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他不仅给人家讲了,还讲得挺清楚。中间涉及到的复杂地方都停下来等人家跟上进度。
如果盛司南做这些是基于对工作的认真负责,那最后喊人家小姐姐不要在意是什么鬼?不要在意什么?
“没什么。”钟意浓怕钟循追问,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也谢谢钟律师了。”
“有什么好谢的。”钟循虽然有着八卦精神,但到底不是一个看不懂眼色的人,“我们都姓钟呢,说不定几代之前还是一家……”
等等,新人小姐姐也姓钟?
钟循忍不住想起早年,他找到盛司南的时候。
当时的盛司南拒绝了许多资深的律师事务所却选择了成立不久的钟南。
他问过他为什么,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喜欢你们律所的名字。”特别莫名其妙又让人印象深刻的原因,“我的心上人姓钟,我想这也是一种缘分。”
妈的那位心上人钟小姐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早上那个舍不得擦掉的鞋印,难道也是这位的?
妈呀惊天大秘密!
*
钟意浓认真工作了一下午,终于在下班之前完成了所有工作。
五点钟一到,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施施然离开。
钟意浓回到家,先是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开始寻思晚饭的事情。
她才打开外卖软件,外面突然传来了搬东西的声音,乒乒乓乓,有些吵。
钟意浓忍不住皱了皱眉。难道隔壁搬来了新住户?
她家隔壁的房子是一对外籍夫妇买下的,不过装修好后从来没有住过。A市房价一路飙涨,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如果租出去收些房租也是好的。
钟意浓没有太在意,点好了外卖后,打开电脑,开始看从盛司南那里拷来的资料。
这份资料中有许多注解和项目进度的说明,比钟意浓手中的原始资料不知道详尽多少。
她看着看着,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盛司南下午和她说话时的场景。以前盛司南也是这样和她讲题的。虽然当时的他不说话,但仍旧能将她所有不懂得地方都和她讲明白。
大概是天气的缘故,外卖隔了很久才到。
钟意浓出门的时候,隔壁的住户已经将东西都搬进去了。
然而等到她拿外卖归来,却看到隔壁的门大开着,盛司南正靠着门框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这间房子的新业主。”盛司南见钟意浓上来,门框也不靠了,看着她眼中带笑,“你好啊,邻居小姐。”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钟意浓面无表情地低头掏钥匙开门。
“哦。”盛司南也不在意,“那——你好啊,太阳小姐。”
“……”钟意浓用钥匙插门锁,好一会儿也没能插进去,有些暴躁,倏然抬头,“盛司南,你不是说你想清楚了吗?”
“是啊,我想清楚了。”盛司南握着钟意浓的手,稳稳地将钥匙插了进去,“你说我们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不能谈喜欢,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从减少我们之间的实际距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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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意你》
对不起,我的字典里是没有放弃两个字的。
如果有,那就挖掉。
015 中意你(15)
钟意浓盯着盛司南看了数秒,最终败下阵来。
“行了,我知道了,爱住在哪里是你的自由。”盛司南的手还覆在她的手上头,热热的,“你能先把手放开吗?我要回家了。”
盛司南并不想放手:“不请新邻居进去坐坐?”
坐你妹。
钟意浓将他的手拍掉:“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泰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家里钻了出来,在钟意浓赤.裸的脚踝舔了一口,大狗舌头温热粗糙的触感简直让她头皮发麻。
“盛司南,把你的狗拉走!”钟意浓被吓得退了一步,后背抵在门上,作出防御的姿态。
泰哥仿佛听懂了她在说它,更加兴奋了一些,抬起一只前爪,拍了拍钟意浓的膝盖,又拍了拍她的外卖。
“……”钟意浓试探着问道,“你想吃?”
泰哥当然不可能回答她。它吐着舌头,气息很粗,也让人瞧不出来是想吃还是不想吃。
啧,眼神直勾勾地,大概是想吃吧?
“给你给你。”钟意浓也不管这傻狗了,将外卖盒子往盛司南手里一塞,“不请你进去坐了,请你和你的狗吃饭行了吧?”
“那多不好意思。”盛司南左手握拳,抵在唇边虚咳了声,“那谢谢你的招待了。”
收下了钟意浓的外卖,没有半点犹豫。
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要脸。
钟意浓在隔壁房主和他的走狗的包抄围堵下,艰难地回到了家里。
门才关上,她就听到了自己的肚子不甘的叫了一声。晚饭没了,肚子还是要填饱的。
钟意浓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盒鸡蛋和一筒挂面。
她最讨厌吃挂面了,这筒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
看了看日期,果然过期了。
钟意浓恶狠狠地将挂面扔进垃圾桶,然后冲到书房,彻底将前段时间还舍不得吃的猪先生变成了烤乳猪。
看着画面中留下的猪残骸,她才觉得气顺了些。
而门外,盛司南看着外卖包装上的贴纸,忍不住摇了摇头。
明知道自己海鲜过敏还敢点文蛤炖蛋,胆子真大。
*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钟意浓正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
被惊醒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七点十三分,还早得很。
钟意浓起身去开门,可是没想到她才刚刚站起来,腿脚便一软。
她扶着桌子,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头疼、畏寒、浑身乏力。
盛司南是过来送晚餐的,他的邻居请了他和泰哥吃晚餐,他也应当有所回报。
他想过也许会吃到闭门羹,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会见到这样的情景——钟意浓扶着墙,脸色极差,连平时水润嫣红的唇此刻也有些干裂。
“小胖子。”钟意浓有气无力地抬手摸了摸嘴角的小水泡,有点痛,“救命。”
——————
《中意你》
有事小胖子,无事盛司南。
好了好了,我来救你。
016 中意你(16)
钟意浓在盛司南面前直直地倒下,吓得他连忙丢了手上的粥,将她揽到怀里。
瓷碗落在地上咔嚓一声响,不甘地碎成了好几半,主人却无心顾及它。
“你怎么了?”盛司南摸了摸钟意浓的脸,烫的惊人,“你发烧了?”
“大概是。”钟意浓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连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恶语伤人,还冲动地淋了雨,如果说是报应,她也信的,你看,现在她不是在盛司南手中了吗?
“你别说话了。”盛司南抬手,帮她合上了眼睛,在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先睡一会儿,医生马上就来。”
盛司南抱起钟意浓,匆匆往家里走。
他今天才刚搬过来,好在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盛司南将钟意浓放在了主卧的床上,深蓝色的被子衬得她的脸更加苍白。
盛司南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往盛家大宅打了个电话。
盛家的家庭医生张岩赶到的时候,盛司南已经帮钟意浓量好了体温,拧了块毛巾盖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不知道是不是毛巾太凉了,睡梦中的钟意浓怕冷地缩了缩脖子,很不安稳。
“没事的。”盛司南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胸口,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盛司南去开门,泰哥就代替主人扒着床守护床上的女人。
张岩被盛司南拖到床前,看到的就是泰哥伸爪想要去触碰钟意浓脸的场景,长满狗毛的脸上竟隐隐能看出一些担心,和它那个进门起,连话都没能让他说上一句的主人如出一撤。
“你快给她看看。”盛司南拍了拍泰哥的头,泰哥立马让开。
张岩上前,给钟意浓检查了一通,“没什么大事,一会儿我开了药,你喂她吃,吃完烧退了就能好。”
“那多久能退烧?”盛司南眉心微蹙,不是特别信任地看了他一眼。
张岩只比他年长了几岁,从医学院毕业也没有几年。他可是见过这小子上课时候打游戏撩妹的模样。
张岩的父亲也是在盛家工作,他和盛司南可以说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交情,盛司南这表情,怎么可能逃得过张岩的眼睛。
“你信不过我怎么不点名让我爹来。”张岩觉得老委屈,“冯柏成上学时不是也那副德行,你也没嫌弃他,带着人去叫他看病了呀。”
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带人去叫他看病了?”
岂止他知道,现在盛家大宅里的所有人,包括厨房里不问世事多年的蒋姨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家里的大少爷遇见了他的真命天女,十分紧张地将已经下班的冯柏成叫回医院给人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