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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莲 (璞玉难负)


  只因为项仕鹏这人,完全将严父的风格发挥到了极致。
  项景昭在刚入嫡支时,或许还曾想过,若是自己表现得好些,就不会被项仕鹏训斥,但是后来他便瞧出来了,不论自己做得多好,项仕鹏总会找出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待看通了这一点,项景昭也无奈了起来,做什么都要挨骂,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啊!
  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盘,想着既然都要挨骂,不如平日里就懒散一些,也能轻松些。
  却不知项仕鹏的骂也是分等级制度的,若是他事情办得好了,那项仕鹏或许只是批评几句,若是他事情办得不好不坏,便变成了严厉训斥。怎么个严厉训斥?
  “快别站我书房里了,瞧脏了我的地。”
  初次听到这样的话,愣是将项景昭这样一个见过多少市面的成年人弄了个大红脸,也不由反思:自己真做的这样糟?
  当然到后来他也看明白了,项仕鹏这嘴是毒,而且毒的没有理性。或许古代的家长都是这个样子,满以为慈母多败儿,孩子分不清好坏,只要一宠便懈怠下来,所以项仕鹏几乎从来没给过项景昭好脸色。
  项景昭也曾怀疑过,项仕鹏怕也是这样被自己的祖父凶着过来的吧?
  若是自己没有穿越,这身子原本的主人依然活着,被项仕鹏这样训过,又会成什么样子的?
  也因此,项景昭虽然是个成年人,但随着这个身子越发长大,他也越发地对项仕鹏有些发憷了。
  就如现在,他挽着袖子,挽着衣袍,鞋面沾灰,灰头土脸地站在园子里,看项仕鹏背着手站在青石小径上,脸阴沉沉地望着自己,由衷地觉得自己的头皮慢慢发麻起来。
  项景昭乖乖地说了句:“父亲……”
  项仕鹏哼了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那我平日说的话怎么全忘了?”
  项仕鹏平日又说过哪些话?项景昭暗地里撇撇嘴:你平日不过是教我知书守理,勤恳恭勉,又没提过不许夏日里挽衣服、挽衣角。
  但这些情绪,他是万万不敢露给项仕鹏看的。好在他极会控制面部表情,在见到项仕鹏时就做出了十分惶恐的表情:“父亲您别气,孩儿知道错了……”
  后面的清客便上来打圆场:“天热,少爷想要衣饰清凉些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十四五的孩子正长个子,心里面燥得很,身上火气也旺,自然比平日要……要淘气些。”
  项仕鹏仔细想来,发现自己这个儿子确实正长十四了,看看身形,倒还未长开,不过尤记着一年前还是两年前,这小子操着一口公鸭嗓来背诗词,难听得很。
  仔细想想,这睦州府中,也就高家长子,木家三子能同自己这个儿子较量一番,但若是真仔细较量,又会发现项景昭竟是最出色的。
  这样想着,气也便消了些,稍放缓了声音抬头问:“都到晚饭时候了,做什么去呢?”
  项景昭知道若是叫他知道是老太太叫他去吃饭,他却在这花园中磨蹭,必得挨一顿臭骂,眼睛一转便换了个说辞:“正要去祖母的荣华苑用晚饭呢,儿子十分想念祖母院子里的小厨房做的绿豆沙……”
  这话听着,倒像是他想念那绿豆沙才去的老太太的院子。
  可是这个回答项仕鹏也不满意:“三句不离吃!什么时候把这贪嘴的毛病改掉了,我才好说我有这么个儿子呢!”
  说着转身要走。
  项景昭看他脚步挪了过去,暗暗松了口气,谁知项仕鹏只走了几步,便回过头来催他:“做什么呢,这都到摆饭十分了,你再不过去,难不成是想叫老太太的小厨房单独给你开个灶吗?”
  项景昭尴尬地“哎”了一声,忙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后面。
  到了园口,项景昭眼看着那几个清客相公纷纷作揖告辞,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父亲也是去看祖母的?”
  待看到项仕鹏冷着脸点头,项景昭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太太爱孙,项家家规严

  墨轩跟在后面,看到自家少爷难得的吃瘪,忍不住就想笑,项景昭朝他挥了挥拳头:“再敢笑,回去叫你给猫铲屎!”
  怕被前面的项仕鹏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自然极轻。
  墨轩一听到这话便苦了脸,要知道那猫每日让项景昭大鱼大肉地伺候着,拉的屎熏人得很呢。别人家的猫或许会叫它去小花园中随意解决解决便是,项景昭却非得给猫弄个专门的小茅房,扑上沙子,伺候的更个主子似的。
  既有了茅房,自然有个收拾的人。院子里的丫鬟小斯又有谁乐意去照顾一只猫?这也是项景昭平日里待他们太好了,若是放在王启那边,何止照顾一只猫,即便是照顾一只蛐蛐儿,下人们也不敢有怠慢的时候。
  后来见没人照顾,项景昭还决定亲自上手。他倒是不很在意这些,自己既养了猫,总不能放着不管。况且他现代人的思想作祟,总觉得这猫是自己坚持养的,自然得自己费心照顾。若是假借他人之手,他还十分不好意思呢。
  可下人到底是下人,虽然平时惫懒些,看到主子都要亲自动手了,他们怎么敢再闲着,于是便定了几个三等小厮轮流铲屎。但是偶尔若项景昭想恶作剧一下,就换成了指定人去铲。
  此时见成功威胁住了墨轩,项景昭得意地回头,谁知却差点撞到项仕鹏的背上。
  项仕鹏身材高大,如今的项景昭不过刚齐他的下巴,这一撞上去,脑门正嗑在他下巴上。项景昭被戳的一疼,忙退了一步,脸憋得通红。
  “说什么呢?”
  项景昭嗫嗫喏喏半天,竟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心里不由骂自己一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也是心狠,眼看着项仕鹏的脸色越来越轻,项景昭一咬舌尖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恢复正色道:“同墨轩开玩笑呢,一时忘了看路,是儿子失礼了。”
  这倒是他自十三岁后第一次用正常语调同项仕鹏说话了。因为十三岁是他正式进军商界的时候,也因此,项仕鹏对他越发严厉,丁点错都容不得。项景昭被骂怕了,又到底还顾些脸面,所以这大半年一直不敢跟项仕鹏呛声。
  但今日怕是做得太过,又全让项仕鹏给撞破了,项景昭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项仕鹏的惧怕竟已到了如此地步。虽说若是寻常孩子,怕做得比他还不如,但项景昭本来就是成年人,活到先到也已三十好几,说起来跟项仕鹏还是同龄人呢,还如此惧怕,实在是太说不通了。
  这倒要谢谢这次鲁莽了,竟让项景昭醍醐灌顶,重新恢复了从容姿态。
  项仕鹏原还想着他又要诚惶诚恐一番,此时看他转换得如此自然,心里暗暗点了点头,也不计较到底说了什么玩笑话,转身继续走了。
  待到了荣华苑,门口接引的婆子见了项仕鹏也是惊讶,福了福身子:“老爷也过来了?”
  项仕鹏点点头,不欲解释什么,问她:“母亲呢?”
  婆子立刻回:“在上房坐着呢……”
  项仕鹏便抬脚进去了。
  婆子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项景昭,神情有些为难。
  父子两人进了屋,先去给老太太请安,项老太太见了项仕鹏也是一愣:“怎么没招呼一声便过来了?”
  项仕鹏恭身回:“本是在书房议事,想起多日不过来看母亲了,也是一时兴起,就从园子处走过来了。”
  “哦……”项老太太低着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项仕鹏未觉出异样,抬眼看了看四周,见还没到摆饭的点,便随便捡了闲话来说,因问道:“之前不是让人送过来一套牛皮革做的凉席?老太太睡得可习惯?”
  项景昭听了这话眼皮一跳:牛皮革做的凉席,莫不是前些日子老太太着人送给自己的那套吧?
  这么想着,抬眼看过去,正看到老太太有些不自在的神色,他头上便有些冒冷汗了,看来真是了。
  正想着该如何应对,老太太已经说了话:“我从来就没用过那东西,看着就不如竹编的好,燥哄哄的,我懒得用,收在库房里了。”
  又问项仕鹏:“你莫不是想送出来的东西又给要回去吧?”
  项仕鹏忙摇头:“哪里,当初也是觉得那东西稀罕,想着孝敬给母亲,不过是身外之物,母亲看着处置便是。”
  项老太太暗中松了一口气,又状似不经意地说:“既然你说那东西是稀罕物,我放在库房也是糟蹋了。我这样的老身子老骨,也不能贪凉,倒是昭儿近日总叫唤着热,便将那席子给他便是。”
  项仕鹏闻言朝项景昭看过来,后者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做悉听尊便状。
  今日项仕鹏也是好说话,听了这话只挑了挑眉,微微说了几句酸话,便应允了这个主意。
  这样那席子便是过了明路,要正儿八经地拿到项景昭房里了。
  祖孙两人暗戳戳地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闲话毕了,外面有丫鬟进来问:“老夫人,要摆膳了吗?”
  这话又提醒了老太太,只见老太太神情一僵,看一眼项仕鹏,说:“今儿老爷突然来了,厨房里准备的那些怕就不合适了,恐怕得换一波席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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