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菡有些无语,她可以帮谭煜树和楚离勾画美好的未来,但却不能杜撰另一对男女的青春,最终还是婉言谢绝了陈阿姨。
此刻,她绝对不会想到,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她就重新接下了这笔业务。
墨云白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钟菡刚刚准备下班。
“喂?云白?戏拍完了?”
墨云白最近接拍的是一部反腐戏,他在里面演一个警察,照理说,这个点,应该是赶戏的时候。
“没有。小荷啊,我半小时后到公司楼下,过来接你一起去见个朋友。”
这部戏拍摄的影视城就在京郊,墨云白会赶回来倒也不奇怪,让人奇怪的是墨云白的态度,这还是他第一次带她单独去见自己的朋友。
开车的是阿力,见到钟菡的身影,阿力刚要下车替她开车门,墨云白已经下去将车门打开了。阿力就默默地将刚刚解开的安全带又系上了。
初春的北京还是很冷,墨云白将钟菡的围巾松了松,却没有解下。
“将温度再调高一点!”
“换个风向,不要对着你嫂子!”
“开室内循环,今日空气质量不好!”
墨云白一连下了三道指令,阿力又一次默默地照做了,只敢在心里腹诽:刚刚这五十多公里路难道坐的不是同一辆车,呼吸的不是同一方天下的空气……
汽车停在一个私人会所,这是一个集用餐、足浴、SPA、美容为一体的场所,墨云白显然对这里极熟,要了一个手牌给阿力,嘱咐阿力自己去放松,约定两个小时后一起回去,然后他就揽着钟菡到了一间包厢。
刚刚钟菡就注意到了,这间会所的名字叫“忆樱”,她有些偷乐——好怪的名字,听起来有些像“意淫”……一路走来,她又惊奇地发现,这间充溢着浓浓中国风的会所,每间包厢的门上都有一个“樱”字,什么“赏樱轩”、“览樱阁”……
墨云白带她进去的这间,叫“爱樱园”,看来,这家会所的老板应当对樱花有执念。
“云白!你来了!这位,就是夫人吧?”一个清润的嗓音打断了钟菡的思绪,一个三十多岁,穿一身黑色正装的男子朝她伸出了手。
钟菡轻轻握了握,朝他浅浅一笑:“我叫钟菡!”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男子,比一米八三的墨云白还要高出一截,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深邃,看起来很MAN。
“谢谢你们赏脸。我叫柳先豪!是谭煜树的大学同学。来来来,请坐!”
墨云白替钟菡铺开洁白的餐巾,在她耳边低低说:“谭煜树读的是B大,上大学那会儿,他俩总是来我家蹭饭。”
钟菡了然,见墨云白已经脱了外套,衬衫的袖子露在毛衣外面有些长,就十分自然地替他挽了一下。墨云白揉了揉她的头发,取过桌上的两壶水,倒过来,倒过去,调出一杯自认为比较合适的温水,自己先抿了一口,才递给钟菡:“屋里有暖气,比较干,先喝点水。”
柳先豪正把手中巨大的菜单递给身后的服务员,见到这一切,眼里浮现出几丝复杂:“煜树告诉我他结婚了,我还以为开玩笑。可是他说不仅是他,你都已经结了半年了!是不是,这全世界,只有我,注定孤独终老呢?”
见钟菡疑惑的目光望了过来,柳先豪端起桌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才艰难地开口:“不知煜树有没有说过,我今日找两位的来意?”
99热情
“所有的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别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这个夜晚,钟菡深切地感受到了这句毒鸡汤的含义。
原来,也有很多爱情,不像她和墨云白那样水到渠成,历经生离死别却仍是万劫不复。
听了一晚上的故事,看着这个昂藏七尺男儿像个幼儿一样泣不成声,虽然有些有些狗血、有些老套,但钟菡还是点了头。
跟墨云白回去的时候,钟菡很沉默。一上车,她就将自己整个儿靠到了墨云白身上,往日里,有旁人在场,她是做不出这种亲热的举动的。但今天,她不仅主动揽住了墨云白的腰身,甚至还拨开墨云白的风衣,将自己的脑袋塞进了墨云白胸口。
墨云白外套里只穿着一件衬衣,钟菡温软的呼吸喷在胸口,已经素了十多天的男人顿时全身酥麻,拢着钟菡的手就收得紧了些。
连体婴儿似的回到住所,墨云白一把抱起钟菡扔在床上,雨点般的吻就落了下来,一边在钟菡的额头、眼角、鼻尖、唇畔忙碌着,一边还不忘迅速剥光两人。
终于见到主人回来的辛巴兴冲冲赶来,却只见两具交缠的身影,那床上的被子看着很柔软的样子,女主人的表情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可是——男主人的脸色不大好,很用力的样子。想起上次,它不过是爬到这床上跟女主人一起睡了个午觉,就被男主人结结实实地收拾了一顿。还是算了吧,它老老实实地在床边趴了下来,不时低吠几声,希望能引起那两个忙碌的人的注意——它的狗粮碗已经空了,水也喝光了,你们,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墨云白才发现打着瞌睡的辛巴,这才想起忘了将它关起来——钟菡在某些事情上特别害羞,不允许任何生物围观。不过今晚——望着那个被被子埋住的身影,墨云白笑了,他很满意,他的小荷,有时,也挺热情。
心情颇好的他将辛巴赶回了自己的狗窝,替它倒满狗粮,加了水,甚至还拍了拍辛巴的脑袋,顺了顺它的毛。感受到这个动作,埋头苦吃的辛巴有些受宠若惊,连狗粮都不嚼了,抬头望向墨云白,准备靠过去蹭一蹭卖个萌表达一下自己的喜悦。
谁知,它的主人已经站起来了,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它说:“记住,不许进那个房间!再去就抽你!”
看着墨云白手指的方向和他的动作,辛巴是懂得他的意思的。果然,主人还是那个主人,它委屈地低头继续啃狗粮,还是女主人好,男主人不在的时候,它天天睡在女主人床前的地毯上。男主人,你还是快点出门吧……
被辛巴腹诽的墨云白哼着小曲儿回到房间,将钟菡扒拉起来:“小荷,起来喝杯温牛奶!”
见钟菡不动,他邪邪一笑,说:“你不喝,我就喂你了哦!”
墨云白的喂是既要动“手”,也是要动“口”的,钟菡万般不情愿地爬起,接过牛奶杯,小小地啜了一口。
牛奶杯是洁白的骨瓷,杯身上描着几朵粉色的花,似桃又似樱,钟菡不由又想起了今晚的谈话。
她抬头问墨云白:“你见过那位沈彤樱吗?”
墨云白摇头:“没有。柳先豪的事我只是偶尔听谭煜树说过。”
钟菡又抿了一口牛奶,终于问出了一直盘桓心间的问题:“呃,我觉着你这个人吧,也算不上热情善良,为什么柳先豪这件事情,你居然巴巴地自己赶了回来?还扔下你在拍的戏?”
“柳先豪答应,若是你帮他写这个故事,他就会给我们公司投资。”
“公司缺钱吗?你投的那几个剧不是马上上映了吗?资金很快会回笼的吧?”对于财务,钟菡并不专业。
“不是!你上次不是说你们那写网文的一个论坛里有人黑我们的‘MZ基地’吗?我叫人做了一份调研报告,评估了一下,接下来,我打算收购几个文学网站合并到我们的MZ来,省得他们唧唧歪歪柳先豪,愿意投资!”
钟菡被这个有些宏大的目标惊着了:“新站的成长都是这样的。其实我们还不错了,无非就是人家看我们业绩良好嫉妒罢了,慢慢来就是。可是,照柳先豪说的,他跟沈彤樱之间隔着十年的距离,还有那般深仇大恨,我可不保证能凭一个故事就跨越这些鸿沟,让他们从此双宿双飞。”
接过钟菡手中已经凉了的牛奶,墨云白看着剩下的一大半,一口喝光,才开口到:“你不要太有压力,没说一定要成功。你只要答应写,随便交给柳先豪十来万字就行了!”
钟菡轻轻点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又猛地抬头:“我明天想去找那个沈彤樱聊聊。云白,其实我答应写这个故事,是真的想替柳先豪去争一争,我觉得,沈彤樱不应该失去这样一个好男人,柳先豪也不应该失去这样一份真感情。”
说完,她轻轻靠在了墨云白身上,极慢极慢地说到:“云白!比起他们,我觉得我们好幸福!”
墨云白享受着这软玉温香,突然明白了——他家小荷,今晚如此主动,原来是被柳先豪刺激到了!这种感觉,不错哦!要不要跟她那几个助理暗示一下,以后多接点悲惨的素材?不行不行!他家小荷还是少接触点这种负面的东西为好,一直开心阳光就好。
在这种纠结中,将自己与谭煜树、柳先豪、冯仑烁等人做了比较,发现没有一个比得上自己这般可以两情缱倦两情相悦,顿时满意极了!
墨云白一早就回了剧组,钟菡则睡到午后才起来。看着桌上的纸条,不仅写清了早餐在保温桶里,还写着他已经交待小秦一点过来接她,并且叫人替她约好了沈彤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