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玄连睨她,“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吧?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可舍不得让你早早嫁了。刘君酌心情不好,也和这有关。爸爸说了,他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就是宝,得留几年。”
“什么真心话,三哥你别胡说。”何亭亭红着脸摇头。
何玄连笑起来,“我可没有胡说。三哥偷偷告诉你,刘君酌那小子估计持续几年心情都不会好。因为爸爸的意思是,几年内,都不会同意让你嫁出去。”
何亭亭这才明白刘君酌为什么受不住挫折,不过她在何玄连面前可不敢说出来,便红着脸转移了话题。
为了安抚,她之后几天对刘君酌都十分温柔体贴,惹得刘君酌重新燃起了斗志,每天神采奕奕的。
放寒假之后,何亭亭甚至还策划了一次去欧洲的旅行。
刘君酌更是高兴,把事情安排好之后,就和何亭亭直奔欧洲。
自看过三毛的书,何亭亭对三毛走过的国家都很有兴趣,因此这次便去西班牙。
为了方便,刘君酌租了一辆车,每天亲自开车和何亭亭出去玩。他会吹箫,经过人行地下通道时,心血来潮地和何亭亭一起下车,到地下通道吹箫。
每当这个时候,何亭亭就会把帽子反过来,放在刘君酌面前,自己坐在旁打拍。
两人是俊男美女,看着就不像卖唱的,但是由于刘君酌箫吹得好,总有人高兴地来投币。
何亭亭和刘君酌觉得这样的生活特别有意思,便每天到处疯跑,只用吹箫得来的钱过节俭的日子。
有时,两人又会到公园的长椅感受三毛和河西感受过得索索抖抖。
这天,两人驾车来到海港附近,见了有地下通道,便拿了箫打开车门,准备继续卖唱。
哪知才打开车门,就被扑过来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刘君酌一把将何亭亭塞回车里,自己则看向扑过来的四个人,“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是中国人吗?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我们是被贩卖过来的,求你们带我们到市区去——”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人出声哀求。
刘君酌闻着几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心里有些信了,嘴上却问,“你们是哪里人?怎么被拐卖过来的?”
“让我们上车再说好吗?那些人正在追我们,很快就追上了……求你了……我们还有孩子,我们不想被卖去做奴隶。”一个男人焦急地说道。
旁边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忙哀求地看向刘君酌,“大哥哥,求求你帮帮我们……”
何亭亭在里面听了个一清二楚,又见这些人面带惶急,目露惊恐,便敲了敲车窗,“君酌哥,让他们上车吧。我们去大使馆。”
刘君酌在反文物走私时,也曾遇见过一些穷苦人家被骗出国做苦力的事,当下便点点头,把人让上车。
后座满打满算当三个位置,坐四个人就变得很挤了,但是四人一声抱怨都没有,只催着赶紧走。
426 弱国无外交
看到刘君酌启动车子之后,何亭亭扭头问身后四人,“你们是哪里人?怎么被骗出国啦?听说骗到国外的,多数是去打黑工的,很辛苦。”
“我们是福州人。”清秀女子挤出笑容,但也掩饰不了脸上的黯然,“我们家穷,听说有工资高的工作,就跟着出来了。哪知道坐了很久的船,在穿上听人说才知道,我们是被带来做黑工的。”
何亭亭听了这话,眸光一闪,面上虽然仍然笑着,但心里已经有些戒备起来了。她去过厦口多次,也曾到福州玩,听过福州人讲话,明显不是清秀女子的口音。
当然,她也仅仅是有点儿戒备,不像原先那样全然信任。毕竟这女子出自福州某个小县城也是有可能的,又或者女子是外嫁到福州的,故说的话不像她曾听过的口音。
思虑毕,何亭亭笑道,“你们别怕,我们会想办法送你们回去的。”
“谢谢你们了。出国了,还是同胞好。”挺鼻子的男子开口感谢。
何亭亭听到他说话,心中的戒备更深一重,这男子说的普通话太顺溜了,完全没有福州人的口音,绝对不可能是福州人。她定了定神,笑道,“都是中国人,自然要互相帮忙的。你们是一家人吗?”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他是我弟弟。”挺鼻子男子说着,指指自己身旁的男人。
何亭亭笑着点点头,“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船想来很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们闭目养神了。等到了大使馆门口,我再喊你们。”
她说着,假装伸懒腰,轻轻戳了刘君酌几下。
刘君酌笑起来,“好啦,我知道了。”
何亭亭听出这些人的口音有问题,他自然也听出来了,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打算把人扔大使馆就不管了的。
此后,两人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后面的人,见除了小孩子,三个大人都睁着眼睛看窗外,似乎一点也不累。
可是何亭亭和刘君酌都知道,三人都累极了,因为他们在不停地打哈欠。
车子驶到人多的市中心,清秀女子忽然叫起来,“停车,麻烦停车……我肚子很饿了,想下去买点吃的,拜托了。”
何亭亭心中一动,回头看向清秀女子,“你们身上有钱吗?”
“我们没有钱,你们能借点钱给我们吗?我们赚到钱一定会还给你们的。”挺鼻子男人忽然开口。
刘君酌打了个哈欠,“就快到大使馆了,不如到大使馆再吃?”
“可是我们实在饿得不得了了……拜托你们了……”清秀女子说着,抱住自己的孩子,一脸的哀求。
何亭亭和刘君酌的想法一样,都不想停车。并非不愿意借钱,而是两人都觉得这几个人很奇怪,停车了估计会惹事。
“不用5分钟就到了。”何亭亭出言试探。
这时挺鼻子男人忽然从破旧的袋子里掏出一把刀,抵在何亭亭脖子旁,恶狠狠地看向刘君酌,“马上停车——”
刘君酌停下车,沉声道,“放开她,你们要下车赶紧下车。”
清秀女子忙打开车门,拉着小孩子下车,另一边挺鼻子弟弟也下了车。挺鼻子男人抖着手收回刀,飞快地跑下车了。
刘君酌关上车门,焦急地看向何亭亭,“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只是拿刀威胁我,没有伤到我。”何亭亭说着,叹口气,“都怪我们太心软了,以为他们真的是被骗过来做黑工的,一腔热血想要帮忙。”
她一腔爱国爱同胞的心,没想到竟然被人利用了。
刘君酌摸摸她的脑袋,“不是我们心软,而是他们太可恶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们中国人在国外属于弱势群体,自然希望能团结互助,谁能想得到他们会是坏人呢。”
何亭亭点点头,正想说什么,俏脸忽然变了,杏眼满是怒火地看向窗外,“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那几个人,正在外面大声说自己来自中国,是被迫害得走投无路才偷渡来的,希望大家能帮帮他们。伴随着这些污蔑,他们列举了闻所未闻的例子来抹黑自己的祖国。
刘君酌凝神一听,也听到了,他抿紧薄唇,“有些人偷渡来到发达国家,害怕被遣返,就喜欢无所不用其极地抹黑自己的祖国,表示回去了是死路一条,让‘重视人权’的发达国家心软,准许他们入境并拿到居住证。”
何亭亭差点气炸了,国家现在弱小,形象本来就差,再被这些人渲染一遍,那形象估计是神憎鬼厌了。她憋着气道,“走,我们去大使馆,让大使馆的人来处理。”
刚才差点遇险了,她可不敢下车和那些人硬碰硬,免得弄伤了自己。
两人去了大使馆把事情一说,大使馆的人脸色都很不好,张女士脸上带上了无奈,“其实这样的人我们见了好几拨了,也管过好几次了,但是完全没有效果。”
负责人抿着唇,背部挺得笔直,“虽然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效果,但总要试试的,你带小许一起去交涉吧。”
何亭亭和刘君酌跟着张女士和小许一起去交涉,可是结果十分不理想,人家不但不肯放人,还用看杀人狂魔的目光看他们,表示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可怜的一家四口的。
张女士表明身份,表示想见工作人员的上司,工作人员派了一个人进去一趟,出来就说上司出去了。
没办法,张女士和小许便打算从清秀女子四人着手,哪知才开口,清秀女子几个就一脸惊恐地喊“不要杀我”“不要打我”“求求你放过我”之类的话。
这惹得当地的工作人员脸色大变,态度强硬地把他们赶出来了。
何亭亭虽然知道自己国家在国际上没什么地位,但是不知道竟然没有地位到这种程度。她心里酸酸的,憋着一股气,难受得很。
刘君酌没说什么,他抿着唇直着背,握住何亭亭的手。
这时有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说着话进去了,没一会儿就被引进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