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酌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得很快,顷刻间超越了何亭亭,帮她把车门拉开。
何亭亭坐了进去,调整好归归的位置。
等她将归归的位置调整好,刘君酌也已经坐了进去,慢慢发动车子。
车子行驶了出去,穿过岗哨,离开这片大院。
何亭亭低头玩了玩归归的手指,鼓起勇气,“君酌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刘君酌望着前方,并没有回头。
何亭亭既然打算要道歉,就决定要说个透彻,当下忙道,“对不起我没搞清楚状况就怨你,对不起我要回娘家竟然不跟你同进退,对不起我竟然不相信你,对不起我回娘家竟然没带你的衣服。”
“那以后还会不会再犯?”刘君酌又问。
何亭亭摇摇头,“保证不犯。”
归归跟着摇摇头,“保证不犯……”说着咯咯笑起来,挣扎向刘君酌,“爸爸,抱抱,打坏人——”
“好,爸爸打坏人。归归坐好,让妈妈抱着。”刘君酌柔声哄完归归,又问,“如果再犯呢?”
何亭亭楞了一下才知道这是问自己的,忙道,“如果再犯,随你处置。”
“那我可记住了。”刘君酌脸上带上了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
何亭亭从刘君酌的声音知道他此刻心情好了很多,便笑道,“君酌哥,你有空了使劲儿想,反正我不犯你就抓不到我的,我不怕。现在呢,好好开车,你的两个宝贝儿都在车上呢。”
“也不知哪个宝贝儿打算撇下我。”刘君酌说道。
何亭亭气短,“说好了以后不犯了嘛,你快翻篇。”
“那就翻篇儿吧……你打算在大哥家里住到什么时候?”刘君酌问。
何亭亭连想都不用想,“住到除夕那天吧。我们除夕早上再回来……”说完想到回来之后必定还会见到刘君雅,当下沉了脸,
“君酌哥,我可跟你说了,刘君雅呢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以后她有什么事,我是绝对不帮的,你也不许帮!”
“你不是说翻篇儿吗?”刘君酌反问。
何亭亭气结,“这事永远不能翻篇。今天她要是只说我,我少不得就忍了。可她竟然说了归归,归归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的命根子,谁都不许动,连骂都不许骂!”
“放心,归归也是我儿子,我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受欺负吗?”刘君酌声音冷冷的,“就听你的。”
何亭亭点点头,一口气这才消了,
“如果她是你亲妹,我少不得还是只能忍。可她又不是你的亲妹妹,我干嘛还忍她?她今天让归归玩水,对归归脱衣服视而不见,是她的本分,毕竟没有谁规定她要帮归归。不过我就记住了,将来她有事,我也是这样,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她可别想着怨我。”
刘君酌点点头,“这事就这么决定吧,你别老想着,自己气坏了自己。”
“嗯。”何亭亭点头应了,有何玄白撑腰,有刘君酌无条件呵护,她憋的气消了,自然就没打算继续想这事了。
刘家,二婶在自己房中哭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拿出手机给二叔打电话。
二叔向来是不管家里事的,听了二婶的哭诉,勃然大怒,“早叫你教好君雅你不听,由着性子宠着她,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姑嫂有天然矛盾,这也就罢了,她对归归就不能好点?归归怎么说也是刘家的血脉,是她侄子!”
“也不能全怨了我们家君雅啊,你不在场不知道何亭亭有多会说话,明明是她的错,却唱作俱佳,说成是君雅的错……君雅原本被我劝好了,她何亭亭提着拖把就来踹门,那叫一个凶神恶煞啊!”二嫂听到丈夫偏何亭亭,顿时不乐意了。
“你还帮她说话,你当我不知道君雅的性格呢!”二叔喝道,完了沉默了一会儿,叹道,
“君雅这性子,我实在担心啊。希望这次被亭亭打一顿,能改点脾气吧。我现在帮她相看,都不敢挑军中的人,全是选文职的,就怕以后她嫁了会挨揍……”
二婶默然,想想自己女儿的脾气和口舌,也是有些担心,顾不得说何亭亭了,忙问,“那你看得怎么样?文职的好,但也不能挑太壮的,高高瘦瘦的好。”
“我也是这个想法,还得要为人斯文,读书读得比较多……”二叔接连说了好几个要求。
二婶很高兴,却有些迟疑,“可是人家这么好,能看得上我们君雅吗?”
“门当户对的没戏,所以我找比我们家差一点儿的人家,将来由我们刘家罩着,君雅过得也会好点。”二叔说着,又叹了口气,“女儿我是心疼的,可亭亭和君酌有本事,我原想着退让些,让他们以后帮衬帮衬君雅的。可惜……”
二婶也可惜,现在已经闹僵了,估计是没有办法缓解了。
而且,她也没有能力缓解,因为刘君雅到现在还在发脾气,不时咒骂何亭亭几句。要她去道歉,只怕让她去死还快些。
496 她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屎?
何亭亭在何玄白那里住了才一天,就接到京城某个好友的电话,“你知道吗?你那个小姑子,刘君雅,到处说你打她,把她打进了医院,这是怎么回事?”
何亭亭气得笑了,“她自己这么说的?”
“是她说的。不过你放心,没多少人信她。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会主动打人?”好友安慰道。
何亭亭好奇,“不是,我想知道,她被我打进医院了,怎么还能在一天之内到处跟人说我打她啊?”
“就是脑子不好使。”好友说得毫不客气。
何亭亭笑道,“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不用管她。”毕竟是家事,她没有到处说的打算。
就是刘君雅,实在太脑残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刘家家宅不宁似的。
好友打电话来,也不是为了八卦的,只是想通知何亭亭,眼下通知到了,便识趣地挂了电话,让何亭亭去处理家事。
何亭亭没理会这事,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就接到刘老爷子的电话,说是训过刘君雅了,让她不要多想。至于住何玄白家,想住就住,到除夕再回来就行了。
刘老爷子的电话挂了之后,是谢婉青的电话。她像昨天刚知道何亭亭回娘家一样,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硬气点,打电话回来哭诉告状?”
何亭亭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打电话回刘家找老爷子哭诉,怎么看都算不上硬气吧。
“得了,你也别想太多了,就住娘家吧。除夕再回来,既然她们都不要面子了,你也不用太在意。”谢婉青烦躁地说道。
她是家里长媳,是最不希望有人败坏家里名声的,可猝不及防,刘君雅不管不顾到处唱,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她是无力回天了。再者说了,刘君雅摆明了要委屈她的儿媳妇,那她还客气什么?
何亭亭听出谢婉青是力挺自己,心里舒服了些,“放心,我不会多想的。我的朋友给我打电话了,说不相信我会是打人的人,让我别多想。”其实他们估计还希望她澄清的,可她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撕,丢了刘家的面子。
“那你就安心住你大哥家里吧,正好归归也有伴儿……等我什么时候想他了,我再去看他。”谢婉青说完挂了电话,来到客厅,见着二婶,便继续开始含沙射影。
二婶眼红红的,差点没被刘君雅气死,此时再听到谢婉青含沙射影,心中气得要命,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她来说,这次刘家的名声受损是其次,刘君雅的名声坏了才是根本。
不说何亭亭打人是不是属实,就说刘君雅作为刘家人,这些年靠着刘家的荫庇,享受了那么多,却丝毫不顾家里的名声,跟嫂子吵架还要往外说,说得全京城都知道的,谁家敢要这样的闺女?
除了这,二婶很吐血的是,她往外打听了一圈,多数人都说何亭亭不像蛮横的人,倒是刘君雅平时蛮横得紧,这次被何亭亭打,估计是惹得何亭亭不得不打,毕竟兔子惹急了还打人呢!
所以刘君雅往外说被何亭亭打这件事,对何亭亭基本上没有影响,反而是影响了她自己。
二婶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被这个愚蠢的女儿气死。
晚上刘君酌回来,何亭亭跟他说了刘君雅的事,“她到处说我打她,还把她打进医院了,我呢,决定除夕那天再回你家过年。”
要不是为了给刘君酌面子,她还不想回刘家过年呢。
“她能蠢到这个地步,倒是我从前高看了她。”刘君酌面沉似水,说完之后伸手揽住何亭亭,“你别理她,今天我已经和爷爷通过电话了,爷爷会让二叔尽快把她嫁出去的。”
何亭亭幽幽叹息一声,“这要是古代啊,三堂妹她们以后嫁人都要受她的名声所累了。幸好是现代,又改革开放了。”
“对三堂妹她们影响不算大,对她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影响才算大呢。”刘君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