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安依旧对着暮光,闭目养神。
夏渺渺接住颤颤巍巍的小家伙,阻止他手欠的爪子抓车上的水果。
夏尚尚立即接过妈妈的小推车往‘野餐’地推。
三个人坐在藤木根雕成的小凳子上,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一口一口的吃着美味果实。
夏渺渺用小电勺把水果打成果泥,填一些蔬菜饼喂给何不:“安,没睡着过来说话。”
“……”
这就是没睡着,夏渺渺喂了何不一口猕猴桃:“我带着何不不影响你什么吧?”
何木安神情散漫的看向渺渺:“不影响。”
“那影响他什么吗?”
何木安看眼腻在渺渺怀里的生物:“不影响。”
“我怎么觉得何叔最近不太高兴我总带着和何不,你们家里这些从小跟到大的人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吗?”
“我从小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带。”
“好像成长的不太愉快?!”
“……”
夏渺渺不死心:“真没影响是不是?我跟你说,你事你就跟我说,我承受得住,都是为孩子好,我分得清好坏。”
“……”喂你的水果。
“我跟你说,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在何不的事情上对我有什么隐瞒,咱们说不清的——”
何木安已经开口:“他们想把孩子抱过去亲自培养……”简单的把下面的人啰嗦的事重复了一遍。
夏渺渺当场把何不放下来,冲着何木安就过去:“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跟我说——”嘚啵得、嘚啵得的把何木安从头喷到尾!
何木安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一句话不说。
夏尚尚吸着手里的果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老爸,也只有这个时候她爸没有任何威严可言。
何不趁机用手把果泥往嘴里塞,一边塞一看看妈妈跟爸爸‘大声说话’。
夏尚尚把老弟的手从他嘴里拿出来。
何不又塞进去:甜甜的好吃!
“脏死了。”
好吃,不要打扰我进食。
“——我要是不问你,你就自己咽了是吧!理由又是为我好!你也不怕咽多了撑死你!我没长脑子不会自我判断,你娶了个智障是不是——”
椅子的花纹不错,自然生长,又排类的像一幅画,难怪会出现在这里。
“我警告你多少次了!有事就跟我说事!别自己觉得没必要就什么都替我做主了,享受暴风雨也是我的权利!”
也不怕把你自己吹跑了!
“这个不说,那个不讲!你当你是我爹!就算你是我爹我也成年了!我有权利全然了解我的生活,尤其是涉及别人的时候,你儿子、女儿也是别人!知道了吗!”
椅子上的花纹真的不错。
夏尚尚看戏的空档再拍落弟弟的小手。
何不转过身急急忙忙的往嘴里塞。
夏渺渺喊的嗓子疼!恨不得把何木安吊起来抽两遍!每个月不发生点这种事他就过不下去:“这点小事有什么不能捅到我面前的!”
何木安抓住了绝好的机会:“你也说了是小事,既然是小事——”有什么可说的1
“你有理了是不是!是不是小事你自己不知道!你脑子进屎了——”噼里啪啦又是一轮。
椅背的舒适度不错。
打算路过的园丁,隐隐听到声音,悄悄的绕过藤蔓区远去。
夏尚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老爸好可怜,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蓄了一汪池水——
夏渺渺本打算继续的嗓门无意中看到尚尚后硬生生忍住,威胁了他句,你给我等着!笑眯眯的表示爸爸妈妈没有吵架:“乖宝,快喝,喝完了妈妈陪你去做作业。”
妈妈的笑容安抚了夏尚尚突来的情感,可她还是觉得爸爸好棒!爸爸那么厉害刚才都没有把不讲理的妈妈扔出去呢!她爸爸真棒!
夏渺渺摸摸女儿的头发,安抚:“乖啦,真的没有吵架,妈妈很爱爸爸的。”
何木安觉得这句话顺耳。
夏渺渺如果知道女儿想什么,估计会先把夏尚尚扔出去。
何木安不是瞒着她,是懒得说,就像渺渺自己说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别人替她做主,其实他觉得,哪天他蒸发了,她也能挺过去,还差这点小事。
哎,他真不知道在他看来养孩子的小问题需要提前汇报,他顿排头吃的有些冤。
537笑
冤枉,冤枉的……何木安重新懒洋洋的靠在躺椅子上,耳畔响着渺渺急吼吼的夺何不勺子的声音还有大女儿笑小儿子傻的得意样子,嘴角扬起一抹笑,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温和平缓没有任何烟火气的声音响起。
“晒夕阳很有意思是不,小不的碗筷掉地上了听不见——”
何木安一个激灵起身,掉哪了——
夏渺渺看着他,转过头忍不住笑了——傻样。
……
万籁寂静的卧室内,夏渺渺突然挪开何木安伸来的手:“困了……”软糯可期。
“何不不在——”
夏渺渺迷糊的想起她把何不交给何叔了:“行了,行了,快点吧——”
“——”
一分钟后。
“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夏渺渺一本正经,她怎么可能笑,尤其在这种姿势下。在这种时候不是破坏气氛嘛。
“你有。”很肯定。
“没有。”
“你有!”
夏渺渺无奈,非要说这个问题是不是:“好吧,我有。”
何木安文言,看看现在的处境,不禁恼自己为什么非要问出所以然了!她笑就笑了,问出来是要怎么样!
……
夏小鱼的婚礼热闹非凡,夏家一片欢声笑语,比夏渺渺的时候更温馨喜气,夏渺渺结婚夏家多少有点以男方为主,迎合男方安排的意思,接亲的时候除了夏渺渺的好友根本没有人闹何木安,亲朋好友更是没有人开何木安的玩笑。
于是说是结婚不如说是陪着何家完成一个盛大的仪式。
夏小鱼临出嫁这一晚,夏家的亲戚都到了,灯光通明的夏家大院内,里里外外坐满了人,聊天的、大牌的、看影片的、陪新娘子的。
小鱼的卧室里不时传来潮气蓬勃的笑容。
夏渺渺忙碌的招呼着客人,还要应付七大姑八大姨拉着她念叨嫁得好、女婿好,夏渺渺用自己的尴尬,完美的取悦着自家的亲戚。
在热闹的氛围中,也有不那么热闹的,比如陪着岳父应酬的何木安一桌,明显像商务会谈,桌上的瓜子、坚果、酒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说着随时可以冷场的话。
夏宇和束松璟坐在末尾,两人也中规中规的坐着,束松璟完全没有平日肚子面对夏宇的随意,一本正经,与侧位上的何木安同出一格的郑重。
夏宇偷偷的替坐姿比值的束松璟一下,以前两人上课时,他也偶然这样干,就是看不惯束松璟随时完美无缺的样子。
束松璟看眼夏宇。
夏宇神色如常,好似认真的听着父亲讲自行车的杠杆原理,不停的点头表示原来如此。
周围夏宇的同事、夏爸爸的同事、夏家重要的男性亲属也一致点头。有把夏爸爸的话当成课题研究的意思。
这样无聊当大事的氛围下,不私下做点小动作,夏宇都对不起大姐夫和束松璟的人品。
束松璟又被踩了一脚,立即抬脚狠狠回踩,结果踩了空,猛然落空的脚踝一阵刺痛。
夏宇低头喝口水。
束松璟装作不经意的把手放在盘边的叉子上,神色自然的把叉子往袖子里拨,打算给夏宇来个狠得。
何木安的目光骤然看过去。
束松璟把手拿下来——认了!心里不禁叹口气,为夏宇的逆天运气唏嘘,可不是谁都有运气能让何木安当外戚照顾。
“渺渺,渺渺,快来看!亲家远过来的这一缸鱼真好看。”五米长两米宽三米高,几乎相当于一间普通卧室的大小,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没有见过的鱼,在灯光下好看极了,刚送来便引来很多人观赏。
夏渺渺认出都是热带品种:“嗯好看,邢家真是太客气了,以后两孩子不愁鱼吃。”
小姨拍她一下:“你这孩子,就会拿我们寻开心,这是让吃的吗!你吃一条我看看。”
夏小鱼在朋友的拥簇下也出来看,免不了又得了亲朋好友一阵夸奖,说邢家会疼人的、说小鱼命好的、说邢家重视儿媳妇的、说邢家客气的,说的小鱼脸颊滚烫。
夏妈妈知足的在一旁笑着,孩子们大了,成家了,都好好的,好好的——正在老人家心满意足时猛然想起还有一个最该结婚的单子,心里的美不禁减了三分,操不完的心。
夏渺渺在和乐的气氛中回头,见院子中央的一桌还在一板一眼的对视着,不禁一笑,转身叫何木安去楼上接电话,有人找。
何木安离开后,她二叔三舅瞬间各找借口赶紧离开,夏爸爸说腰疼也走了,留下夏宇的同事,想离开又没有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