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当着你父亲的面说说你都做过什么吗?”
不过一个抬手,身旁便是父亲的墓碑,可是有些事,真的可以说出口吗?
直到现在,卫熙好像渐渐意识到,今天这一步好像走错了。
他对所有人都心存怜悯,对所有人都宽容大度,可是唯独对她可以这样绝情,多少次真的想要去剖开这个男人的心好好去看看到底是为什么。
“卫熙,别这么做了。”他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像极了在看一个笑话:“幼稚。”
从来都觉得,她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那么好听,今天依旧如往日那般,低醇,惑人,却多了一份无法预知的危险。
卫熙仓皇出声,寻求退路:“晋琰,那些我都可以解释给你,你不能就这样武断了我们的过去。”
我们的过去?齐宣甚至觉得今天这般寒冷的空气都不及卫熙这个冷笑话来的温度低,忍不住想笑,眼前的女人曾经多么英姿飒爽,孤傲独立。
可如今呢?难道……不爱真的可以让一个女人变成这般?
“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同学,同事这样的关系之外和卫中御还有什么干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些事情,说一遍是谬误,可是说上十遍,说上一百遍,连谬误都变成了真理。
有时候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信了,好像真的是就这样。
人最悲哀的事情恐怕就是最后连自己都骗了。
“当初不是这样的,你都忘了吗?”旧事重提,这恐怕是她如今最后的筹码,对待这份早已远去的感情,她还能有什么补救?
齐宣冷笑出声:“你是指当初救我一命,还是指卫伯父临终之前说的那些话?”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这样的语气分明就是在质问她现在如何对他进行道德绑架,可真的不是这样的。
“行了吧。”齐宣淡了眸色,不想做无谓的纠缠。
有些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多好?何必要把它翻出来,看着听着都同样的恶心?
卫熙指间微微颤抖,已在冰冷的天气里麻木的,可是此刻确定因为他的不屑和神色中深深地厌恶不自觉的轻颤着。
被深爱之人厌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齐宣善于隐藏,所有的情感都不外露,唇边从来都是浅浅淡淡的笑意,何曾像如今这般?
就算旁人说我千种不是,就算别人对我评头论足,你也不可以这样。
“好,就算是这样,就算是我要旧事重提。”卫熙轻轻地攥紧了冰冷的墓碑一角,黑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眼前一袭墨色大衣的男人。
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带着白色的雾气,精致的五官隐在大片大片的雪花之下:“当初是你主动握着我的手,也是你带我在身边,是你教我射击,教我自由搏击,也是你在我各项训练不合格的情况下,帮我在一周内突击的,也是你主动跟学校申请组织补考的。”
若不是对她有情,若不是将她搁置在心上,怎么会为了她做这么多?
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哪怕过去近十年也是如此。
现在当着她的面说不爱,又如何让人轻易相信。
“大一,学校第一次组织山地穿越。”齐宣缓缓出声,一字一顿,将回忆渐次铺开:“你,庭尧,我。我们三人一组,为时三天,全程五十公里。”
军校的第一次高强度体能训练和应急反应能力的培养从那时便开始了,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相互配合,由直升机投放至野外森林。
正文 第150章 别动她,你动不起。
只给一天的食物和饮用水,除了必须的一些基础设备之外再无其他,他们需要通过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走出野外。
卫熙扣着墓碑的手微顿,却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
“第二天,暴雨,庭尧失足滑落山洞,你在洞口拉紧绳索,我下去。”三言两语盖过了当时的危险情况,稍有不慎,他们三人就有可能丧命,永远都走不出去:“洞深八米,洞内曲折,呈三十度角斜插状,洞内偶有毒蛇,蝙蝠……”
那一次的经历几乎成为卫熙的噩梦,大雨滂沱,比之今天的大雪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一个人在洞口死死地拽着绳子,一头系在旁边的大树上,一头缠在齐宣腰上,简单的打结编扎后,齐宣孤身救援。
下去时,齐宣还好端端的,可是上来时却是霍庭尧将他边扶边扯着。
原来,被蛇咬了之后的伤口可以变成那个模样,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发青,泛黑。
霍庭尧跪在地上拍打他的脸,半点反应都没有,意识混沌,陷入黑暗。
“卫熙。”男人冰冷的声音像是沉寂雪夜里的一记沉钟,敲响在脑海里,卫熙猛地回神,回忆被拉扯,现实来临:“这条命,是你救的?”
——这条命,是你救的?
——是你救的?
冰冷的语气在脑海里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卫熙感觉一阵眩晕,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不过是醒来第一眼看到你用备用纱布包扎我的伤口,下意识握住你的手,我那时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觉得是你救了我?”
果然受了伤,中了毒,脸大脑都反应不过来了,看到什么就信什么。
“你怎么知道?”秘密被剖开,她的心好像被重重的撒上了一把盐。
齐宣微微摇头,唇边笑意除了嘲讽还有些无奈:“若不是庭尧喝酒说漏了嘴,你和他要心照不宣的骗我多久?”
心照不宣吗?好像是这样的,她和霍庭尧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讲,事情就发展成了这个地步。
“他以为我喜欢你,难道你也以为我是喜欢你吗?”
霍庭尧那个有时细心有时粗心的人,理解错了可以说得过去,但是她卫熙身为一个女生也会想错了吗?
“所以从那之后你同我走得近,都是因为那件事?”卫熙这句话问的有点多余,甚至有点尴尬。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再说出来?”
从一开始,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救他一命才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他身边,也明知如此,军校那时的流言蜚语,他无心理会,而她也很巧妙地没有解释过。
所谓人言可畏,恐怕正是如此。
所有的认知瞬间崩塌,她坚信了近乎十年的东西一夕之间全都没了,她的筹码好像都被他三言两语,轻易打破了……
将死之时不过想要挣扎,不愿,不甘,统统可以理解。
“那我父亲……”
“伯父病重于情于理我也要前去看望,但是后面味道好像就变了,但是庭尧说于情于理,我也应陪着,可能因为这样吧,随你去了几次,直到伯父去世。”
卫熙自幼丧母,父亲是一名军人却因为执行任务落下病根,直到临死之前也一直在向部队上级领导打报告,希望死后葬进这片墓园。
“伯父临终前,我曾答应他两件事,一帮他葬入这个墓园,二帮衬,照顾你。”
这两件事都是卫熙知道的,也正因如此,也正因为齐宣当初在病床前那一句照顾,让她更加坚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惜,有些话真的不能只听一半。
“可是我跟伯父说帮衬,照顾的前提是将你当做一种责任。”
无关其他,只因这么一份有些荒谬的责任,算是强行加之的吧?
“你对伯父说了什么,我不想再提,以前你再如何,想如何,我都不想干涉,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你跟我没有半分其他干系,懂吗?”
卫熙唇角微颤,眼底泛起的水光铺天盖地足以掩没明亮的颜色:“真的只是因为这些吗?你对我难道没有一丁点其他的感情?”
“没有。”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两个字有多绝情。
就是那样淡淡的注视着你,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你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在他眼里都是空气。
难怪,当时军校里的同学都说,别看他祁晋琰平时是笑着的,其实啊,那颗心比谁都冷,比谁都无情。
“七年前,调任A市,你就不该再回来。”
终于说出了心声,是吗?终于说出了不想再看到她了,是吗?
“既然是我自作多情,从来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那么姚雪呢?你真的爱她吗?”
女人啊,女人啊,总是喜欢自取其辱问些,本就知道的事情,纵然答案令她心痛万分,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想要看看,下一次的答案是不是会出现转机?
“她不一样。”每个人的生命力有太多太多的不同,太多太多的不一样了,可是哪一种才是最适合你的,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可能需要一辈子才能找到。
“她还是个孩子,她懂得什么?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她只会害得你身陷囹圄,害你差点没命!她就是个大麻烦!”
齐宣却在这样的笃定中勾了唇角,就是忍不住喜欢,想起她忍不住倾了唇角,忍不住微微扬眉,下意识的动作出卖了那个人对他而言究竟是有多么多么的重要。
“与其在这里说我的事,倒不如去切身关心你自己来的好,她再不好在我眼里都是好的,再缺点都会变成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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