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酌回过神来,心跳加速,耳根热得发烧,忙迈开步子走过来。
只是走的每一步都像在云端一样,有种飘在空中的虚幻感。
何亭亭见刘君酌来了,呆呆的,不由得道,“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没、没事……”刘君酌摇摇头。
“真的没事?”何亭亭觉得刘君酌极其不对劲,也顾不得淋花了,忙又追问了一句。
刘君酌抬眸看向何亭亭,见她大眼睛亮晶晶的,正闪闪地看着自己,顿时浑身血气上涌,忙道,“我、我在想事情,你、你快去淋花吧。”
何亭亭听了,以为他真的在想事情才呆呆的,便接过喷壶,过去给兰草滴水。
滴完了,她又招呼一直愣愣地站着不说话的刘君酌继续往前走,去给另外几株兰草淋水。
等淋完了水,太阳就照到了峡谷里,何亭亭伸伸懒腰笑道,“终于完成工作啦,我们回去吧。”
“嗯,走吧。”刘君酌若有所思地说着,跟在何亭亭身后。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刚才更是到了极致,竟然走不动路了。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刘君酌的目光落在前面的何亭亭身上,他的不对劲,是和她有关的。
“啊……”他正想着,前方何亭亭突然低低惊呼一声。
“怎么了?”刘君酌忙收回目光,心跳如擂鼓,难道她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她了?
“那里好像有一株野生的兰草,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我……”何亭亭说完,飞快地放下喷水壶,走向一侧。
刘君酌舒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应道,“那你小心点。”
说完了打量四周,才发现已经到了谷口,再走几步就离开峡谷了。
他看了看何亭亭,见她正站在一棵低矮的桃花旁弯腰打量着什么,便走前几步,背靠着一株桃花树静静地等着。
“唉,不是兰草,只是看着像……”何亭亭仔细打量了片刻,失望地说道。
在南方这里,极少能看得到野生的兰草的,她刚才太激动了以至于忘了思考。
“没关系,你可以自己种。”刘君酌安慰道。
何亭亭点点头,将目光从那株假兰草上移开,打量了一眼四周。
这一打量,就和一双小眼睛对上了。
“啊……”她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即使由于瞬间站直,脑袋撞上了身旁的一株桃树的枝桠撞得发痛,她也速度不减,飞快地扑向刘君酌。
刘君酌早在她尖叫的时候就急了,忙迎上来,“怎么了?”
他只说了一句,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何亭亭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蛇啊,那里有蛇——”
怦怦怦——
心跳的声音掩盖了所有,刘君酌僵硬着身体,抬起僵硬的手臂,慢慢地移上去,圈住了何亭亭,“别、别怕……”
说出这两个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说完了之后,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少女。
温润的春风又吹来,两旁的桃花瓣簌簌而下,如同夏日午后的一场急雨。
他终于明白,自己怪异的心情。
原来,他偷偷地喜欢着她。
190 我真的不怕蛇
刘君酌僵直着身体抱着怀中的少女,一颗心却是阳光明媚、欢喜雀跃的。
原来,他喜欢她。
原来,喜欢是有很多种的。有对物品的喜欢,有对朋友的喜欢,还有一种喜欢,是午夜梦回、思之如狂的喜欢。
而他对何亭亭,就是午夜梦回、思之如狂的那种喜欢。
那一年的炎夏,他第一次在海边的那个破旧篮球场上见了何亭亭,十分的欢喜和激动,可他并未意识到,那是怎样的一种欢喜和激动。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刘君酌双手用力,将何亭亭紧紧地搂在怀中。
既然已经懂得了,这是喜欢和思慕。那么,他将永远不会放开怀中的少女。
他会紧紧地抱着她,无论是谁,都不能和他抢。
什么谢临风,什么沈云飞,通通都不行!
春风多情,花雨一阵接一阵,刘君酌抱着怀中的何亭亭,恨不得能够这样过一辈子。
他低头望着怀中少女发顶上的桃花瓣,心跳越发急促,心里的欢喜再也无法抑制,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君酌哥,你也害怕吗?”何亭亭感觉到刘君酌急促的心跳,低声问道。
她此时已经有些缓过来了,可是却不敢离开刘君酌的怀抱,她怕还会有蛇。
刘君酌心情激荡,本来是说不出话来的,可是一听到何亭亭以为他害怕,脱口而出道,“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我才不会怕蛇呢!”
他说完了,低头温柔地注视着怀中少女可爱的发顶,心中的勇敢和豪气瞬间变得小心翼翼,结结巴巴地问,“亭亭、亭亭害怕吗?我、我抱你出去好不好?”
“不用抱好远,抱着走几步就行了。”何亭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并微微推开了刘君酌。
感受到原本紧紧地偎依在自己怀中的少女有将要离开的趋势,刘君酌心中涌上巨大的失落,可是他搂着少女的手却又不敢用力,不敢罔顾她的意愿将她重新搂回自己的怀里。
“那我抱你走几步……”他将声音放到最轻柔,生怕说大声了会吓着她了。
“你快点……”少女好听的嗓音变得娇柔,如同撒娇一样。
刘君酌的心脏再次怦怦怦地急跳起来,他想,她怎么会这么可爱,怎么能时刻牵动着自己的心房呢?
这么想着,他双手下移,将何亭亭抱起来,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不过几步路,很快就到了,刘君酌深恨自己走得快,竟这么快就要放开了。
何亭亭脱离了刘君酌的怀抱,忙拉着刘君酌往前跑几步,跑得完全离开了谷口,这才常常舒出一口气,“太可怕了,那条蛇盘着身体,抬高脑袋看着我,也不知看了多久……”
“我去帮你打死它……”刘君酌握着何亭亭绵软的小手,红着脸说道。
何亭亭忙摇摇头,“不用打了,我们快走吧。”
“那你等着,我去帮你拿你的喷壶……”刘君酌说着,依依不舍地放开何亭亭的手,举步走向刚才站的地方。
何亭亭见了,忙道,“那你小心一点,千万别走近蛇那边……”
“嗯,你放心,我不走……”刘君酌此时恨不得什么都听何亭亭的,便故意绕开了有蛇那个方向,将喷壶拿到手之后就往回走。
走几步,他突然站住了,一脸的大受打击。
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怎么可以在何亭亭面前表现得这么胆小呢,他怎么可以绕着蛇走呢!
他的亭亭会不会认为他也怕蛇,他是胆小鬼?
何亭亭见刘君酌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一脸的崩溃,忙关心地问,“君酌哥,你怎么了?你被蛇咬了吗?”
问完了,见刘君酌不说话,反而用一种令人费解的眼神看过来,何亭亭更担心了,她飞快走几步,一把拽住刘君酌,然后飞快地跑向前面。
跑远了,她才松开刘君酌的手,关心地问,“君酌哥,你到底怎么了?”
“亭亭,我不怕蛇,真的,我一点都不怕,我还敢捉蛇做蛇羹,真的,你要相信我。”刘君酌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地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我知道啊,你去年就和我三哥捉过蛇,还把蛇胆拿出来给我妈妈了。”
“我刚才绕开蛇,是因为听你的话的,我真的一点也不怕蛇!”刘君酌怕自己光辉的形象有损,连忙又多补充了一句。
何亭亭盯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刘君酌看了又看,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啊,我知道君酌哥不是胆小鬼,不怕蛇。君酌哥,你放心,我不会误会君酌哥的。”
刷——
刘君酌的脸瞬间红了。
何亭亭见刘君酌面红耳赤,再也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鲜花灼灼间,到处都是她清脆悦耳的笑声。
刘君酌原本有些沮丧的心情,在听到笑声之后,又欢喜雀跃起来。
远远地,传来了李真真的叫声,“亭亭,你是在峡谷口吗?”
“对,我就在这里……”何亭亭说着,松开刘君酌的手,对刘君酌道,“君酌哥,我们走吧。”
刘君酌点点头,握着小喷壶走在何亭亭身边。
阳光升起来了,花香更加浓郁。
刘君酌走在何亭亭右侧,不时看几眼何亭亭,心脏一直怦怦怦直跳,根本不肯停下来。看着看着,不小心看到右手边两人斜斜地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心情无端地愉悦起来。
何亭亭合该和他在一起的,就像此时的影子一样。
前方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何亭亭稍微转了个弯,就看见李真真和王雅梅轻快地跑过来。
“跑这么快,是有急事吗?”何亭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