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看了也清心寡欲,还嘲笑莫暖。
……现在不看也寡廉鲜耻,只能嘲笑自己。
但她不觉得丢脸。
安北城这个男人,太闪了。
任何女人为他疯狂都正常,她也只是普通女人。
一旦有机会,她还是愿意赔本“睡”他一回的……
“在想什么?”
正在发痴的苏小南怔了一下,想到刚才的事,耳朵根都在发烫,怎么会把心事分享给他?
半眯着眼,她表情镇定,不冷不热地适当表现出了自己对他的“抵制”。
“我在想,安北城,你是不是有病啊?”
先前他俩正在办公室打得火热,突然就来电话了。郁闷的是,她都做好失丨身的准备了,安北城居然可以控制住自个儿,淡定地整理衣服,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拎着她回房换衣服出门。
这事儿不科学。
不符合男人的生理特征和动物本能。
所以,苏小南严重怀疑安北城有病。
当然肯定不会是生理上的,毕竟他钢炮都上膛了——
难道……他心理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联想到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出门就戴墨镜,还有过于冷漠不近人情的性格,苏小南不由激灵一下,偏过头,偷偷观察他冷飕飕的侧面轮廓……
oh no,太帅了!她不能接受他“不能人道”的这种可能性。
“我有病。”安北城回答很诚恳,还扣住她一只手腕,“月圆之夜,必吸人血。”
“……”苏小南翻个白眼,脑袋耷下,“流氓!人家大姨妈总是月圆之夜来的。”
安北城的脸,唰的黑了。
“丁寅,速度快点!”
“是,首长!”
丁寅憋住笑,加快车速,径直下了北邸的盘山公路,往景城方向而去。
自始至终,安北城没说去哪里。
苏小南看他久久不说话,半张面孔被车窗外的光线烙上了一层阴影,冷寂,漠然,让他原本就深邃冷峻的五官,更显英挺,就好像一幅艺术家的精美作品——美则美矣,尼玛一般人看不懂啊。
“喂,公子爷,咱们上哪儿去啊?”
她一本正经地玩笑,“你该不会把我拉去卖了吧?”
安北城视线一斜,懒洋洋的哼一声。
“你值不了几个钱。”
额一下,苏小南眉头挑高,“好吧,我不值钱,那请问尊贵且价格逆天的安公子,我们这是去做什么?”
他沉默,不搭理。
“噫,这是什么表情?”苏小南眼睛忽闪忽闪,恍然大悟,“哦,明白了,不会是去——奔丧吧?”
安北城的脸,一下黑沉。
“看我妈。”
苏小南抱歉地摊手,“我可没说你妈死了啊。”
“……”
**
丑媳妇儿总得见公婆。
之前苏小南已经领教过安家“老祖宗”的威力,对安北城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妈,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发毛的感觉。
老实说,她有点社交恐惧症。
在她开朗、乐观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乐于孤独的心。
喜欢一个人独处,喜欢一个人无拘无束的自由,也懒得说那些没什么卵用的客套话。
所以,这些年来,除了莫暖,她真没有交上什么特别好的知心朋友,看上去与谁都笑脸相对,可归根到底,也都是淡淡之交。
基本上,她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交往。
尤其对长辈,对安北城的妈……想想,她就抓急。
听多了太多婆媳间的天涯版大战,在她的心里,婆婆基本都是疼爱儿子的,都是想要独享儿子的,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儿媳的。
她不确定安北城的妈,是什么样子。
而且,在他家安老太太还盯住他们“生大胖孙子”的高压监视之下,在见过一面就没了消息的陆启随时可能拆穿她真实身份的心里负担之下,在与安北城同处一个屋檐下的隐约暧昧还来不及催化的萌动状态下,她真不想再去接触一个陌生的“婆婆”。
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无路可退,那就往前冲吧——
调整一下呼吸,她微微翘着唇,看威风凛冽的掠夺者,招摇霸道地行走在景城的大街上,引来路上的侧目、欣赏与指点。
车窗外,熟悉的景物依旧,但人事已非。
前后不过短短半个月,她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满满的戏剧性,让她夜深人静时都不敢去仔细口味。
太特么梦幻了。
好像就睡了一觉,醒过来,人变了,生活全癫狂了。
“安北城,你说……我是谁?”
她突然讷讷出口的话,让安北城目光一沉,“你说呢?”
撇了撇嘴巴,看着司机丁寅的后脑勺,苏小南的心里话又咽了下去。
“我知道了。”
她是陆止。
扮演好陆止,就是她的任务。
她不是早就决定认命了吗?还作个什么劲儿?
阖着双眼,她默默闭眼,不再去看那一片熟悉的城市繁华。
又半个小时后——
当她坐在一个叫“Emma”的女性国际时尚造型中心的大镜子前时,内心崩溃得好想推翻之前的承诺——
她不要做陆止啊啊啊!
一头怪异的发型像被雷劈过,一张妖精似的脸像被外星人袭击过,夸张的眼线,挺直了不少的鼻梁,深邃了不少的眼窝,还有那一张涂得好像要吃人的血盆大口,外带两只大耳环吊在她可怜的耳垂上……
还有那一身夸张的衣服,我的娘也。
这是正常人能穿得出去的吗?
上半身还好一点,将就过得去。那一条裙子什么鬼?流苏吊在裙摆上,像乡下人罩鸡的鸡罩子。
更可怕的还有,那一双至少12厘米的高跟鞋。
“哦买疙瘩——”
她惊叹出一声“英文”,看着镜子里两条眉头也紧紧锁住的安北城,稳了稳濒临崩溃的心神,然后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给了他一个甜甜的“迷之微笑”。
“公子爷,你看我这模样儿,像个什么东西?”
安北城低头看她,眉头紧紧蹙着,一直没有松开。
过了有那么几秒钟,他从她背后走近,看看镜子,两只手随意地扯了扯她的头发,好像松了一口气。
“幸好,还像一个人,不是东西。”
☆、第48章,丑媳妇见婆婆
第48章,丑媳妇见婆婆
“……滚!”
苏小南收起那一副娇滴滴的笑容,虎着黑脸回头瞪他,也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和衣裳,苦着脸斜他一眼。
“你不觉得吗?换上这身儿打扮,我都不像我自个儿了?”
化妆术能被称为亚洲四大邪术之一,当然有它的神奇之处。
打扮后的她,确实不太像苏小南。
那“魔性的气质”,反而越看越像……照片上的陆止。
当然,这单单指的是她不吭声的时候。
一旦开口,她就还是那个苏小南——刘姥姥进城似的土鳖,还有巴山蜀水养育出来的辣劲儿。
“我嘞个去!”回眸一瞪,她问化妆师,“大姐,咱能不这么整吗?就算你们很难保留我干练飒爽的独特个性,也不要改变了基本气场啊?这非主流的丢人样儿,走出去,很容易砸你们招牌的。”
那个以时尚著称的造型总监惊疑地微微眯眼。
“安太太,这是我们根据安先生的要求做的,而且,这样很fashion,你发型和服饰,今年欧美很流行的……”
“少扯了,什么欧美流行?这分明就是街头大妈遛狗的标配!”
“……”
听她吐槽,几个走在国际时尚前沿的造型师,快要泪流满面了。
这位安太太到底什么出身啊?她真的确定之前那个T恤牛裤中分头,土疱子似的模样儿,比现在这个知性大方还潮气十足的外形更加……好看?
“安北城,你杀了我吧!”
苏小南一脸愤愤地看着安北城。
“这真的不适合我。”
她又撩头发,又摸脸,又扯衣裳,就像新换了一张皮似的,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左看右看不像自己,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手足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你看看我这样儿,太扯蛋了,太风尘味儿了。我的黑长直呢?你们不知道黑长直是男人永恒的爱吗?”
“……”
造型师无力了。
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奈感,让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安北城。
“安先生,你看?如果要换造型的话,时间可能来不及了。”
安北城抬腕看了看手表,又剜一眼苏小南,既没有惊艳,也不觉得嫌弃,表情平静得就像在看一件精雕细琢之后,也没什么吸引力的作品,声音不咸不淡,语气不冷不热。
“将就——”
**
一句“将就”,解放了造型师,却苦了苏小南。
在掠夺者驶入将军巷十八号那个曾经让她和她的同事们,每一次执勤都恨不得避得远远的地方时,她觉得身上像背了一个大包袱。
坐、立、行、走都不自在。
“这简直是心里和生理的双重折腾,受罪!”