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勒个去!苏小南长吁一口气,扳住他的大脑袋。
“安公子,拜托你有点高冷男神的自觉性,行不行?洗白就洗白,还洗白白,你这么萌,以为我会给你糖吃么?真是的!”
“哦,没糖吃?”安北城大拇指慢慢摩挲上她的唇,动作很轻,很轻,就像在擦拭什么珍稀的宝贝,专注的目光也烙铁似的落在她脸上,复杂、深邃,眸底似流淌着一汪温暖的泉水。
“我偏要吃怎么办?”
又来了!每次都这套路。
苏小南坏坏撅一下嘴,吻上他的唇。
辗转、反复、再辗转反复……直到感受到他身体的反应,她冷不丁停下,眨一下眼睛,可怜巴巴地告诉他。
“人家也想给你糖吃,可不巧,来事了!”
“没关系!”安北城目光转凉,像一个随时会把她吞噬的魔物,指尖轻撬她的唇片,“糖嘛,怎么吃,都是一个吃。”
“唔……!你个不要脸的……”
……
安正邦赢了官司,安氏集团也得救了,可他的身体并没有马上好起来。
不过,从判决书下达的第二天起,他就陆续收到来自各方的“贺电”,那些在安家出事时集体玩消失的“朋友”,又突然间抱团出现。
一个个站队在他的身侧,对安正泽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鞭挞。
八方来朝的局面,如同一曲盛世赞歌,好像一夜之间,安氏就欣欣向荣了。
安正邦虚与伪蛇地应付着,最后不得不推托身体不适,把这些人都拒之门外。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他会感激的人,只有陆家。不管陆明厉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到底是陆氏在这个节骨眼上帮了他们。
而其他人……
只剩一声“呵呵”了!
一审结束后,安北城又去了一趟刑侦处。
霍天奇那些指证,本来对安北城极其不利,但有了严各,这就都不是事儿了。
严各的手上,掌握着很多安正泽的黑材料,包括他联络霍天奇陷害安北城,甚至允诺给霍天奇的好处,都有证据。
长期游走在法律沿线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很明显,严各在为安正泽做事的同时,就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后路。
为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警方在没有对安正泽采取逮捕行动之前,并没有将此事披露,只对安正泽和霍天奇秘密监视居住和出行,以便查实。
当然,这也是安北城的要求。
因为他还没有拿回锁凤——
民事案子最是纠缠不清,尤其这样的大案,时间跨度更大。
在这样的胶着期间,苏小南和安北城没有在京都逗留太久,三天后再一次返回了景城。
与他们一样回去景城的人,还有桂倚秋。
当然,她不是被安北城带回去的,而是由军检带回原籍侦查起诉。
“妈的,真是便宜她了!”
苏小南对桂倚秋是十二万分的愤恨。
“你说这个女人咋就这么能呢?人都搞成那样了,居然还能折腾出今天这样的局面?也是服气了!”
有一种人,就像蟑螂似的,生命力格外旺盛。
苏小南想,桂倚秋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在琉璃岛那样苦的环境里,她不仅熬下来了,还成功骗过了陆启以及一众战士,熬出了一个孩子,获得了一张“免死金牌”。
现如今,故意杀人、做伪证等等几个罪行在身,她也能心不慌意不乱地跟安北城展开博弈,以回到红尖会有生命危险为由,要求获得军区的特殊庇护,成功脱离了安北城的手掌心,还让他不得不避嫌,无法再直接参与这个案子。
“真特么会钻空子,胖妞儿,我真的好想亲手掐死她啊!”
听她在微信上数落了半个小时的莫暖,也跟着她一起骂足了半个小时。
“别生气了,谁让人家是孕妇呢?孕妇为大,怀上孩子就像怀了金元宝似的,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连法律都制裁不了她,我们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莫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亮,“嗳我说,如果她的孩子突然流产了呢?”
嗤一声,苏小南有气无力地揉额头,“那也没用。我都咨询过了,就算中途流产也按孕妇审判。”
“我靠!军事法庭也判不了死刑?”
“对呗,跟地方法庭适用法律是一样的。审判时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就算情节特别严重,影响特别恶劣,也只能宣告缓期两年执行……但这种情况,大多两年后都会改判无期,然后再减刑什么的,总之,她还能活下来膈应人!”
“妈的,太不人道了。不都说正义不会缺席吗?我看这不是缺席,根本就是喝大了!”
“好有道理——”
苏小南正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打字,背后就传来安北城的声音。
“在做什么?”
“呃!”她回头,看他脱下帽子,起身过去接住,挂在衣帽架上,“在说桂倚秋呢。我说安北城,咱真的就这样便宜她了?”
安北城脸色幽冷,没有回答。
苏小南又在心里问候了一次桂倚秋家的十八代亲人,然后皱起了眉头。
“我们最好能争取到什么样的判决?”
安北城沉吟,“无期。”
对一个孕妇来说,那已经是最重的判决了。
苏小南恨得牙根都痒了,却没有办法,甚至还有点担心。
“判无期……希望大吗?”
安北城解衬衣领扣的手,微微一顿,“还有十天开庭!到时就知道了。”
苏小南:“……”
到时知道,不也迟了么?
☆、第670章,产检
第670章,产检
夜幕下的霓虹,渐渐暗下。
浅水湾小区的高层住宅里,灯火还未灭。
一个年轻保姆端着一盅炖好的鸡汤,轻轻敲响了卧室的房门。
“桂小姐,我给你熬了汤,喝一点吧?晚上你就没吃几口,这样孩子会受不了的。”
四周静悄悄的,里面没有人回应。
保姆站了一会儿,暗暗叹一口气,端着汤准备转身。
“吱呀!”房门却开了。
房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团,站在门里的女人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瘦得像一根竹竿,要不是腹部微微的隆起,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孕妇。
“端进来!”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语气冷得保姆打不住打个喷嚏。
“是。那个——桂小姐,需要开灯吗?”
里面的高瘦的影子顿了片刻,嗯一声进去了。
保姆从胳膊到脊背都凉涔涔的,有点后悔接这个活儿了。
她侍候的这个女人性情太过古怪,怀着近五个月的身子,却如同一个活死人。从早到晚几乎没有什么声音,饭也不怎么爱吃,晚上连灯也不爱开,经常一个人坐在黑黝黝的阴影里,像一个鬼影——
保姆摁亮了灯,把汤端进去,放在卧室靠窗的小桌上。
“今天特地选的土鸡,很新鲜,你多少吃一点,要不孩子都不肯长的……”
“出去!”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出声,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大晚上的如同在上演《午夜凶铃》。
保姆有点后悔自己多嘴,打个寒噤,一句话都不说,飞也似的往外走。
可她还没有走出房门,女人又喊住她,“小梅,帮我一个忙。”
保姆回头,笑得僵硬,“桂小姐,您说。”
女人头发遮掩了半张脸,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明天上午陪我去孕检。”
有人的地方都有江湖。
有部队的地方就会有部队保卫部门。
浅水湾小区的外面,两个军区保卫处的战士正在执勤。
一架小型望远镜搭在汽车车头上,他们从镜子里看见桂倚秋的车驶出了小区,迅速跟了上去。
“乖乖,总算出门了,这他妈都几天了?可愁死我了。”
“嫌疑人不出门,给你减少工作量还愁?得了吧你!”
“唉,干这活,累的是心,懂不懂?讲真,监视这女人,老子宁愿天天去训练!”
“别贫了!赶紧跟上!”
一前一后两辆汽车,往附近的幼院保健院而去。
坐在前面汽车里的桂倚秋,看一眼后视镜,双手搁在小腹上,慢吞吞抚摸着,眉目阴沉。
“阴魂不散!”
保姆开着车,没听清,“桂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专心点。”
“哦。”
汽车穿过车流,驶上了大路,可桂倚秋眉头越拧越紧,对于这短暂的有限“自由”,越发厌恶起来。
还有十天开庭,目前还处于案件的侦查起诉阶段。一般情况下,犯罪嫌弃人都会关押在看守所,等待法庭正式宣判。
可她不同,她是孕妇。
按照《刑事诉讼法》,她享有自己的权益,不收监,只被监视居住。
监视居住是一种对犯罪嫌弃人加以监视、限制人身自由的强制措施。
在地方上由公安机关执行,换到部队案件,则由享有侦察权的军队保卫部门执行。
桂倚秋这个案子,涉及军地,案件复杂,军、地都有管辖权。经过商议,最后因为此案涉及红尖特战队军事机密,由部队保卫部门主组织侦察,而地方警察则负责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