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眼眸的逼视下,经理心里一慌,脱口道:“知道”。
苏应衡眼里的光亮刹那灰飞烟灭,她知道却不肯来看自己一眼。
果真不管他的死活了么?
420.就是想来看看你
苏应衡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经理想解释两句,可又想起答应了艾笙保密。
最后只能把话往肚子里咽。
这天他哪儿也没去,就等在房间里。
可等到天黑,艾笙也没来。
不仅如此,连个电话都没有。
第二天,天气终于放晴。
艾笙心里憋着郁气总算稍稍散了一些。
终于可以出岛了。
可当她打电话给经理,对方却说飞机在检修,得等到明后天。
她片刻都不想多呆,可难道要命令别人将检修停下来吗?
把心里的烦闷压下去,她只能说:“好,那我再等等”。
经理瞄了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男人,又战战兢兢地提起:“那个……苏先生的病情有些反复,还是不怎么舒服。要不您来探望一下,他被人关心着,病也能好得快一点儿不是”。
上一次艾笙就警告过自己,那是最后一次。
她不在意地说:“发烧反复,是正常现象。你和医生都在,他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不是很严重,不用跟我说他的事”。
说了声再见,她利落地挂断电话。
经理余光瞄见苏应衡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色,默默把手机握紧。
您生气归生气,千万别摔我手机……
岛上的下午阳光灿烂。
艾笙憋着房间里,脑海里不断交替着母亲死时的惨状和苏应衡生病时苍白的脸色。
两个景象如果幻灯片一样交替,拉锯,都快把她劈成两半。
艾笙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换了衣服,出门溜达换气。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棵凤凰树后面的花园。
里面专人管理,姹紫嫣红,十分整洁漂亮。
艾笙看见有几个身穿酒店制服的女孩子正在摘花,编织成花环,便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们忙碌。
“苏太太出来散步啊?”,有个圆脸女孩子率先打招呼道。
岛上民风纯朴,人都好了很多心机。
艾笙“嗯”了一声,“别招呼我,只管忙你们的”。
几人便真的安静做事。
艾笙一抬头,看着粉色云霞般的诺尼花问:“这么漂亮的花,为什么不摘来编花环?”
圆脸女孩答:“太高了,我们够不着”。
艾笙跃跃欲试,往上仰头一跳,结果连枝桠都没碰到。
她只好讪讪地抿唇。
圆脸女孩子同情地看着她:“如果苏先生那样高的个子,就不是问题了”。
一听苏应衡三个字,艾笙什么心情都没了。
她转身往花园外面走,路过凤凰树的时候,余光瞄见海景房落地窗后的窗帘,微微晃动。
大概是她眼花了吧。
晚上在酒店餐厅对付了一顿,艾笙回到酒店,就看见自己房间门口的把手上挂着一个满满点缀着诺尼花的花环。
粉嫩的花瓣,直戳少女心。
谁放在这儿的?
艾笙左右探了探,没有什么奇怪身影。
她划卡进了门,就看见一道修长身影窝在沙发上。
艾笙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来招惹她做什么!
苏应衡身体动了动,睁开眼睛。
他是真睡着了。
这几晚除了高烧昏睡,他基本没有睡着的时候。
一到她房间,周围都是她甜丝丝的味道,睡眠立刻奔袭而来。
苏应衡捏了捏眉心,没起身。
艾笙冷然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苏应衡指了指她手里花环:“送那个东西”。
花环立刻变得烫手,艾笙把它扔到了茶几上。
见她这副态度,苏应衡脸沉了下去。
“就这么讨厌我?怕我身上的感冒病毒传染给你?”,他下颌绷得死紧。
艾笙抱着手臂,撇开眼,“你都知道,何必要问”。
苏应衡盯牢她:“你是不是……是不是恨不得我病死算了?”
她一副不耐烦的神气:“你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
苏应衡铁青,“荀艾笙!”
吼完他就后悔了。他有什么资格奢望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对他?
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失望。
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她抛在脑后,最后在她记忆里,腐烂得成了一堆渣滓。
苏应衡低声说:“对不起”。
“不用你对不起,只需要你离我远点儿,行吗?”,她的眼神很绝情。
苏应衡几乎要心灰意冷,“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那你来干什么?”,又绕回了原点。
“就是……就是来看看你”。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她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
苏应衡交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是不是等我真的病得快死了,你才会正眼看我?”
艾笙“哈”了一声:“少自作多情,你烧得脑袋都糊涂了,我心里连点儿浪花都没有。你如果真是快死了,那也是老天爷在惩罚你这个噬血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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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两更,不过要稍稍等一下下。比起上一本,我赶脚这次的虐不是很沉闷,元芳,你们怎么看?
420.早就叫你不要爱上我
第二天,艾笙终于可以启程回京。
她起了个大早,把东西收拾好。
酒店的侍应生帮她拿着行李,到了汽车旁。
酒店经理出来送她,除了几句欢迎她下次再来的客套话,终于苦着脸道:“苏太太,抱歉,昨天我说漏嘴,苏先生知道您那天晚上照顾他的事情了”。
苏应衡昨晚喝得大醉,经理带人把他从酒店送回去的。
经理见他因为苏太太的冷情而伤心欲绝的模样,就嘀咕了一句:“您高烧那晚她还担心得不得了呢,怎么就成这样了?”
本以为苏应衡醉得人事不醒,结果他头一抬,眼睛闪出亮光来,揪着他把话说清楚。
事情是他捅出去的,经理心里过意不去,便特意向艾笙道歉。
反正她都要走了,苏应衡知道也没什么。
艾笙扯了扯嘴角,“不用放在心上,再见”。
她上了车,往机场去。
岛上的机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外观看起来比其他机场豪华很多。
飞机是经理替艾笙预约的,按理,只有她一位乘客。
结果一上去,她立刻转身。
苏应衡叫住她:“怎么,我能吃了你?”
艾笙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这岛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你说呢”。
艾笙深吸一口气:“你明明有私人飞机,用不着到这儿凑热闹!”
“你的热闹,我想来凑一凑”。
艾笙恼怒不已:“不可理喻!”
她说完就要下台阶。
苏应衡腿比她长,几步上来,拉住她的手腕:“你明明没有那么讨厌我”。
艾笙冷笑:“我的确不讨厌你”。
他眼里亮得吓人。
她接着一字一顿,“我恨你!”
苏应衡脸色一僵,像是要印证什么,急忙道:“你恨我,为什么在我高烧的时候那么担心!你不是本应该盼着我死吗!”
一下子被他揭出来,艾笙心里像被人捅了个大窟窿。
是啊,她是有多贱,面对让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还要担心他的死活!
艾笙像被人踩到尾巴,脸色都变了,“啪”地一声,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苏应衡骤然愣住,脸上褪去最后一丝血色。
他还没反应过来,艾笙又自扇了两巴掌。
她雪白的皮肤上,霎时巴掌印重叠。
“你干什么!”,苏应衡喊了一声,急忙握住她的手腕。
艾笙扎好的头发在大幅度的动作中散到了额前。
“满意了吗?”,她看着他的眼睛。
苏应衡满眼惊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自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握着她的手拍在自己身上:“你要打就打我,我绝不还手!”
艾笙手握成拳,对抗着他的力道,心里一酸,眼泪滑了下来。
“你别逼我了,求求你!你别逼我了!”,她哭得喘不过气来,恨和爱将她逼得快要崩溃。
苏应衡一阵钻心的疼,“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艾笙不要走,我知道,你想离开我”。
艾笙推开他:“到了现在,你以为我还能心安理得地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你的心那么宽,把我的家人逼到穷途末路,竟然还能堂而皇之地和我结果!无耻!你无耻!”
她越说越愤怒,目光如刀。
苏应衡掐住她的肩膀,眼眸深得像漩涡,“既然你已经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那好,我就把你拴在自己身边,绝不会放你走。孽是我造的,就要把它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