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安正泽呵止了他,从容不迫地辩解,“城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且不说三叔没有这么做,就算做了,也是被迫无奈的。”
还无奈呢?
做得这么缺德,不该枉为人叔,羞愧自惭才对吗?
听到这些话,苏小南都想上去抻掇他。
可安正泽显然不是普通人种,他温和地笑了笑,又把目光落在了安正邦的脸上。
“二叔不管做什么,都是被你爸逼的。他回到安氏,就开始搞我。这也就罢了,还想把我跟你二叔挤兑出去,不给我们分半毛钱……城子,你说,狠不狠,毒不毒,还是不是亲兄弟?”
“放屁!”安正邦怒气冲冲指着他的脸,“老三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做的事都摆在明面上,可没在背后阴你们。可你们做了什么?注册公司,恶意转移财产,截胡公司业务……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畜生干的。”
“大哥,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当着老母亲的面,你都敢撒谎,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
听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安北城的脸再次沉下。
“够了!”
冷声吼完,他环视着面前这些“亲人”,又看一眼病床上毫无生息的老太太,冷峻的面孔露出一抹复杂的厌恶。
“你们是不是都不希望奶奶醒过来?准备活生生气死她?”
这个锅太大了,谁也不敢背。
病房里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须臾,安北城沉吟着,冷冷开口。
“行了,探病的探完了就赶紧走吧,奶奶不喜欢吵。”
二婶冷哼一声,嗤之以鼻,“哟,指挥起我们来了。你一个小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安北城仙目,冷冷望向她,“二婶,识趣的就给我马上离开这间病房!”
二婶抬高下巴,“你凭什么?”
安北城冷眸一凉,“就凭我是安北城!”
一字一顿,他掷地有声。
与他利刃似的眸子对视着,二婶像突然被鱼刺卡了喉,说不出话来。
安正邦见状,气咻咻地指着门口,对安正林两兄弟说:“你们都滚吧!咱们有什么话到法庭上再说,私底下,不需要再勾通了!”
“好啊!我等着。”安正泽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不知是尴尬还是得意,那和蔼的面部表情下,仿佛酝酿着一阵暴风骤雨,“大哥,事到如今,弟弟我也不准备给你绕弯了,这场官司你输定了。"
☆、第639章,囚鸾锁凤的故事
第639章,囚鸾锁凤的故事
稍顿一下,安正泽又浮起一抹冷笑,“除非你找到囚鸾,拿到老爹留下的遗嘱……否则,你就认了吧。”
说到这里,他慢慢伸起一个指头,在安正邦面前晃了晃。
“你们——回天乏术!”
冷飕飕丢下这几个字,他领着一群人高调地离开了病房。
又一次听到囚鸾的消息,苏小南心里是吃惊的。
可有安正邦在这里,她没有多问,只默默陪在旁边做他们的布景。
匆匆赶过来,安正邦没有吃饭。安北城虽然对这个老爹不怎么待见,可该做的事也没有省略……特地给他叫了一个外卖,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外卖小妹送来的。
待他吃饱,苏小南坐在里头跟雪姨一起守着安老太太,安北城在客厅里跟安正邦讲话。
父子两个讲了什么,苏小南不知道,只偶尔听到有争论声。
大约一个小时后,安北城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安老太太,皱紧眉头,牵起了苏小南的手。
“我们回吧,今晚他守夜!”
……
同样是安老太太的儿子,安正邦无疑兄弟几个里面最孝顺的一个。
当然,从安正林和安正泽的角度来说,也一致认为那是因为老太太向来偏心大房,对他和对安北城都格外的好,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谁是谁非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那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这一场财产争夺大战中,他们要怎么办?
回到北邸,苏小南安顿好两个一无所知的小孩儿,特地去厨房里炒了两个小菜,去酒窖挑了一瓶好酒上楼,摆在阳台上,拉了安北城坐下来细嚼慢饮,顺便聊天。
“安北城,囚鸾是什么梗?”
安北城今儿情绪不高,喝了半杯酒,冷脸还阴沉沉的。
“你应该问,囚鸾锁凤什么梗。”
“呃!”苏小南轻抿一口,笑道:“那好吧,囚鸾锁凤什么梗?”
安北城凝视她清丽的小脸儿,唇角往上一挑,略带嘲弄,“说到底,还是钱作的。”
“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这个理儿。”
安北城沉目,“二叔和三叔搞这么多事,是因为安家有规矩——写在白纸黑字上经过公证的规矩。德行有亏,操守有损的子孙,剥夺财产分配权和继承权。但是,我爷爷过世前,也留有一份遗嘱,对财产的分配有自己的安排。”
苏小南一怔,“遗嘱上怎么写的?”
安北城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凝视,“不知道。除了我奶奶,谁也不知道。”
额!苏小南不太理解地看着他,安北城却不慌不乱,摇摆着酒杯,任由酒液荡在杯壁上,慢条斯理地笑。
“有时候想,我爷爷能跟我奶奶厮守一辈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老人家也是一个奇葩。”
有这么说亲爷爷的人吗?
苏小南其实有点想笑,可这气氛不适合笑,只得硬生生憋住,给他倒酒。
“来,边喝边说——”
安北城没有喝,看着她徐徐道:“爷爷把遗嘱放在了银行的保险箱里,还特地委托了律师事务所,开保险箱的人必须要满足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小南好奇不已。
“同时持有囚鸾和锁凤!”
这话让苏小南吃了一惊。
囚鸾是从她手上丢失的,以前她只知道那是给安家儿媳的东西,却没有想到会牵连这么大。
“安北城——”她略带愧疚,“对不起!如果我当初知道这事儿,就不把囚鸾带走了…”
“跟你没关系。”安北城拍拍她的手,一脸平静,“就算囚鸾没有丢,也没用!”
“为什么?”
“因为锁凤早就不在了。”
“……额!”
这么久以来,苏小南还真就没有见过锁凤。
可她却永远忘不了安北城当初把囚鸾戴在她脚上时的话。
“你以前不是说,锁凤戴在炮炮的脚上吗?”
“逗你玩的,还真信?”
看他微挑的俊眉,苏小南竟无言以对。
安北城当初的冷脸,很难让人相信那会的他已经会开玩笑。
“好吧。”她抿了抿唇,“那可不可以告诉我,锁凤去了哪里?”
安北城仰起脖子,酒入喉管时,他喉结微微滑动,那动作里有一丝难言的性感,配上他低沉的嗓音,仿佛一个男神在演一部偶像剧,而不是在说一个他自己家里的故事。
囚鸾是脚链,锁凤是手链,本来是一对。
当年安老太爷过世的时候,将这两样东西都给了安老太太。
依安家的规矩,脚链是应当交给长房媳妇的。长房媳妇看管的是长孙,在安家有绝对的权威。只可惜,安老太太对尤明美有一百个不满意,始终都没有把囚鸾给她,结果却被安北城哄了去,拿给了苏小南……
至于那条“锁凤”,早在苏小南拿到囚鸾之前,就不见了踪迹。
“囚鸾锁凤不是老太太随身带着的吗?不可思议,安家那样的安保措施居然也会失窃?”
“安家没有失窃。”安北城说到这里,又是一个仰头,喝下半杯酒。
“那就是说,你们自家人干的?”苏小南猜测着。
安北城没有否认,淡淡睨着她道:“因为奶奶疼我,先把囚鸾给了我。所以被盗的只有锁凤。实际上,一开始我在囚鸾上面偷偷安装DPS系统,并不是为了监视你苏小南,而是……等着偷囚鸾的人自投罗网。”
原来如此?老狐狸啊!
苏小南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续而像是想到什么,又是一怔。
“不对啊,安北城。今天听三叔那事在必得的话,好像就是知道你们拿不出来囚鸾锁凤似的。会不会是他们拿去了?”
锁凤失窃的时候,安氏集团还在尤明美的手上。
对于安正林和安正泽这两个不得宠的儿子来说,拿到囚鸾锁凤,拿到老爹遗嘱,也是一个翻身的机会——万一老爹给三兄弟平均分配财产呢?万一老爹疼他们多一点呢?那样他们不就可以不再受制于大哥一家了?
听了她的合理分析,安北城喟叹一声。
“好些年了,这已经成了一桩无头悬案。我一直没有查到线索。”
就像囚鸾一样,自从被顾心怡拿走,就再也找不到了。
谁知道那个女人会放到那里去?
苏小南头有点痛,又有点愧,放下酒杯,双手捧一起撸了一把脸,“我这刑侦大脑也分析不出来了。锁凤的失窃,认真说来,你们安家每一个可以出入老太太身边的人,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