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她就听见沉稳的脚步声在门背后近了,门开了一条缝,便能看见一半裸露着的男性身体。
他的皮肤介于白皙和小麦色之间,肌理结实有力,水珠顺着他性感的腹股沟和人鱼线往下滚落,把身上遮掩重点部位的黑色内裤沾湿了。
艾笙瞪大眼睛,惊愕地忘了背过身去。她手指一软,浴袍落下去,苏应衡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
他轻呼一口气,看小姑娘跟雕塑一样动都不懂,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喂,小丫头,虽然你很捧场,但老年人的身体也不要随便乱看”。
艾笙窘得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嗯了半天,才小声说:“你一点也不老”。
苏应衡打量她这一身,“屋子里冷么,你把被子都套身上了”。
其中缘由艾笙说不出口,只好道:“我把浴袍给你了,只好披上这个”,看他正在把浴袍穿上,又说,“那我先睡了”。
说完便转身往床的方向走。
苏应衡把腰带系好,看她拥着被子走得绊手绊脚,大步跨上去,连人带被抱起来。
艾笙低呼着,发丝擦到他肩头的浴袍。
苏应衡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笑了一下,“别紧张,我真怕你走到一半摔下去”。
说着就把人送到床上。他的手还垫在艾笙的背和腿弯底下,两人距离有些近,苏应衡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吹拂到她脸上。
他们用的是同一种沐浴露,淡淡的玫瑰花香味相互缠绕。
苏应衡把手收回来,站起身,束紧的浴袍凸显出他精壮的体格,高大地立在那儿,既稳健又让人觉得危险。
还好他没多久就转身去吹头发,艾笙这才觉得自己呼吸顺畅了些。
她在床上仔细听着苏应衡的动静,怎么也睡不着。忽轻忽重的心跳正在为将要和苏应衡同床的现实作出预告。
被子都被她攥得皱巴巴地。
没一会儿苏应衡缓缓的脚步声就过来了,艾笙赶紧把眼睛闭上。
“别装睡了,哪有人睡着了把眼睛闭那么紧的”,苏应衡悠悠地说。
艾笙先睁开一只眼,发现他正背对自己坐在床边上翻书,又认命地睁开另外一只。
她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小声道:“在看什么?”
苏应衡把少儿不宜的书本往枕头底下一塞,他没想到蔡阿姨准备得这么齐全。“没什么,睡吧”,又看了她略带紧张的神色一眼,“被子你盖着,我就这么睡”。
说完他在艾笙身侧躺下来。
艾笙有点过意不去,“会感冒的”。
苏应衡侧头看了她一眼,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把被子掖到她下巴底下。他无所谓地说:“以前拍戏的时候,零下的温度也往冰水里跳。早就是刀枪不入的免疫力”。
艾笙把被子让一半给他,有点教训人的口气,“医院里住着的人大半都说过类似的话”。
身上瞬间暖融融地被包裹住了。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从被子里冒出来,苏应衡知道是艾笙身上的味道。
他看着身旁的人,她好像害羞了,身体朝床里面侧躺着。两人中间便塌出一截缝隙了。
女孩子背部优美的线条,和漂亮的蝴蝶骨便呈现出来。她皮肤很白,像无暇的美玉,颈后面和背部中央横着一截红色的带子,细得诱惑人伸手挣断。
他赶紧把头摆正,眼睛看着绣着百子千孙的床帐帐顶,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过了一会儿,等那阵燥热缓过去,苏应衡才轻轻抬手,将中间那截空被头往下按平。
艾笙自然感觉到了,她小声对背后的人说:“谢谢”。
苏应衡声音低沉地应,“嗯,睡吧”。
艾笙便闭上眼睛,逼迫自己睡觉。
两人一夜无话,苏应衡照例是在凌晨三点醒过来。
感觉胸口有点重,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呼吸不太畅快。他拿手碰了碰,是艾笙细腻温暖的手臂。
他小心坐起身来,在黑暗中费力辨认着艾笙的轮廓。
等看清楚他就笑了,小姑娘哪儿哪儿都好,就是睡觉不太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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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被自己蠢哭了,竟然把后一章发了上来,现在替换过来。抱歉啊亲们
025.被售卖的遗作
第二天早上,艾笙是被口哨声惊醒的。
苏上将军人出身,即使处于半隐居状态,积年累月也是以前那一套。每天六点就开始吹口哨,他老是对小辈们说一日之计在于晨。
这时间和艾笙平时起床的作息差不多,她睁开眼睛,望着帐顶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她立刻拿眼睛四处望,苏应衡已经不在房间里。
她提起的心放下一半,看见床边一叠衣物,翻看一阵,好像是为自己准备的。比起身上的肚兜绸裤,正常许多。
艾笙赶紧把衣服换上,到浴室洗漱。
这间不伦不类的新房总让她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她脚步轻巧快速地踏在云南织毯上,打开门。
抬起眼睛,她便看见苏应衡坐在庭院里的青花瓷石桌旁。晨曦的清辉漫到他身上,把他整个人塑得更加冷清。
他一动不动地,似乎在迎接阳光普照。静得像一幅水墨画。
艾笙没多想,脚步已经替她做主,走到苏应衡旁边。
她站在桌旁,有点懊恼自己的莽撞。但苏应衡却没觉得她在打扰,还用温和的语气问候,“醒得这么早?”
说完从身上摸出一块方帕,把旁边石凳上的露水擦干,才指了指上面,示意艾笙坐下。
他清朗的眉宇此时干净极了,看起来风度翩翩。
“在学校也差不多这时候醒”,艾笙答,远没有昨天刚来时那么拘谨。她也主动问了一句,“你呢?我睡相不太好,没打扰你吧?”
她说着垂下眼皮,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苏应衡想到她睡觉时的样子想笑又怕她恼,于是清了清嗓子,说:“嗯,还不错,没把我踢到床底下去”。
艾笙瞪了瞪眼睛,“我睡着的时候从不开武打行”。
苏应衡嗓音低沉地笑,“所以说你还是对我手下留情了的”。
艾笙觉得越说越乱,好像她本来多凶似的。腮帮子鼓了鼓,只好闭嘴,省得又被他绕进去。
苏应衡正要问她是否喝茶,就有女佣过来,让他们去吃早饭,“老首长已经到了餐厅”。
两人这才移步往外宅去。
吃饭的时候,苏承源倒也没问昨晚的事情。他老人家端得住,只说些最近军政上的变动。
苏应衡在瑞信掌权,少不了在这上头打交道。听得也仔细。
接着苏承源就说:“要我的意思,你这性格还是参军最合适。一声不吭,闷头做事,领导都爱这样的兵”。
苏应衡就看了自己爷爷一眼,“领导难道不都最爱文艺兵?”
苏承源脚下一跺,就要往孙子鞋上踩,没好气地说:“那你当初滚到军营里当个文艺兵也比现在强!”
艾笙被老爷子的气势吓了一跳,她赶紧朝桌子底下眼一眼,苏应衡的腿长躲不快,但他爷爷也疼孙子,脚就跺在一边去。
她有点想笑,于是闷头喝粥。
一旁的郁灵安倒是手持着羹勺笑得温婉,温声敦促苏应衡道:“鸡丝粥是你最爱吃的,但不太顶饿,你忙起来就不顾日头,多喝一碗吧”。
她目光盈盈地,有一层层的波光,看向苏应衡时乍现的灿烂快得让人抓不住。
艾笙捕捉到,还以为自己眼花。
苏应衡却皱了皱眉,仿佛哪里感到不适,吃饭的速度比刚才更慢半拍。
吃完饭,两人就要离开。老爷子没出来送,状似不耐烦地赶苏应衡走。但其实是舍不得孙子。
艾笙就说:“下次再来看您”。
苏承源:“那你一个人来,别让那臭小子再过来气我”。
艾笙偷觑了苏应衡一眼,后者脸上仍旧没有多余表情,看起来有些孤寒。
她抿唇笑了笑,也没有自作主张替苏应衡说好话,只说:“一定过来,蔡阿姨的手艺肯定会让我日思夜想”。
蔡阿姨就在一旁开心地笑起来。
这么一打岔,气氛和缓了很多。和来时一样,两人也是由戴澜送到庭院里。
车子已经停在主干道上,上车之前,苏应衡总算跟戴澜说了一句,“戴叔,帮我看着爷爷,有事就打电话”。
“哎,我知道”,戴澜笑着应了,又对艾笙说,“现在也不是外人,少夫人记得常过来玩”。
戴澜是打心眼里盼着艾笙能过来,经昨晚那顿饭,大家也不怎么守食不语的规矩了。今早一家人吃饭说说笑笑,比以往的沉闷气氛不知添了多少轻快。
这个家总是需要些年轻血液来调剂一下。
艾笙笑眯眯地,眼睛弯成了一轮月牙,有细碎的光芒从眼缝里面出来,“好,该打扰的时候,我绝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