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看着那个U盘,全身冻住。
这个东西里面,装着的是苏应衡的罪恶,是这个家支离破碎的源头。
艾笙嘴唇颤抖:“爸,你都知道了……”
荀智渊是去找自己的护照时,找到这个东西的。
好奇地拿出来一看,没想到,竟是苏应衡的自白。
他的女儿竟然嫁给了那样一个人!
荀智渊脸色难看到极点,“艾笙,这就是你独自回到束州的理由?如果不是我发现,你还要瞒我多久!”
艾笙嘴唇发白,摇头道:“我不是有意的,您身体不好,怕您动怒发病”。
荀智渊眼眸如刀剑,“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他!他竟然存了那样歹毒的心思,简直是个魔鬼!魔鬼!”
荀智渊越说越喘不上气,捂住发疼的胸口,呼吸急促。
艾笙慌忙给他找来药,让他吞下。
帮他顺着气,艾笙眼中含泪,“爸,您别把自己气着了。我和他已经没有瓜葛,我会离他远远地,好不好?”
荀智渊目光突然扫到她脖子上红色的暧昧痕迹,怒火又腾地涌上来,“没有瓜葛?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他把家里害得这么惨,你竟然还执迷不悟!你还有没有廉耻!”
一怒之下,他“啪”地甩了艾笙一巴掌。
艾笙跌坐在地板上,脸上的巴掌印十分突兀。
荀智渊自己也愣住了,他呆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闭了闭眼。
艾笙眼泪颤巍巍地滴下来,又被她飞快抹去。
“对不起,爸,今天只是个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艾笙只觉得房间里闷得厉害。
她找了个买东西的借口,夺门而出。
脑袋一片空白地到了门口,那辆捷豹还没有开走。
艾笙只当没看见,大步顺着马路往前。
苏应衡没想到她会出来,心里一亮,赶紧下车,跟在她身后。
艾笙停了下来,扭头看他。
苏应衡眼里含着淡淡的喜悦:“怎么又下来了?”
突然发现她脸上的巴掌印,他脸色狠厉起来,捧住她的脸沉声问:“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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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突如其来的一吻
艾笙垂下发红的眼睛:“没什么,你别管”。
她现在住的是荀智渊的公寓,那打她的不会是别人。
苏应衡眼底冰冷,“他凭什么这么对你?”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艾笙颤声说:“就凭你让他失手杀了我母亲,让他坐了这么多年牢”,她呼出一口浊气,“你看,有那么多理由让我们分开,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
苏应衡手抚在她的脸上,痛声道:“这些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惩罚你?”
艾笙眼泪滴下来:“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她便转身,大步往前走去。
苏应衡站在原地,眼睁睁看她越走越远。
苏应衡在束州只呆了一周,就离开了。
他走后的第二天早晨,新闻就提到了这个消息。
苏应衡的一举一动,总是这样受人关注。
艾笙心里松泛下来的同时,又有一丝丝的失落。
她收拾好东西,出发去学校。
路过小区大门的时候,跟门卫大爷打完招呼后,他老人家说:“昨天你那朋友的车在这儿停了一整晚呢,你怎么没出来跟他说说话儿?”
艾笙怔了怔:“什么朋友?”
大爷一副“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的表情,“就是开捷豹那个老有钱”。
那天还看那个长得极俊气的男人跟她拉扯来着,准没错。
艾笙心里被重重敲了一下,“他昨晚来过?”
大爷点头:“可不是,就坐在车里,没下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艾笙心不在焉地点头,“谢谢您”。
他昨晚来过,却并没有给她打电话。
虽然把他拉黑了,可换个号码打进来,却是十分容易的。
他没那么强硬霸道,反而让她心里有些失措。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
这个月并不太平,周家那边出了事,似乎和周云舒有关。
连苏应悦也赶去京里,她回来后,和艾笙见了一面。
苏应衡还是来给苏应衡求情的。
她几乎央求地说:“艾笙,你偶尔也给我哥打个电话吧。他怕惹你心烦,都不敢主动打过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真的不能原谅他吗?他天天跟人喝酒,折腾得瘦成了皮包骨头,三舅那边还不安生。两边的老人都很担心。你……你就退一步成吗?”
艾笙只说:“这个结果对我对他,都是好事。时间能治愈一切,他会渐渐把我忘了,也会慢慢好起来”。
苏应悦听后,拧眉看了她好一会儿,有点儿生气地说:“你可真狠心!”
艾笙笑了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狠心好啊,就不用整晚上梦见妈妈,自责得夜夜难眠。
之后苏应悦也和她很少联系,看来是真的为她哥哥抱不平,认真地开始置气。
艾笙把这些神情甩到脑后,专心致志地开始复习。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不知不觉就到年末,每年的最后一天,是苏应衡的生日。
本来他很少出现在生活中了,最近他却不由自主地跳出脑海。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弄得心神不宁。
元旦节前两天,她忽然接到温序的电话。
温序说话永远带一丝玩世不恭:“艾笙啊,大家都在一个地方,你却总玩儿隐身。今天哥几个正好在你们学校附近的私人菜馆,说什么你也要来凑人数”。
苏应衡周围的人和事,艾笙向来敬而远之,“最近复习呢,还有几门的资料没看,怕挂科”。
温序那么聪明,应该不会听不出,话里的拒绝吧?
可温序是谁,他想听不懂的话就能装傻到底。
“你的智商怎么会挂科。算了,跟你说实话吧,我最近看上了你们学校的一个妹子,她跟着我们一群大男人太拘束,您来不正好说说话,降低她的防备心么”。
艾笙忍俊不禁:“拉皮条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谁敢劳动您拉皮条,老苏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啊!踢我干嘛!”
温序那边好像有人找他麻烦。
艾笙这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温序就抢先道:“我已经派车过去接你了。你也不忍心让我万年光棍下去,是吧?”
艾笙简直没有回嘴的余地。只能败下阵来:“那我尽力而为”。
温序连声道谢。
私人菜馆内。
艾笙被老板亲自领着,到了甲字号包间。
一进门,便看见了拿到阔别已久的身影。
苏应衡穿着黑色针织衫,坐在一扇屏风前。
他瘦了不少,五官更加深邃立体。
待看到艾笙,黑沉的眼眸矍铄地亮了一下。
全桌只剩他旁边有个空位。
温序眼睛在艾笙和苏应衡之间来回扫了几次,作为东道主,站起身欢迎艾笙的到来。
今天是专门为苏应衡接风,叶庭疏和高见贤两人碰面也识趣地没掐起来。
寒暄过后,温序忙不迭地指了指苏应衡旁边的空位:“给你留了个好位置”。
挨着苏应衡,能不好么?
苏应衡却淡淡扫了温序一眼。
温序立马闭嘴。
得,卸了磨就要杀驴。
艾笙一坐下,周围便满满地都是苏应衡身上的气息。
即使分别良久,气味记忆永远不会消退。
她不自在地拿起热毛巾擦手。
动作机械。
几个月的时间不见面,小小的陌生还是存在的。
一时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还是温序和叶庭疏打了半天嘴仗,末了扭头看向两人这边:“今天菜上的有点儿慢,大家都饿了,要不你们夫妻先给大家伙儿来点儿狗粮?”
高见贤笑骂:“去,谁是狗?”
艾笙扯了扯嘴角,冲温序旁边小鸟依人的姑娘说:“你自己可以造狗粮啊,何必舍近求远”。
她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男人掰过脸。
脸颊上干燥的柔软一触即离。
房间静了一秒,叶庭疏率先吹气口哨来:“行啊老苏,玩儿真的”。
温序捂住心口:“我输了”。
艾笙则愣住,有点儿恼怒,但又不能当中发作。
她扭头冷瞥苏应衡一眼,他表情很冷静自持,找不到一丝弱点。
艾笙有些丧气。
敌人太强大,她不是对手。
苏应衡突如其来的一吻,炒热了气氛。
大家的话多了起来。
满桌的美味珍馐,艾笙却没什么胃口。
大多数只听其他人说话。
突然注意到一碗鲍鱼粥推了过来,苏应衡低声说:“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