔记本上好几页也背过几遍,难为情的磕磕巴巴在某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一个人练习过几次。
可是此时也许因为清水春希正枕在他的手臂上他没办法去拿那个笔记本,也许因为有段时间没好好‘复习’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些恶心又肉麻的句子是怎么说的了。
而春希的梦里仍旧是一片灰暗,她梦到的也算是现实,那就是初中那段时间,青峰大辉任凭她暗恋努力,也不喜欢她。可这个时候梦好像又突然变了,青峰大辉的声音突然变得真切。
“喂,我......”
“我喜欢你。”
“那天说的,如果有一天,我碰到了像篮球一样有意思的女人......”
“其实是你也可以。”
清水春希的呜咽声渐渐停止,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好像又瞬间做了什么美梦,就这样笑了出来。
“好开心,最喜欢你。”
呢喃般的梦话,却让他听到清清楚楚。
切,这个才是高手吧。
青峰大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又贱又跩。
第二天早上起来,清水春希就看到青峰大辉一副没睡好的表情,不过照例帮她整理东西,然后帮她提书包。
却一反常态的有点发呆,从醒来到出门一句话都没说,没有失踪逃课,也没有去训练。
让人摸不清头脑(青峰大辉却这样一看就看了她一天!天啦撸!何其的恐怖啊!!!)
她就知道这段反常的日子到了极限就一定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果真如此,当青峰大辉用找她约架的语气说了句等等以后。
清水春希就想——啊,终于来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青峰大辉和她告白了,非常正经,非常普通的告白。
“我好像,比起喜欢篮球,还要更喜欢你。”
“你这是,犯规啊......”清水春希愣愣的,下意识说了一句。
☆、 春.以后
清水春希并没有直面回答青峰大辉。
其实与其说是没有直面回答,不如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对。
你能想象嘛?在很早以前,青峰大辉这四个字,对清水春希来讲只是一个憧憬。
她永远忘不了,他以自己少年时候最阴暗的时候为契机,带着一脸嚣张纯粹的脸,闯进了自己的生活。
也许是她自以为。
对于青峰大辉来讲,可能只是无意中推开了一扇陌生人的门,接着发现自己只是走错了,干脆利落的转身出门,只留下一句抱歉。
但对于清水春希来说,那扇门带来了光。
她在他身上看到的是纯粹和坚定,满满的希望。
憧憬对于她来说,是远远观望的一种喜欢,像少女独有的任性“我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所以她就真的把对青峰大辉的喜欢,当成了自己一个人的事。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从陌生变为亲密,其实是一个意外。
人在崩溃的时候,理智是会被吞噬的。
所以她以最轻佻最廉价的姿态,走出了那个房间,这次换她推开了一扇门,一鼓作气的迈了进去,甚至想要把门反锁。
她疯了,但第二天早上睁开眼,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她的心很慌,就像疯狂的劲头过了,也顺便把她敢这么做的勇气都带走了一样。
她只好闭上眼,假装还没有醒,但身体忍不住的发抖。
可没想到,当时那个人一个细微的举动,又让自己鼓起了勇气。
青峰大辉在半睡半醒之间,似乎感觉到了旁边的人在发抖,于是他转过身,把清水春希整个人环在了怀里。
清水春希的心,一下子就不慌了。
【憧憬】变成了【期望】
她开始乐观的想,如果喜欢一个人,一个人做好决定就够了,那么让一个人喜欢上自己,是不是只要有一个人努力,也可以做到?
于是她观察他的喜好,临摹他的神情,揣测他心里的温度。
一切在她眼里都似乎有所好转,直到所有美好的表象终于聚在一起同时爆发。
【再见】
兜兜转转两年,她第二次发疯又再一次清醒,她回来了。
虽然那个时候就明白了,“喜欢上一个人的确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让人喜欢上自己,只有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可以的。”这件事情,但期望之所以叫做期望,就是因为难以割舍,一期一期的尝试,又一期一期的失望,
她在回来以后,看到他对自己生气的脸,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像被两年份的期望一瞬间包围了。
然后这些期望又一如既往的消失了。
她到底期待他说什么呢?难道他还会说出“我们不是恋人吗,你离开难道没有义务告诉我一声吗?”这样的质问嘛?她在最后快要被黑暗淹没的时候,就在约定好的圣诞节的前一天,一个人从医院的二楼偷偷跳了下去,在冰天雪地里面用尽全身精力想到跑到他的身边去,害怕他会担心。
可当她回到自己熟悉的住所,却发现放钥匙的地方落了一层灰,没有一点有人来过的痕迹。
干脆利落的闭上眼睛,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