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不得阳光的,是充满了畏惧与退缩的,当然奶奶一定是经过了不堪的挣扎过后,才向自己的爱情妥协了。
在私奔的同时,奶奶怀孕了。
经历了痛苦的十个月,奶奶生下了第一个孩子,这个还是后来就是飞往了美国的大儿子,不过再也没有了信息,像放飞的小鸟一样。
奶奶大概这一辈子都没有后悔的时间,都来不及后悔的时候,自己的丈夫便离去了,于是奶奶便过上自己痛苦的一生。孤寂,孤单,难以被理解,冷漠,嘲讽,奚落,通通地将奶奶席卷了。
奶奶跟她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有着憧憬,有着向往,更有着难以被理解的悲哀,她不知道奶奶在想些什么,奶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叹息声里,便能够识得那么一两分,来自奶奶的内心深处的寂寥。
想到这里,她轻轻地将奶奶的脚,用一块干毛巾擦了擦,将水端出去了,泼在了芙蓉树下。
她抬起头来,透过轻轻升起的月光,看了一眼开的正盛的芙蓉花,她有些沉思了。
芙蓉花在她刚来的时候,便有着这样茁壮生长的气势。
如今看来,这些花开的这样旺盛,倒也在意料之中了。
她转身回了屋子。
奶奶已经躺在床上,靠着枕头,在那里静静的呆着,现在的奶奶像是古油画里面沉思的老人一样,安静的近乎于可怕。
她迟疑了一下,走进了奶奶,轻轻地依靠在奶奶的身旁,说道:“奶奶,你在想什么?”
奶奶轻轻地说道:“小西呢?让他一起过来吧,我估计这个孩子,应该乐不可支了,屋子里面有很多都是小欢走的时候,给小西买的玩具。
可是没有联系到你,所以不能亲手送给你,然后我便让她放在了屋子里面,我也想着,你早晚有一日会回来的,果然不假,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料事如神呀。”
苏清浅轻轻的笑了说道:“奶奶本来就很聪明,年纪大了更是如此。
虽然,我也知道我有一天会回到这里,可是奶奶你知道吗?最近这两天一直都在想着一件事情。”
奶奶稍稍的动动脑袋,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说道:“丫头,你有什么心思能够瞒过奶奶的呢?奶奶这把年纪了,什么看不透啊?跟奶奶说说什么事情?”
“奶奶,你说,一个人能够被原谅的,还叫过错吗?为什么,我有的时候觉得我的心胸很狭窄,我不想去原谅一件伤我至深的事情,其实说到原谅的事情,你比我更有资格去谈论。”
徐奶奶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丫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奶奶只想跟你说一件事,你要从着你的心里去做,不要去相信那些大道理。
大道理,都是别人说来劝别人呢?如果是自己的话,想要怎么做,就只能听自己的心了,相信自己的心,没错,没有什么错误是不能原谅的。”
说完,轻轻的闭了闭眼睛,过了一会儿,又微微的张开了。
奶奶年纪大了,可是睫毛依旧很长,看来,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
正在这时小西走了过来,轻轻的看了苏清浅一眼,说道:“妈妈,我们今天晚上跟奶奶一起睡吧。”
奶奶朝着小西张开了手臂,说道:“过来,到奶奶这里来,我今天晚上不能搂着你睡,奶奶年纪大了。
你要跟着妈妈一起睡,可是奶奶的床有点小,这样回屋里去跟妈妈一起睡,好不好?明天一早啊,奶奶给你做桂花糕,那可是我拿手的好手艺。”
小西听话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靠在苏清浅的身旁,低头看着苏清浅,苏清浅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困的眯了眼的样子,轻轻的笑了,将他轻轻地揽过来,说道:“奶奶,你早点睡吧,我看他困了,我带他回去睡觉。”
她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苏清浅站起身来,将被子轻轻的给奶奶往上拉了拉,盖在她的下巴下面。
又转身将奶奶,柜子边的台灯打开了。
出了屋子,随手将屋子的灯关了,屋子里有着柔和的光线,虽然有些暗暗的,可是照得一屋子温暖。
一时间苏清浅有些愣怔,不知道是台灯的原因还是屋子里的原因,只要进了这间屋子,就算是在暗无天日的黑夜里,她也会觉得温暖得不得了。
像是,3月的春天,10月的秋天。
总是带给她不经意的惊喜,不经意的,内心处最柔软的地方,那一抹记忆。
她微微地将房门关上了,抱着小西在走廊里。
慢慢的行走着,高跟鞋在走廊水泥地上,发出了疙瘩疙瘩的声音,轻轻地有节奏的往前赶着步子。
到了屋子里,怀里的小西已经睡着了,她将小西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给小西盖上了被子,转身到了书桌前坐下。
打开了台灯,翻了翻自己最近做的工作日记。
她随便的翻了几页,突然一页纸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是已经撕掉的夹在书里的,她有些奇怪,看了看。
里面有几页自己曾经做的随笔,只见上面,有一页写着到:“今天宋墨城带我出去了,去了这个城市的一个古镇,古镇旁边有条小河,河水很清,里面的鱼儿有个老师沉浸在水底,轻轻地泛着微波,像是宋墨城只揽着我时,轻柔的动作。
他跟我说,如果这一辈子老了的话,一定带我来这里定居,我跟他说,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我身边,他轻轻的揽着我,我觉得我的世界都安静了。
第344章我的世界都安静了
她微微的想起那样的往事。
沉默了半晌,将书丢下,不再去看,既然都是记忆了,何必再去看他呢?何必庸人自扰。
她轻轻的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小西,微微的挂着一丝柔意,轻轻的笑了笑,目前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床上躺着的这个小人儿,还有屋子里面躺着的老人。
他们都是自己目前唯一的牵挂,就算是曾经有过多么惊涛骇浪,波澜汹涌的过往,都已经是回忆了。
曾经有一位大师说的好:“回去的过不来,过去的回不去。”
的确是如此呵。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院子外,今天晚上,是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的确是如此。
头顶挂着的月亮,带着一抹清辉的光,柔柔的下来,照在院子子里,照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的影子分成了两半。
突然,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影子,她吓了一跳,就差惊呼出来。
可是下一瞬间,便有一双手将她的嘴轻轻地捂住了。
只听那个人趴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怕,是我。”
她突然便不再惊慌了,一种味道充斥在自己的鼻尖,是淡淡的薄荷香。
这样熟悉的味道,还能有谁?
她抬起头来,看了男人一眼,轻轻的挣脱了他,低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半夜三更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正是宋墨城。
宋墨城松开了她,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晚上瞧不清楚,可是依旧能够感受到那炙热的扑面而来的气息。
带着,一丝丝的不安,一丝丝的冷静,更带着一丝丝的温情,这样的感觉不再有,可是今日却如此的清晰。
让自己感同身受,好像曾经离开自己那么久的东西,又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知觉里。
他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方才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是因为我只是无意间看到了而已,你离开了那个地方之后,我猜想你没有地方可以去。
你想离开我,我跟你说过没有那么容易,孩子已经睡了,是不是?”
苏清浅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他习惯早睡,晚上8点之前一定会睡着,所以他有个好习惯,是不是。”
宋墨城点了点头,说道:“他跟他的爸爸一样。虽然,我有的时候会熬夜,可是是因为工作所迫,逼不得已。
大部分时间我还是习惯早睡的,尤其跟你在一起之后,更是如此。”
苏清浅突然就红了脸,她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就算他们曾经的关系,如此的亲密过,可是却经常的不受控制的自己就红了脸,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不应该这样说话,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关系,何必再如此说话了。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
宋墨城看着她说道:“我什么样的样子,你不讨厌。
此时的我,在你的眼里是不堪的,是不靠谱的,是不安全的。
我对你来说,我在你的眼里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个生疏的,连陌生人都不如的,一个男人,对不对?
我看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谈一谈,你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完,轻轻的去拉了一下苏清浅的手,苏清浅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顿时缩了回去。
只轻声说道:“请不要这样,请你放尊重一点,现在是在我奶奶的家里,你不应该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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