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余则身边的还有两个男人,祁欣没见过, 那两个人也不多话, 把祁欣送进来以后就出去了。
虽然算被胁迫,但祁欣的待遇还算温和, 没有捆绑,也没有打骂,仿佛就像余则说的那样, 只是想跟沈庭舟平心静气坐下来谈谈, 没别的意思。
余则甚至给她倒了杯热水, 还问她饿不饿。
刚坐下没一会儿,余则的手机就响了,她看着余则接起电话, 不紧不慢的说:“兄弟啊,好久不见……别着急,好久不见了,我就是想请你们过来聚聚, 兄弟你现在忙,我就只能先请小姑娘来了,我知道你肯定随后就到……好啊,我哪也没去,就在家呢,你来吧,我等你。”
挂掉电话,余则看着祁欣,说:“没想到啊,庭舟还挺在意你。”
祁欣握着手中水杯,微微有些烫,但她没放手。她同时也看向余则,不再跟他装傻,但脸上表情却也淡淡的,说:“余则,我很想知道,你找沈庭舟还有什么好谈的呢?他离开的时候把厂子和钱都留给了你,你还要怎么样?要那些你根本摆弄不了的设备,好拿去卖废铁?还是想让沈庭舟回来,继续给你干活?”
“可能吗?”余则靠着书桌,双手后撑在书桌边沿上,低头看着祁欣。
祁欣抬头直视他,说:“是啊,可能吗?连你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你知不知道,今天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能告你绑架。”
余则嗤笑一声:“绑架?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我恭恭敬敬请你过来,怎么能算绑架?”
“需不需要我告诉你,绑架罪,顾名思义是指勒索财物或者其他目的,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绑架他人的行为。而绑架罪视情节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祁欣说着没什么诚意地扯扯嘴角,说:“余则,你觉得我是自愿来的还是被胁迫来的?”
祁欣说完用眼神示意门外,告诉余则他是用什么方法逼祁欣跟他走的。
余则脸色变了变,但随即恢复正常,笑着说:“我们这不是聊的挺好么,怎么会不是自愿。”
祁欣伸手:“好啊,既然两厢情愿,那你把我手机给我。”
余则:“……不着急,手机我先帮你保存一会儿,反正一会儿庭舟也就来了。”
祁欣垂下手摇摇头,惋叹地看着余则:“余则,没有用的,无论你想要什么,你现在的做法是最不明智的。你比我年长,走过的路,看过的事态都比我多。绑架,胁迫,限制人身自由,余则,你应该明白这代表什么。”
她来回转着手中水杯,偶尔有几滴泼洒出来,祁欣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眼睛一直盯着余则,毫无惧怕瑟缩:“大道理我想你比谁都懂,所以你这么做最终是什么结局,你应该清楚。余颖不愿意告诉你沈庭舟的住址,那是她在保护你,不希望你做出过激的事情,她那么为你着想,而你呢?把我胁迫来之前,有想过她吗?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连你最亲的妹妹都不支持你吗?”
祁欣每一句话都像一根根针一样,恰到好处地扎在余则的心缝里,他眼中出现一丝紊乱,转动眼珠躲避开祁欣的视线,而祁欣似乎不想给他机会。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多少地,多少成品,我不骗你,我都清楚。所以我知道,凭你的能力,握着这一把牌,不愁下半辈子赚不回钱来。你跟庭舟已经一拍两散,你要钱,他没有,你要地,他也没有,他如今唯一有的就是那一手技艺,但他能给你吗?不能,就算他肯教,你都找不出有资质的人来学,这一点你比我清楚。所以,余则,如果你有其他的难处,可以说出来,而不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把一切都搞砸了。”
余则反手紧紧握着桌沿,因为用力,整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祁欣时时关注着他的动作,发现他整个人出于一种异样情绪的时候,她也瞬间绷紧身体,确保突发以外时,她能及时躲避。
“祁欣,你很厉害,以后能成大事。”余则缓了几口气,眼神从慌乱中收敛出一丝清明,他缓缓松了手,说:“难怪庭舟能看上你,你确实与众不同。对,你说的对,我找沈庭舟不是为了讨旧账,而是论新仇。”
一句“论新仇”让祁欣心中警铃大作,她不知道余则和沈庭舟之间后期还有什么结怨。
“新仇?余则,就你之前做出的那些事情,沈庭舟拆伙是几乎跟你算是对半分,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要论什么新仇?他不欠你的。”祁欣放下水杯,站起身,她不想一直仰视,脖子很累。
余则:“这些我跟你说不着。”
祁欣:“跟我说不着?那你费心费力把我弄来干什么?拿我威胁沈庭舟?还是希望我能帮你说好话?或者摆在你俩中间当个吉祥物?余则,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你提的任何要求,沈庭舟都不会点头,这一点我完全有能力做到,你信不信。”
余则看着祁欣想了挺长时间,半晌他才说:“如果我不用这种办法,我能见到他吗?我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但十年的兄弟情义,他至于躲着我不见吗?”
祁欣纠正他的用词:“我说了,他不欠你的,所以他不是在躲着你,而是觉得你们没必要再见面了。正是因为这十年的情义,就算不能继续做兄弟,他也不想再激化矛盾成为仇人。两不相见总比怀着对对方的恨意过下去要好的多吧。”
余则着祁欣,嘴角忽然扯出点嘲弄的笑意,说:“祁欣,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很厉害,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到你嘴里都能变成有意义的恩义之举。”
祁欣仰着下巴,毫不客气的说:“之所以能说成活的,那是因为它本来就活在你的心中,只是被我从你心底挖出来了而已,你不想承认,所以就责怪我这个客观因素在这里装神弄鬼,胡说八道,这是没有道理的。”
余则沉默,盯盯看着祁欣,看不出表情,但能感觉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焦躁的情绪。
祁欣语气温和下来,说:“你可以试着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告诉你庭舟能不能帮到你,或者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我也可以试着帮你,或者劝他,这些都可以,但前提是,这件事不能威胁到他。”
祁欣说话软硬兼施,在抛诱饵的时候又带着附加条件,让她的话语更有说服力,果然,余则有些动摇了。
他看着祁欣的眼睛,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光明磊落的与他四目对视,毫不躲闪,看着很有诚意。
“你能帮我?”余则狐疑的问。
“那要看是什么事。”祁欣没有给明确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则又点起一支烟抽着,思考着,祁欣耐心地等待。
半支烟的功夫,余则拧着眉,说:“我被拍卖行起诉了,他们起诉我造假,你知不知道伪造大师作品,一旦败诉,我不仅要赔付一大笔钱,还得坐牢,沈庭舟这是在要我的命,这不算新仇吗?”
祁欣没想到这件事还会再起波澜,她微微动了动眉头,面上却不显山露水,说:“你都说了,你跟庭舟将近十年的兄弟情义,我想你应该比我还了解他,之前我说的那些你其实也是认同的,所以你心中也有计较,这件事其实不一定是庭舟做的,对吗?”
“不是他做的为什么他不见我?难道不是心虚?”余则说。
祁欣:“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沈庭舟没必要躲你,他不需要对任何人心虚。你找他无非就是走投无路了而已。”
“呵呵。”余则笑了,笑声干哑生硬,说:“祁欣,你既然这么会算计人心,那你算算,我今天要做什么?”
祁欣看着余则的眼睛,说:“扣住我,威胁沈庭舟去跟沈庭峰谈判放过你,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这么几个人,庭舟他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他没有理由去找你麻烦。这么有闲情逸致还有能力操纵拍卖行起诉你的,除了沈庭峰没有第二个人,别忘了,你仿造的可是他爷爷的作品,这是损害沈老爷子名誉的行为,这事情是他一手推波助澜的,所以他需要将功折罪。”
“啪啪啪”余则敷衍地拍了几下手,竖了竖大拇指,说:“聪明,那你觉得,这件事情沈庭舟会帮我吗?”
祁欣不置可否的说:“如果你肯直接清清楚楚找人传话,或者当初在停车场告诉我然后让我转告沈庭舟,我想他应该是愿意替你说句话的。”
余则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祁欣:“意思就是你今天办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你动了我,就是动了庭舟的逆鳞,你觉得他还会帮你吗?”
“你!”余则说着就上前一步。
祁欣后退,说:“你可要想清楚,不伤害我,事情还有转换余地,一旦我的生命受到威胁,你不仅要继续背负那比巨额赔偿,还要吃上故意伤害的官司,得不偿失。”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断定余则的心理还是比较坚定的,没有崩溃到要同归于尽的地步,他想好,他比谁都想拜托这些腌臜事情,重新过安稳日子。祁欣知道他不仅查了自己和沈庭舟,肯定也查了沈庭峰,沈庭峰的背后是什么他现在已经清楚了,斗不过就只能求自保,余则向来会看风使舵,很识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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